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近在咫尺的距離,讓薑允在即使因為藥效,而不是百分百的清醒下,卻依然能夠清楚的看見,因為自己突如其來的問題,金智秀每一個忽閃,微微上翹的長睫毛,撲朔迷離地上下跳動,那清澈又撩人的大眼,隻是眨呀眨的。


    那什麽都沒表示,因為自己一番話而變慢的呼吸頻率,隱藏著強烈的猶豫感,是金智秀給薑允在最直接的感覺。


    本來就沒打算強求的要金智秀留下來,隻是開著玩笑試探性的詢問,又因為她那慢了好幾拍的反應,讓薑允在隻得收起自己那多餘的貪心。


    慢慢地移開自己前一秒還靠在金智秀肩膀上的下巴,掩飾性不想被看出自己真實的想法而露出笑容,不想讓金智秀過於為難,畢竟…她現在會出現這裏已經出乎薑允在的意料之外了。


    “開玩笑的”


    “我沒事了”


    刻意的握著金智秀的手,讓她檢查的摸著自己那不再高燒不斷的額頭,想讓她安心並且放下心的,可以趕緊回宿舍。


    雖然…從發現金智秀身影開始,薑允在心裏一直都是另外一種想法,他…其實想讓金智秀留下來陪自己,卻在腦袋裏想了很多之後,還是選擇了與自己心理聲音不同的決定。


    因為,即將來臨的明天,那個日子對自己來說有些特別又有些矛盾,說不清是討厭還是逃避的想假裝忘記。


    其實…薑允在的心裏對那個日子,並沒有像自己之前回答林娜璉那樣,平淡的像自己早就看的雲淡風輕,一點都不在乎,那…不過就是個平凡到不行的一天。


    想要忘記明天是什麽日子,並不是那樣的容易,因為…是自己一年中最想忘記卻又最容易被提醒的日子。


    不想讓自己那奢侈又不切實際的想法,成為金智秀的負擔,收起了那多於的想法。


    拍著金智秀的手臂,暗示性的作為提醒…


    “快點回去吧!”


    “免得妹妹們擔心”


    練習生的規矩,薑允在雖然沒有全部了解,但是…基本的宿舍生活不能隨意的外出,這種最基礎的規定,他還是知道的。


    然而…金智秀卻沒有因為薑允在的話而有任何的動搖,依然安穩的坐在他的腿上一動也不動,甚至還小腿偷偷用力的緊夾著薑允在,全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沒有要離開的信號。


    隻是就這樣看著那眼神閃爍,怎麽看都是心口不一的薑允在,難得妹妹們都替自己爭取了這樣的機會,說什麽都不能辜負她們的心意,得好好利用著。


    不說話,隻是調整著自己與薑允在之間的距離,慢慢的移動著自己的上半身,為了怕薑允在避開自己,金智秀伸出雙手緩緩繞過薑允在的頸部,最後將雙手交叉的環扣住。


    薑允在原本沒有理會金智秀的舉動,反而…因為她的動作而有些心動,然而卻在紮實的感受到那脖子上的力度時,這時才驚覺的有些不對勁。


    “妳…要做什麽?”


    而取代著回答,唯一改變的是金智秀那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臉龐,5、4、3、2、1,最後…連一公分的距離都不剩,金智秀將自己的額頭沒有縫隙的貼在了薑允在的額頭上。


    比起看起來十分泰然的金智秀,薑允在這一刻卻整個人臉頰紅潤,甚至體溫就跟吃下退燒藥前一樣的高。


    輕易的就感受到金智秀那雖然有些急促卻還算平穩的呼吸頻率,和那隨著呼氣而產生的炙熱氣息,像是一陣風般撫過薑允在的臉龐,感覺有些癢癢的確不討厭。


    而…金智秀發絲裏傳來那隱隱約約,淡淡的味道,是薑允在想念的香味。


    內心那躁動的因為開關無意間的被觸動,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那心裏的變化和急促的呼吸,薑允在顯得越來越焦躁,而最明顯的是那漸漸紅到不行的臉龐。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感受到那體溫的變化,抓準時機,金智秀一臉假裝擔心的樣子,這時才肯移開自己的額頭。


