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元東兄弟一走,明儀跑去挖野菜,說挖野菜就是挖野菜,絕對沒有找借口。


    程明禮驚訝少頃,以為她隻是說說而已,誰知道是真的去挖!


    程元西見兒子目瞪口呆,搖頭輕笑,“找野菜去,傻愣愣做什麽?”


    “哦~”程明禮跑去妹妹身邊,就在她旁邊一起找野菜。


    程元西笑意不減,水袋別在腰間,也開始挖野菜;時隔半個月,又能吃到新鮮野菜,見綠啦~


    “爹,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延海呀?”明儀一邊挖野菜,一邊問。


    “快了,再有半個月差不多了;我們已經走了兩個多月快三個月,應該快了。”其實他也不確定,畢竟沒去過,隻是聽行商之人說過而已。


    程明禮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迷茫抬頭望著不遠處,“那我們能安居下來嗎?”


    程元西語塞,“應該,能吧?”


    額?


    程明禮轉頭看向親爹,認真的?


    程元西點頭表示認真的。


    父子倆的機鋒,明儀看的分明,“爹,哥哥,我們有銀子;到了沿海地區要是還幹旱也不走了吧,安定下來想辦法生活,總歸靠海。”


    想想辦法也能活下去。


    海邊資源豐富著呢,就是沒法出海,要是能出海,找到一兩座資源豐富的海島,那可就安逸了。


    “到時候再看。”程元西道。


    程明禮心裏沒底。


    明儀卻覺得即便延海幹旱也不能走了,再走也沒用;天災即將到來,誰知道是洪水還是其他的,總歸要有心理準備。


    可惜,她不能將這些說出來。


    沒法說,也沒證據;整個族都在呢,別說其他族人了,她親祖父都不會相信。


    接下來是無盡的沉默,各自挖野菜,一直到程元東等人找過來。


    “三叔。”程明智等人喊了一聲。


    “你們來了啦,接水去,其他人挖野菜;好不容易遇到新鮮野菜,多挖一些,今天能放開了吃。”程元西說完,又繼續薅。


    程明義和程明智兩房的長子負責接水,程明廉、程明信隨意一瞄,各自找一處野菜多的地兒蹲著。


    程元東和程元南瞅著沒他們什麽事兒,也跑去薅野菜。


    等兩口大鍋接滿水,一行人用木製架著鐵鍋往回走;一口鐵鍋用了兩個人抬,沒有繩子固定樹枝明儀和明禮也派上了用場,幫忙扶著點橫著的書知固定鐵鍋不讓它跑。


    下山的路格外難走,鐵鍋一旦傾斜會倒出來,抬了這麽遠的路,水要是溢了不是浪費麽;浪費時間精力人力物力。


    因此,他們格外小心,走的自然也就慢了些。


    臨近晌午才回到駐紮地。


    “他們回來了。”


    一道清脆的喊聲響起,明儀抬眸看去,竟是程明月。


    這娃不會又要鬧幺蛾子吧?


    明儀疑惑間,隻見程明月也看了過來,甚至挑釁地抬著下顎,得意洋洋的樣子著實讓人無法言說。


    得意個什麽勁兒?


    有毛病麽。


    明儀抽回視線,朝陳大丫走去,到近前了一把挽住母親的手臂,笑容明媚地開口,“娘,我們找到水了,這回的是山泉水,可好喝了。”


    “知道你們找到水了,據說還是你找到的。”陳大丫一手被女兒抱著,一手摟著女兒拍了拍她的後背,“我家儀儀真厲害,每次出去總能找到一些東西。”


    尋水也是,之前跟著去的人先他們一步回來,一個也沒找到水源;怎麽回去的怎麽回來,一個個沮喪著呢。


    明儀輕笑眉目帶著輕快之意,“娘,之後一段時間我們不怕沒水了。”


    “能繼續趕路就是好事。”陳大丫點點頭,看向被族人們圍住的三兄弟以及程明義幾人,默默搖頭,“你找到的水多嗎?”


    “那不知道,流出來的水流小,但是一直在流。”


    陳大丫點點頭,“嗯,你和哥哥找個地方歇會兒,太陽越來越烈了。”


    “好吧。”明儀跑到人群之中扒拉出哥哥,看爹爹他們被包圍著沒法出來,族人們還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中心思想是想問水源地。


    程元東和程元南幫著維護水,這可是辛辛苦苦帶下來的兩大鍋水,不能被他們的口水給噴濺到。


    程元西被圍的難受,天氣本來就熱,人一多就更熱了;一個個還在說話,那熱氣直朝他們幾個身上跑,那就更熱了。


    “好了好了,大家先散了,讓元西他們歇口氣兒;休息一下再說水的事情,大家都是一個族裏的人,元西他們發現了水,不會看著你們難受不告訴你們的。”族長上前打發走人。


    然而,明儀聽著就不是那麽回事。


    不是她心眼子小,總覺得族長那語氣太過理所應當了。


    不過,古代宗族的事情她也沒法說,一個小輩能對宗族有所貢獻,在老一輩兒的眼裏是能幹的,也是榮耀的。


    “元西自不會獨占水源,下午讓我們家明義帶大家去,現在先讓讓,讓我們先吃頓飯可好?”趕路回來口幹舌燥,熱的腦袋發暈,程元西語氣自然衝了點兒。


    族長點頭,“好好歇會兒,大家先散了,下午明義帶大家去找水源。”


    大家這才散去,明義拉著明禮跑去翻出吃飯的碗,看鐵鍋放下,他們抱著一疊碗跑過去。


    “爹,大伯二伯,堂哥們先喝口水歇會兒。”


    “還是儀儀懂事。”程元東笑的欣慰,別人家的女兒是小棉襖啊!


    程元南接過一個碗,往其中一口大鐵鍋裏打上一碗水就喝;咕嘟咕嘟喝下去,瞬間發出舒服的喟歎。


    “爽!”


    其他人有樣學樣,雖然喝的豪放,卻連一滴水也沒浪費。


    一碗水下去,解渴了他們席地而坐狠喘了幾口氣兒;喝水那一下是一口氣,熱的頭暈眼花的直接坐地上了。


    “熬好的飯端過來。”羅翠花招呼幾個兒媳婦。


    李蓮花、馮菊花和陳大丫走上前幫忙擺飯,就幾副碗筷,鍋端到桌子邊兒放好,羅翠花負責分粥。


    野菜粥,野菜居多,糙米粥裏摻雜了一點兒細糧。


    這麽一來,不容易被人看出來的同時,又能養一養身體;不至於把身體虧損的太厲害,一大鍋粥看著多,一人一碗去了一大半兒。


    沒吃飽的可以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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