周庭道:“留兩人保護趙嬤嬤,其餘人跟上。”


    “喏。”眾人異口同聲。


    趙嬤嬤與兩名侍衛留守包廂,暗三帶著其他侍衛跟上主子們的步伐。


    下樓走出望西樓,入目一片色彩豐富的街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麵帶微笑,對新的一年充滿了期待和喜悅。


    外麵的兵荒馬亂與西北無關,天災人禍與西北也無關。


    一行人走過雜耍技藝攤位前,嚐過各種各樣的小吃,明儀不是一個人吃,而是跟來的一個人買一份;就算是沒跟來的趙嬤嬤和兩名侍衛,她也買了讓跟來的侍衛們幫忙拿著。


    逛燈會就要有逛燈會的氛圍,她一個人吃吃喝喝,高興了有什麽用?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侍衛們拿到各種各樣的小吃,分量不多,但他們很感激;他們不是鐵打的,大冷的天出行,難免會饑寒。腹中有食,身體便不會那麽冷,主子們吃什麽,他們跟著沾沾光,一條路走下來也不覺得寒冷了。


    整場燈會持續到下半夜,離開繁華的街道,周庭和明儀上了馬車。


    趙嬤嬤帶了收拾好的東西過來,放進馬車後,她和春梅選擇在外行走,不與主子們同一輛馬車。


    馬車內。


    明儀靠在身邊人寬厚的肩膀上,枕著的肌肉很硬,即便他刻意放鬆下來也很硬。


    “困了吧?”他伸手攬著小女娘的腰身,防止馬車行走時的晃動導致她坐不穩。


    “有點困,不過,玩的很開心。”


    “開心就好,日後有機會再逛燈會。”她高興,他就願意去做,他的小女娘值得一切最好。


    明儀點點頭,“有機會再說,府城的燈會比邊關撫城的燈會更繁華,不論貧窮貴賤,人人都很開心,懷揣著對未來一年的期許和喜悅;安居樂業的人才會心懷喜悅的期許著未來,潮生,你給了西北的百姓們一個安穩的棲息之地。”


    “不僅是西北,寧城,西域城同樣如此;在你的治理之下,百姓們的日子蒸蒸日上,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家家戶戶都能生活富裕,幼有所養老有所依。”


    那才是真正的盛世願景。


    “既然是你希望看到的,我定然竭盡所能。”周庭笑聲低啞,心間有甜蜜的歡喜蔓延開。


    身為周王府世子爺,享受了周王府帶來的好處,掌了周王府的權利,自當為百姓們謀求一份安樂;然而,以前他是認為本來就該如此,作為上位者當深知,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他有心懷天下之心,也有願百姓安居樂業的決心;可這些在明儀大大方方的讚美之下,似乎一切都是值得的。


    明儀懂他。


    未來,他會有一個懂他的娘子常伴左右,夫複何求?


    回到王府,天都快亮了。


    明儀在馬車上吃飽了,回來後簡單洗漱了一番,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就起身,換上新衣,跟著周庭一同前往後院主院拜年。


    “世子爺,程小娘子新年安康,您二位裏麵請,王妃剛起身,就等您二位一道用早膳了。”徐嬤嬤老臉笑成一朵花,王府未來的兩位主子一來,她家王妃就高興;王妃高興,她也高興。


    “徐嬤嬤新年好。”


    “都好都好,您裏麵請。”徐嬤嬤忙再次福身,笑的更開心了。


    二人相攜越過庭院,走上台階,來到主院大堂門口;沒用徐嬤嬤動手,周庭一手虛護著她的肩頭,一手撩起簾子,一同踏進屋內。


    外麵天寒地凍,屋內暖意融融,熱氣撲麵而來。


    “母妃新年吉祥,春祺夏安,秋綏冬禧。”


    “王妃娘娘新年吉祥,願得長如此,年年物候新。”


    周王妃含笑眼前的一雙兒女,兒郎俊朗挺拔,意氣風發,原本冷厲的人因為有了心上人在側,冷意消融了許多;女娘嬌俏可愛如三月暖春,朱唇粉麵,明目皓齒。


    站在一起,相得益彰,般配的緊。


    “好好好,你們也新年好,願你們歲歲年年,共歡同樂,嘉慶與時新。”周王妃說完,從桌上拿起早就放在手邊的大紅包遞給他們,“給你們的壓碎銀,希望你日日平安,時時喜悅常相伴。”


    周庭和明儀相視一笑,皆是溫柔含笑走上前接過紅包。


    他們這對璧人,周王妃越看越喜歡,拉著不讓他們走了;徐嬤嬤很有眼力勁兒,給二人一人搬來一張椅子,安坐於周王妃跟前。


    “明儀多謝王妃。”手中紅包沒有分量,她知道裝的是銀票。


    壓碎銀送銀票的不是沒有,但很少。


    長輩們多數是圖個好兆頭,祝福給到子孫後輩,不在乎銀錢多少。


    “不用跟本妃客氣。”周王妃一手拉著小女娘的手,一手拉著兒子的手,“過兩天你們成婚後就該叫母妃了,母妃給你們壓歲的是應該的;你們倆從小認識,青梅竹馬,患難與共,福禍同享,母妃很高興。”


    他的兒子,沒有步了她這個母親的後塵。


    她在閨閣時過的很好,出嫁之後那幾年很艱難,好在都熬過去了;隻要不在意男人,她身份尊貴,有兒子依靠,有嫁妝傍身,日子過得大羲王朝最後一個太後還要幸福。


    周王妃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今,西北安穩,外麵的格局變了;西北的重擔和未來壓在你們二人身上,母妃什麽也不想要,隻盼你們互相扶持,彼此是彼此的依靠。”


    不要走上她和周王的老路,相敬如賓,是真的冰。


    冰的心冷。


    兒子兒媳幸福美滿,是她願意看到的。


    她的婚姻不幸福,兒子婚姻幸福她就沒有遺憾了。


    “母妃放心,兒子和儀儀相互扶持了這麽多年,日後會繼續走下去;她不會丟下我,我也不會丟下她。”他求來的人,怎麽舍得丟下?


    明儀麵帶羞澀,堅定頷首。


    倆人之間心有靈犀,默契十足,心中互有彼此,言行之間無意識帶出的情誼,周王妃看在眼裏,喜在心裏。


    在後院陪著王妃用過早膳,兩人又乘馬車回程家莊給程家人拜了個年,收了好幾個紅包。


    祖父、祖母、爹娘、大伯、二伯都給了紅包。


    拉著周庭回到院子,打發春梅去拿茶說點心,她則是帶周庭去了小書房;當即拿出收到的幾個紅包放桌案上,轉頭看向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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