    看準了機會,進入了自己想要的情緒,這時金智秀瞇著眼,臉上是不解的表情,看著明明還生病卻要自己回家的薑允在…


    “看你還有沒有發燒”


    認真的解釋著自己剛剛突發的行為。


    “剛剛那不準”


    “你好燙…”


    金智秀一個簡單的“你好燙…”就讓薑允在想讓自己回家的理由,瞬間的消失了。


    對於薑允在那悶騷的性格,金智秀並沒有因為什麽都不說出口的他而煩悶,反而…用著自己的方式,配合著他的同時卻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把金智秀那搞了一大出戲之後,想留下來的目的,完完全全的給看在眼裏,薑允在心裏有的是溫暖的感覺。


    有個人,可以不用開口就看穿了你的心思,並配合著你,這樣的感覺『真好』。


    沒有想再讓金智秀離開的想法,其實…這樣的日子有著金智秀陪伴,才是薑允在最想要的結果。


    不再糾結於離開或是留下之後,薑允在想起了剛剛金智秀奇怪的量體溫方式,隨意好奇的開口問著…


    “不過…這是什麽樣的量體溫方式?”


    正常的人,都是伸手量著的,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方式。


    理直氣壯,完全沒有畏懼或是覺得怪異而不好意思的感覺,金智秀大聲的回答…


    “這是…彩英牌量體溫的方式”


    “以後…也會是智秀牌了”


    “今晚,我…哪都不去,就留下來陪你”


    這是金智秀那堅決眼神裏,透露出來的訊息。


    因為,今晚…


    金智秀,有一定要非得要留下來的理由。


    結束了剛剛量體溫的話題後,兩個人逐漸的沉默不語,本來就話少的薑允在,加上生病的緣故,話更加的少了,而兩個人平時之間都是金智秀主動的開啟話題,但是…卻不知道什麽緣故,她什麽都沒說,隻是乖乖地坐在了薑允在的腿上,時不時的望向了牆壁上,像是…時鍾的方向。


    就在自己眼前的金智秀,即使她已經用著最小轉頭的幅度,偷看著那時鍾,怎麽可能逃過什麽都不做,就隻是靜靜看著她的薑允在。


    一絲的小細節都不可能錯過,更何況是不管怎麽看起來,都過於想掩飾性的行為。


    “妳…是不是有什麽事?”


    一次、兩次,金智秀隻是假裝沒有聽見的自動忽略著薑允在的問題。


    就在薑允在準備再問的三次的時候,這時…那時針也正巧準備緩緩走到12,最後幾秒鍾的時間,金智秀算準那最後倒數的時間。


    不同於剛剛刻意的避開,此刻的她眼神真摯,直視著眼前的薑允在,搭配著那最美幅度的笑容…


    “5、4、3、2、1”手裏也同時比著…


    搞怪的伸出雙手,在倒數到最後一秒前,緊緊捏著薑允在的臉頰…


    “生日快樂,我的小氣鬼…”


    調皮之後,還是送上了大大的擁抱。


    原來,讓她非得留下來的理由就是這個。


    過了12點,就是自己的生日。


    比起開口說著些流俗道謝的話語,薑允在整個人因為金智秀那不是刻意準備,卻有著最強效果的祝福,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陷入了震驚之中,那複雜的情緒裏,有開心、有錯愕,還有些亂七八糟那伴隨著以前關於生日時記憶的情緒,一時間,眼眶因為多種難以承受的感受,不知什麽原因慢慢的有些模糊。


    前幾秒,薑允在還想不透金智秀突然倒數的意義,直到說出那句自己十分陌生的關鍵詞,那一刻的他才恍然大悟,原來…找了不象樣的借口一直不想離開的金智秀,原來…就是為了等待著這一刻。


