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送什麽,人家都會喜歡的。”身為京城世家季家的少主,多少人上趕著巴結。


    季瑾撇他一眼,心生乏味,“罷了,你能知道什麽,等我回去問問母親。”


    “好的,少主。”


    長生不再言語,他知道,有時候他跟少主的想法合不上;好在他忠心耿耿,少主從不曾想過將他送走的。


    回到季家,季瑾直奔後院,這會兒後院老太太的院子裏;季家當家夫人和各位女眷都在,季瑾站在門外停留了一會兒,叮囑婢女不用傳達了,轉身去了季夫人的院子等候。


    老太太屋裏這麽多女眷,雖是一家人,該避諱的也要避諱。


    若是要進去,少不得讓人通報。


    等他一走,守在門外的婢女邁進了堂內,“老夫人,方才大少爺回來了,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又走了。”


    “瑾兒回來了怎麽不進來呀?”


    “少爺沒說。”


    老夫人一身綾羅綢緞,頭發花白,依舊精神奕奕;聽了婢女的話,手拍了一下大.腿,道:“這孩子就是規矩多,行了,瑾兒回來了,老大家的回去吧;看看瑾兒晚上想吃點啥,讓人給他做上。”


    “是,娘,那我先走了;弟妹們慢坐,我先行一步。”


    “大嫂慢走。”


    “大嫂回見。”


    一家子女眷紛紛起身,根據身份和輩分見禮。


    一家子和和睦睦的。


    大夫人領著心腹婢女和嬤嬤們回了院子,便見季瑾坐在她的院子堂屋內發呆;她先揮退了婢女,走到桌前坐下,給兒子倒上一杯茶水。


    “啊,母親,您回來了。”季瑾回過神來,雙手接過茶杯。


    “發什麽呆?”


    季瑾抿一口茶水,放於麵前,緩緩道:“母親,我想給一個姑娘送一份見麵禮,不知該送些什麽;她很聰明、很愛讀書、人也能言善道,很討喜,很可愛。”


    一連四個很。


    大夫人不得不重視起來,“你喜歡的姑娘?”


    “......”忙搖頭,“不是,母親,您想哪兒去了;是我師父收了一位關門弟子,是個小姑娘,她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讀書。很是好學,總之,她非常聰明,與這世間絕大多數姑娘都不一樣。”


    “還說不是喜歡。”能給這麽高的評價,不是喜歡,她都不信。


    季瑾無奈解釋,“人家才七歲出頭,您別多想;兒子可沒有這等癖好。”


    大夫人鬆了口氣,“你的婚事,你父親早有打算,不要到外麵惹風.流債。”


    “明白,您一早就跟我說過的,我的婚事由不得我,聽您和父親的就是了。”生在氏族,享受了氏族帶來的好處,自然也要損失一些東西,“隻要您和父親覺得人好,我娶了也就娶了;咱們現在不說這些,母親,您說我該送什麽見麵禮好?”


    大夫人開始深思,“布料、首飾、硯台、書籍、字畫;你不是說那小姑娘很愛讀書嘛!送硯台和書籍差不多了。”


    “小師妹不會收的,而且,師父那裏什麽書籍沒有?”別小看師父的藏品,那些書籍他都沒看完呢;季家有的,除了絕密的書籍不外傳的東西意外,師父那裏都有,“我想著送一些有新意的東西。”


    “新意?”


    大夫人不由又開始憂心了,“你說的小姑娘真隻有七歲出頭?”


    “母親!”


    “好好好,我不說了還不行嘛!”無奈歎氣,臨近兒子及冠的日子越來越近,她總是防範的更多些,“與其圖新意,不如看看小姑娘最近想要什麽;送人得送到人家心坎兒上,不能你頭腦一熱把你認為好的東西送過去了,結果人家不喜歡,不是討人嫌嘛!”


    送禮最忌諱的是送不到心坎兒上。


    特別是很重視的人。


    “我明白了,母親;小師妹想在京城買套宅院居住,我讓人去打聽打聽。”季瑾眼睛亮了一下,繼而想到師父那邊也應承了明嫿的要求,又遲疑了,“可是,師父也在給小師妹看宅院呢。”


    大夫人笑了,“你師父看是你師父的,你看是你的;再不濟,等你師父看完合適的,你小師妹定下來後,把隔壁的買下來何必在一起,宅院也大一些不是。”


    原來是新來的京城的,那就好辦了;才來京城的孩子,想要有個家,直接送宅院地契就是了。


    季瑾搖頭,“不行的,母親,小師妹不會收這麽貴重的東西。”


    “是嗎?”這麽說來,那小姑娘倒是個有原則的,“接受你就先拿著,等你小師妹有錢了再從你手裏買過去便是;或者,先欠著,讓你小師妹慢慢還。”


    季瑾雙眼再次亮了起來,神色激動,“您說的對,就這麽辦。”


    “行了,有辦法了先回去歇會兒;在你師父那邊累了吧?”


    “不累,我先讓人打聽一下師父周圍有那些宅院合適的,太貴的肯定不行,太大的也不行;小師妹剛來京城肯定沒這麽多錢,我得找找合適的。”


    為此,季瑾吩咐身邊小廝跑的勤快點,問問附近有好的宅院願意賣的沒有;再讓他多注意徐首輔身邊的人,確定了宅院後,立刻將隔壁兩邊的小院買下來。


    這麽一忙活就是三天,崔長河去見明嫿的時候,他也沒去;等第四天,徐首輔帶明嫿看中了離首輔府邸兩條街開外的一座小院,說是小院也隻是相對而言,其實是二進的院子。


    院子要價八千兩,明嫿手裏的錢肯定是不夠的;還是徐首輔墊付了一部分,解了燃眉之急,可即便這樣,明嫿心裏也著急。


    本來算著兩千兩應該夠了,可那座二進的院子實在好;風水、氣都好,對老人而言適合養老的,院中也可以種菜養雞鴨什麽的,地方寬敞也有池塘。最重要的是,院子裏有活水河道,活水代表活氣,在布以陣法,不僅可令家宅興旺,還能讓活水的活氣反哺居住在院中的人。


    左思右想,她決定借錢也要買了;為了家裏人,這些錢遲早能還上,大不了多些幾部話本。京中銷量肯定比縣城高,還完欠款是遲早的事兒。


    她的本命法寶裏有值錢的東西,可她不能拿出來販賣;日後盯著她的人跟更多了,在無權無勢的前提下不得不謹慎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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