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王抬起眼瞼,雙眼透著微光,“所以,並非神仙的博弈嗎?”


    “是的,大王。”薑子牙不卑不亢,又不失尊重。


    “是祂?”紂王瞟外麵的天空一眼,薑子牙沒說話,不給予肯定,也不反駁。


    他這般態度,紂王心下便明了了。


    “罷了,幸而有薑愛卿在,免朕受算計。”紂王心中沉重,諸侯國總是戰亂不斷,又知曉了量劫一時,局麵已經擺在他麵前;容不得他忽視。


    多事之秋。


    “是臣該做的。”


    紂王沉吟良久,看向薑子牙,“薑愛卿請的那位仙人,如今可是在朝歌城?”


    “在的。”


    “你那位師侄是何身份?可願告知?”


    “這”薑子牙猶豫了一瞬間,繼而便開了口,“他乃是截教三代大弟子,名東華,全稱東華紫府少陽君;為截教第九位親傳弟子門下,大王也知聞仲乃是截教弟子;東華在聞仲之前入截教,是聞仲的師兄。”


    師兄?


    紂王兩眼之中略有沉吟,東華太年輕了,即便是一頭白發也太年輕了;聞仲跟他一對比像個糟老頭子。


    “薑愛卿繼續講,孤洗耳恭聽。”


    “東華的來曆,臣不知,大約隻有小師姐才知曉;但他的修為非常高深,在截教之中戰力屬前十這一點臣可以肯定。”薑子牙斷斷續續的說著。


    紂王挑揀有用的聽,“薑愛卿口中的小師姐是那位東華紫府少陽君的師父?”


    “是師尊。”


    “嗯。”紂王了然,“你那位小師姐,你知道多少?”


    薑子牙搖頭,“小師姐乃截教聖人親傳的關門弟子,臣是人教弟子,入教之時便聽說截教小師姐已是一方大能;修仙之人長年累月的修行,加之臣是後入人教,不同屬一教,幾乎沒見過麵。我所知曉的,也隻是外麵流傳的。”


    “這麽神秘?”倒是有興的緊,“薑愛卿不如說說三教?”


    “是。”


    薑子牙又將三教事跡與他說了說,轉頭便問,“大王可還有想知曉的?”


    說了這麽多,再說下去,他也沒得說了。


    “三教為一家,倒也不虛。”紂王感歎一句,“不知與孤的成湯相爭的是哪一諸侯國?”


    “.”薑子牙沉默了。


    “怎麽,不能說?”紂王渾身氣勢驟然而至,薑子牙搖頭,“如今已經有所顯示,很快大王就能知曉了。”


    紂王見他這般嘴硬,心中猜測是否不能說出口,便也不再為難他。


    “罷了。”收了氣勢,繼續問道:“那你家師侄可願入朝為官?”


    “若是他願意,孤願奉為國師。”


    薑子牙再次搖頭,“東華無意入朝,但會在背後幫吾等。”


    紂王遺憾之色溢於言表,這般大能不能請入朝著實可惜;因此,他轉頭打發了薑子牙,召來比幹,與比幹密談了大半日。


    次日一早,比幹不曾上朝,而是去了薑子牙的府邸;位列大夫的薑子牙擁有靠近皇宮較為近的宅院,此時的薑子牙在上朝,不知比幹已經到了薑府。


    門房知是比幹丞相前來,手中還捧著禮物,言明老爺不在府中。


    “丞相請回吧,老爺上朝未歸,不便待客。”


    “本相來拜訪東華紫府少陽君,還請通傳。”比幹雙手捧著禮盒,對門房說道。


    門房搖頭,“府上不曾有東華紫府少陽君這個人。”


    “那你家老爺的客人呢?穿著紫衣,一頭白發的客人。”


    門房想到偶然一日瞧見過主院旁邊院子的人,“是有這麽一位,您稍等,小人去通傳。”


    “有勞。”比幹丞相在門外等候。


    門房小跑去東華的院子通稟,“客人,府外有一人前來拜訪您。”


    “何人?”東華放下正在看的竹簡,出言詢問。


    “是比幹丞相。”


    “比幹?”


    他來做什麽?莫非是紂王讓他來的?


    “請丞相進來吧。”東華說完,門房的人趕忙跑回去,“丞相,客人願意見您,請隨小人來。”


    比幹丞相再次致謝,跟隨門房的人到了東華的院子;邁步進去時,門房已回身往回走,回他本來的崗位。


    東華揮手拿出了茶壺與小泥爐煮茶,一邊做請。


    比幹丞相坐下後,將禮盒放於石桌上,二人都沒說話。


    東華煮好茶水後,為他端上一杯,“來者是客,嚐嚐吾處的茶水。”


    比幹丞相什麽也沒說,隻端起杯子抿上一口;滿口清香,不似當下的茶葉那般苦澀,“好茶,香甜可口,不知是何種茶葉,竟是這般好喝。”


    “偶然得來的普通茶葉罷了。”東華也為自己斟上一杯,輕抿著茶水。


    比幹丞相笑了笑,“您便是東華紫府少陽君了吧,大王從薑大夫嘴裏聽說您,對您十分好奇;本想親自來感謝您,又怕您拒而不見,隻能派我前來拜訪一番。”


    比幹的尊稱與自稱變了,不敢在他麵前端架子。


    “子牙說了什麽?”


    比幹挑眉,“子牙對少陽君很是讚歎,言及您乃截教戰力前十,十分推崇。”


    “謬讚,多虧師尊栽培。”東華淡淡笑了笑,這一瞬間,仿佛天地間的雪融化了一般,滿是和煦春意,“比幹丞相來,子牙可知?”


    “薑大夫不知,也是大王的意思。”


    東華笑意淡了幾分,看來紂王對截教也是不信任的;不過,那與他何幹呢,他的任務是輔佐薑子牙。隻是,紂王的做法,著實讓人喜歡不起來,不夠磊落。


    “少陽君勿怪。”比幹丞相當即賠罪。


    “無妨。”東華笑意淺淡,“那比幹丞相不僅是來拜訪的吧?”


    比幹丞相苦笑了一下,打起精神應對,“是大王想請您入朝為官,願拜您為國師;如今,量劫在即,您在外輔佐與在朝歌為官差別不大。既然如此,不如入朝為官,大王很希望您能入朝。”


    不見得吧。


    東華心知,紂王沒被迷了心竅,本身的野心和能力都足夠;讓比幹前來,實為一招妙棋,比幹七巧玲瓏心,本身正氣凜然,行事上頗為坦蕩,這一點東華是欣賞的。


    若是旁人,他可沒耐心跟對方交談。


    “少陽君,不知您可願?”比幹丞相見他久久不說話,甚至有些出神,便出言詢問。


    “丞相回去與紂王說,東華不願拘束,好意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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