    慢了幾秒後的反應,此刻的薑允在,已經稍微收拾剛剛那股複雜的情緒…


    “阿!!!”那低沉的聲音,因為過於驚訝而拉著長音。


    對於生日這種事十分陌生的薑允在,沒想過今天這樣生病的日子,竟然還可以收到金智秀對自己麵對麵的祝福。


    “原來…今天是我生日”


    “都忘記了”


    比起應該開心的表情,現在顯現在薑允在臉上的神情,卻是與開心完全掛不上邊,此刻的他心情有些複雜,明明應該開心,卻…因為不適應收到祝福,反而有些不自然的尷尬。


    已經很久都沒聽過,有人親口對自己說著『生日快樂』四個字了。


    沒有過生日的習慣,甚至還會刻意的把生日時的打工給排的滿滿的,替自己找著借口,不給自己那有閑暇胡思亂想的時間,總是告訴自己…


    “其實…生日也沒有那麽重要”


    即使自己的歐媽不知道是因為忙碌而不小心的忘記了,還是壓根就不記得,隻要沒有那縫隙般的機會,還可以勉強的說服自己。


    過多的期待,往往帶來的總是傷害。


    而…本來還開心祝福著薑允在地金智秀,卻…嘟著嘴的,表情有些失落的樣子。


    以為金智秀對自己的表情而失望,薑允在忙著想開口解釋,他心裏其實很開心,隻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樣的表情。


    “我…”薑允在想開口說著,其實自己並沒有過生日的習慣,所以多少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薑允在想開口的瞬間,卻直接被金智秀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而錯失了第一時間開口的機會。


    金智秀很難忘記,當時薑允在說著“對!我…不過生日的…”時,那試圖用著微笑掩飾,那心裏所不想被碰觸的傷口的神情。


    所以…這次自己身為薑允在女友與他第一個一起度過的生日,說什麽都要有些不一樣。


    因為那都不上時間的生日,原本想著『吉他』會是這個生日最重要的主角。


    沒想到兜兜轉轉之下,卻突然的獲得了這個比什麽都還珍貴的機會,生日的當天,親口對著薑允在說生日快樂的機會。


    雖然,薑允在很少提起關於『家人』的話題,但是…每當提起時,金智秀總是注意到他那總是失落且悲傷的神情,話語裏關於家人的記憶似乎總是隻有他一個人的身影。


    那時開始,金智秀暗自的許下了一個心願,她…不隻想走入他的世界,她還想填補著那關於家人的回憶,想讓薑允在也有機會像自己一樣,因為家人而感到幸福。


    “你的生日…”


    “以後你都不會自己一個人過…”


    從沒看過金智秀如此認真的神情,那總是開朗的麵容裏,這時候更多的是堅決的神情。


    沒頭沒尾的就這樣開口說著,著實的被第一次這樣的金智秀給嚇了一跳…


    “嗯?!”


    瞇著眼,那微皺的眉頭,是薑允在心裏最真實的寫照。


    其實…生日這種事對薑允在來說,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他…早就習慣不過生日的日子了,反正…那心理因為家庭所帶來的創傷,也不是因為這樣小事而造成的,生日隻是碰巧是個借題發揮的出口而已。


    隻是…每每到這樣的日子,總是過於殘忍隱隱作痛,想是刻意的提醒著自己,所以久而久之下來,他…逃避的不想麵對,想讓時間慢慢愈合那小孩子的時候,因為期待失落而造成的傷害。


    以為薑允在那疑惑的表情是因為沒有聽懂自己的話,所以金智秀認真的又解釋了一次…


    “因為…”


    “每一年的這一天…”


    “我都會陪你一起過”


