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在王府內院,暗一熟門熟路找到世子爺所在的院子。


    院門緊閉,裏麵餘有微弱燈光。


    “叩叩叩。”


    暗一上前敲門。


    院內值夜的不為聽見響動前來開門,打開院門的瞬間;見到來人,不為走出院門,微微蹙眉,麵露詫異。


    “暗一,你怎麽過來了?你不是在程小娘子身邊保護她嘛。”


    “程小娘子也來了,不過夜裏不方便進王府;程小娘子可是給王爺送了大禮過來,爺睡下沒?”


    不為點頭,“爺已經睡下了,不過程小娘子來了,我得去問問爺要不要一見。”


    不為說完快步跑回院中,躡手躡腳走到門口敲門,“叩叩叩,爺,您睡著了沒?”


    “進來。”


    周庭清冽的聲音傳來,不為笑了笑,推門而入;立於玄關處,垂首稟報。


    “爺,暗一來了,說是程小娘子也來了,給您送來了一份大禮,您可要見一見?”


    周庭翻身而起,急急忙忙穿鞋走出屏風,來到玄關處,“你說誰來了?”


    “爺,是程小娘子給您送了禮物來。”不為腰板子彎的更深一分,“您可要一見?”


    “見!伺候本世子更衣。”


    周庭快步走回去,不為緊隨其後;取來一套玄色為他穿上,褲子是配套好的,外加一件披風。


    剛穿好,周庭已然大步而去。


    “爺,您慢點,夜路路不好走。”不為趕忙跟上,連提燈都給忘了。


    “爺。”


    周庭走到院門口,暗一垂眸作揖。


    “走。”越過對方,徑直走向小道,抄近路去前院。


    不為被遠遠甩開,緊趕慢趕的小跑追趕。


    走出前院,穿過前庭,來到周王府大門口;周庭的目光瞬間定格在穿一身淡青棉衣的明儀身上,不過短短幾個時辰沒見,他已覺時間太過久遠。


    “明儀!”


    周庭大步上前,站在明儀麵前方停下。


    明儀明媚含笑,拉著周庭就往放了老虎的板車那邊走。


    “潮生,我來給你送禮物來了,我和暗一在山上打的一頭大貓;可大可肥了,大貓全身是寶,皮毛可以做個褥子,虎鞭可以泡酒入藥,虎肉吃了強身健體,虎骨泡酒也是好東西。”


    程元西等人隻來得及躬身見禮,請安的話未能說出口;人已隨著明儀到了板車跟前。


    夜幕下,隻有府邸門口掛著的燈籠勉強照明。


    即便如此,周庭也看清了整隻大貓的體積,較之平板的整體麵積還大。


    “潮生,大貓在你們西北應該不是什麽稀罕物,不過,今天我們獵到的野味屬它最好,你別嫌棄。”


    周庭微微搖頭,低頭眸含柔光看她,“不,我不嫌棄,我很喜歡,非常喜歡。”


    因為這是你送給我的。


    這些話不曾說出口,夜幕中氣候寒涼,然而心是暖的。


    明儀粲然一笑,拉著他的衣袖搖了搖,“你喜歡就好,大貓送到啦,我和爹爹要去逛夜市了;逛完夜市再回家,潮生,你快回去睡覺去。”


    “你們要逛夜市?”


    “對呀,我還沒看過夜市什麽樣兒呢,我想去玩;爹爹答應了帶我去玩,大伯二伯和堂哥們也會去。”


    周庭張口說,他也去;可是他身為病弱世子,跟著她去逛街的事情若是被他人知曉,他倒無事,有事的變成了明儀。


    名分未定之前,他不能太過放縱。


    “好,你喜歡就好好玩,我讓府裏的馬車在夜市出口等你;你們出來後乘坐馬車回去快一些,到家裏了早些歇著。”


    “嗯嗯,爹,我們快走。”


    明儀跑回父親身邊,拉著他就要走。


    不為一臉為難盯著板車上的老虎,確實是好東西,可跟世子爺搬不下來呀。


    好在,不為為難的當口,暗一、程元東等人配合著把老虎送到了王府門邊兒放好才見禮走了。


    周庭目送人走遠,卻舍不得回去。


    “爺,夜裏涼,回吧。”不為走上前催促。


    “嗯。”念念不舍收回視線,周庭掃了大貓一眼,道:“命人連夜收拾,本世子要完整的虎皮,不可弄傷分毫。”


    不為連連點頭應喏。


    周庭大步回了王府,不為亦步亦趨緊隨其側注意主子腳下是否安全。


    而門房的人喊來人把老虎搬進王府,說了世子爺的命令;這一夜,周王府的匠人不得安眠。


    收拾一頭老虎可不是剝皮那麽簡單,皮毛剝下來要立刻進行削皮毛就是個技術活兒。


    老虎的肉、骨頭、虎鞭等等的,剔出來後要先保存起來;第二日再讓有經驗的老大夫製成虎骨膏、虎骨粉、虎骨酒。


    僅是虎骨所能製作的便很多了,對人體效果也好,有強健筋骨,祛風定痛,鎮靜安神的效果。


    效果好,所需工序也多。


    ......


    夜市入口。


    明儀被夜市裏的熱鬧氛圍渲染,掙脫父親的手,一溜煙跑進了人群。


    程明禮見此,急忙運轉輕功跟上。


    程元西著急的喊,“明禮,看著儀儀,別讓她亂跑。”


    程明禮聽見了,卻沒功夫去回話;他的注意力全在妹妹身上,小家夥一身棉布衣服,東張西望,看什麽都有趣。


    當明儀停在一處演皮影戲攤子前,程明禮總算追到了人;顧不得看皮影戲,也顧不得旁人如何看,第一時間緊緊攥住她的手。


    “妹妹,你跑的太快了,嚇著我和爹了。”


    明儀笑眯眯扭頭看去,眉目之間包含喜悅,旁人一看便知她有多高興。


    “哥哥,夜市好玩,我們去吃好吃的。”


    “行,但你不能甩開我。”嘴裏說著,程明禮緊捏她的手心,萬萬不能再讓她跑掉。


    “知道啦!”


    明儀拉著哥哥重新鑽進人群,找尋好吃的食物。


    西北的烤肉是一絕,明儀連著吃了三處烤肉攤子上的肉,羊肉、牛肉都非常好吃。


    西北臨近草原,草原的民族最擅長養牛羊,並且因地理風水的緣故,養出來的牛羊沒有腥臊味兒,特別好吃。


    在旁的地方想吃到正宗的西北牛羊肉那是需要花大價錢的,許多時候有錢也買不到。


    “哥哥,這裏的肉好好吃。”明儀吃的嘴上沾了油,向來愛潔的她沒擦,反而吃的津津有味。


    程明禮瞧著妹妹吃的開心,他吃的也格外滿足;吃到的肉,跟以前吃的有很大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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