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歡喜喜往回走,心裏的陰霾仿佛被水源的事兒給衝散了,路上有說有笑的。


    回到駐地,野菜、茶樹菇交給羅翠花。


    羅翠花帶三個兒媳婦一起晾曬野菜和茶樹菇,族裏的人見到他們帶回來這麽多可以吃的東西;議論紛紛,好些人去找族長和村長出麵。


    族長和村長自然是知曉程大柱家今天大豐收,人家沒主動說,他們也沒想著湊上去。


    但族裏的人家可不這麽想,都是一個組裏的,說好的團結一致,互幫互助;結果程大柱家找到了好東西都不知道喊他們一聲,大家一起去采摘,家裏也能多一些吃的。


    “行了,你們都回去,不準去找大柱;一路上大柱對整個族裏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你們要是還有點良心就該知道感恩,不要看到人家有了就都想有,眼紅是病患病了沒法治。”


    族長利索趕走來人。


    程大柱被明禮明儀兄妹團著,笑眯眯的聽他們說山穀裏的事情。


    “爺爺,您不知道水潭旁邊可寬敞了,能住得下好些人;我們要是過去紮營就好了,水充足,那邊的野菜可新鮮了,菇子也多,隨時都能吃到新鮮的。”


    明儀狀似無意說了她的意見。


    程大柱被說的心動,認真思索小孫女的想法。


    等到晚上吃過飯,程大柱召集程元東三兄弟一商量,拍板決定搬過去;反正都是住在山裏,住哪兒不是住,有就近的水源,有吃的,那肯定是住到水潭邊兒上。


    “爹,您去找族長、村長說說,族裏都搬過去。”程元西道。


    程元東和程元南點頭,“之前就看到好些人眼紅咱們家了,確實該說一聲搬過去。”


    山穀是瞞不住的,與其如此,那就依照小孫女所言搬過去;他們方便,也給族人說了一條活命的路子。


    一舉兩得。


    程元西點點頭,“爹,我去請族長和村長過來,您們商量?”


    “可以,請他們過來一趟,這事兒宜早不宜遲。”他們已是占據先機,即便搬進山穀他們也有足夠的機會找尋食物。


    “好嘞,兒這就去。”


    程元西含笑去請來族長和村長,二人瞧著程元西一路帶笑的臉,大概猜到了他們要說什麽;卻沒想到,程大柱一開始是要搬進有食物多的地方。


    去找尋吃食是一回事,搬過去又是另一回事。


    族長不太放心,“要不帶我們先去瞧瞧?”


    村長也是這麽個意思。


    程元西心裏不太舒服,女兒的提議很好,可族長和村長沒見過心有疑慮,終究下不了決心;從側麵來說,他們也是不信任他們家的。


    若是信任,不會這般猶豫。


    程元西的神色,村長和程大柱看在眼裏。


    程大柱道:“都行,等我們收拾一下,我們馬上搬過去;族長和村長去看看也好,心裏有數。老大、老二、老三,喊上你家的趕緊收拾東西,我們去山穀。”


    族長眼底閃過悔意。


    他不該猶豫的,這會兒程大柱心裏怕是有疙瘩了;程大柱一路上對族裏的貢獻是他們眼睛看得到的,為此,族裏那些不識好歹的人還眼紅人家的日子。


    程大柱得了多少好處嗎?


    沒有。


    身為族中人,宗族保護族人是應該的;程大柱有心回報宗族,那是他有良心。


    可是,族中不全是念他好的人。


    越窮越是心眼小,這個說法不是沒道理的;他見的多了,知道他們是嫉妒程大柱家的如今的日子,吃不飽的情況下,程大柱家能生活的很好。


    不說吃的多好,但至少食物比他們多。


    隻這一點,他們就嫉妒羨慕恨了。


    村長拍了拍族長的肩膀,“別多想,大柱他們家是去過那個山穀的,知道那邊的環境;他們家都主動要搬過去了,想來不會差的。”


    有水源有食物怎麽可能差?


    當下大幹旱的情況相下,處處缺水,土地被曬幹曬裂的比比皆是;能有個地方擁有水源,植被沒死絕,那肯定是個寶地了。


    隻有洞天福地才能在幹旱的情況下依舊能維係一段時間。


    程大柱一家收拾好東西,在族中其他人詫異、驚異的目光下,帶上族長與村長一道走人。


    族人們看向族長、村長家的家眷,他們還在這裏,族長村長不可能跑了;所以,他們在這裏等著就是。


    他們已經被族長和村長慣出了毛病,一種名為依賴的病症。


    ......


    一行人走到山穀外,程元東對程大柱,以及族長、村長道。


    “就是裏麵了,周圍應該也有吃的,我們還沒去看過。”程元東說完,明儀略心虛,她是過一邊兒了。


    村長激動的顫顫巍巍衝過去,隨地薅上一把野草,高興地熱淚盈眶;雙手捧起野菜,直接跪在了山穀外。


    “感謝老天爺啊!讓我們程氏一族命不該絕;感謝祖宗們保佑,我們有救了。”


    繼續走逃荒路誰也看不到前程,唯一的目標是沿海地區,具體去哪兒也沒個定數;路上的糧食供給成了大問題,兩個月足矣將族中人家的糧食差不多消耗空。


    這時候出現的山穀,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救命的。


    程明禮低頭去看妹妹,小聲道:“妹妹,你不能學,有失女子規矩。”


    “.......”送他個無語的眼神,明儀壓低音量,躲著長輩們跟他說話,“哥哥,進去之後帶祖父祖母去我們發現的山洞;山洞裏不算多寬敞,到底能住下一些人。”


    說著話時,她考慮到了如今身處大家庭,不可能他們三房占據山洞;三房都是一家子人,所以,總有人要睡在山洞裏,而有一部分家裏人是沒辦法住進山洞的。


    程明禮點頭,他在想著除了祖父祖母以外,他還要給妹妹占據一個地方。


    妹妹是女孩子,比他們男子體弱,有好一點的條件妹妹也要有。


    這麽想著,等村長激動的情緒平複,跟隨大家進入山穀;程元東帶路走到了水潭邊兒上,而程明禮已經悄然拉著妹妹去了後邊的山洞。


    “妹妹,石床給祖父祖母住,那邊有個小台子夠你睡了;我們繼續上路之前你就這裏,不能把地方讓出去,知道嗎?”


    說他自私也好,不是君子也好。


    隻要妹妹過的好一點,他都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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