    用著最簡單的文字,把剛剛的話又給說了一遍。


    最平淡的文字,描述著那任何人聽起來都不是太困難的事情,裏麵薑允在卻感受到滿滿的真心。


    那眼神裏傳達出來的是許下承諾後,使命必達的較真。


    知道許下承諾後,金智秀那認真的程度,絕對不隻是因為今天是自己生日而隨便說說而已。


    不知道該拿眼前那個有著拗脾氣的女孩怎麽辦,明明也不用做到這個地步的。


    “笨蛋…”伸手溫柔的揉揉金智秀的頭發。


    薑允在的心裏既開心卻又心疼。


    知道金智秀的心意,也知道她為什麽特別執著於生日這件事,對於總是有無限幻想的女孩來說,一生之中,大概沒有什麽日子比生日這天更重要了。


    不想再讓她失望,薑允在點點頭的,露出了酒窩的笑容。


    然而…金智秀的生日show卻還沒有結束,隻見她雙手比了一個方形的框框…


    “這個送給你”


    整個人不像是開玩笑,慢慢的將那框框移動到薑允在的眼前,並小心翼翼的把那框框放在薑允在的手上。


    “生日陪伴券”金智秀語氣認真的讓薑允在還特地多看了幾眼,那雙手的位置。


    什麽都沒有看到,隻看見了框框,一臉疑問的薑允在,第一眼,以為自己眼花了,就像是國王的新衣一樣,用著一個框框就讓自己當作自己眼前真的有一張券。


    金智秀其實有準備那張真實的券,隻是…上次偷偷放在自己外套的口袋,而…錯過了機會,最後不隻沒有把那券給拿出來,而那外套還穿在吉他上,一同進了薑允在的衣櫥。


    沒有理會薑允在那充滿疑惑的眼神,也不因為這有些搞笑的情況而笑場,金智秀自顧自的繼續著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像是練習好,一定得把話說完的那樣。


    “我知道你說過,你沒有過生日的習慣”


    “但是…以後的每一個生日”


    “都…跟我一起過吧!”


    每一字,每一句都包含著金智秀最誠懇的真心。


    “期限是…無期限”


    信誓旦旦就像真有那張券一般的,而且券上寫著無期限。


    那過於認真卻又有些不自然而別扭的樣子,讓薑允在這這樣的日子裏,因為金智秀可愛的樣子,第一次忘記些什麽而開懷大笑。


    薑允在聽著那些話,收到了金智秀的心意,表情很是滿足…


    眼前的女孩,真的是自己這一生最想留住的幸運。


    因為金智秀的努力與陪伴,薑允在忘卻著這一天,也不在糾結在那以前所帶來的氛圍上,甚至…漸漸的開始享受與金智秀在一起度過的,第一次生日。


    這時的薑允在故意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那空蕩蕩的眼前,他調皮又故意的鬧著金智秀,似乎對著什麽不是太過滿意。


    隻見薑允在將頭歪向一旁,感覺起來有些擔心的樣子…


    “這張券…”


    “沒有保證好像有點不安”


    “無期限會不會是騙我的…”


    看起來自言自語的樣子,卻在最後一刻,邊搖頭故意的一臉嚴肅的看著眼前的金智秀。


    沒有因為薑允在突然的這個舉動而慌張,反而像是早就猜測到薑允在那可能的要求,態度泰然的似乎從口袋拿出了什麽。


    此時…平時出門都隻是塗著護唇膏的金智秀,從口袋拿出了一個顏色鮮豔的唇膏,熟練的往自己的嘴唇上一塗,抿了抿之後,眼神更加自信。


    配合的,雙手再次比著框框的形狀,這次卻把框框輕輕的擺在了薑允在的臉頰上,移動了幾次,看準了位置後,才慢慢的收手。。


    還沒搞清楚狀況的下一秒,薑允在臉頰上在剛剛那個框框的位置上,就感受到濕潤與那溫熱的觸感…


    “這個...就是我的保證”


    一個愛心形狀的唇形,完美的印在了薑允在臉頰上那酒窩的位置。


    “薑允在的專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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