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


    彭浩一回頭,就看見一個跟自己差不多的“學生”朝自己笑,頓時沒好氣了,衝著顧陳書就開吼,囂張之氣可見一斑。


    顧陳書說:“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劉主任沒給你開過請假條,而且他現在在找你。”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彭浩梗著脖子:“劉主任找我幹嘛?”


    顧陳書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門衛。門衛很知趣地轉身走掉,彭浩卻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細節,根本不懂裏麵的門道,依然是瞪著牛眼。


    “劉主任找你要問李彩的事,你出去是為了看她吧?”


    “誰……誰說的?再說了,你到底誰啊?”彭浩慌了一下,臉色有些被拆穿的尷尬。


    “我說了,我是誰不重要,別想著糊弄了,跟我走吧?”顧陳書說完,轉身就走。


    彭浩好歹也就是個學生,沒敢鬧騰,跟在了顧陳書的身後往回走。但是越走他就越覺得不對勁,這特麽哪兒是去劉主任那?


    劉主任會在小樹林子裏等著我?


    但是他依舊一言不發,就跟在顧陳書的後麵,打算看看這人到底打算幹嘛。


    顧陳書把他帶到了小樹林裏麵停下來,轉身看著彭浩:“你膽子倒是挺大的,是不是覺得自己手上有那麽兩下子就不懼了?”


    彭浩哼了一聲:“說吧!你是誰的人?二溜子?還是悶頭?”


    顧陳書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看了看周圍的圍牆問道:“我其實挺好奇的,你怎麽不跳牆走?非得弄個假的請假條走正門?”


    彭浩看了他一會兒,突然問:“你不是我們學校的?”


    “是啊,我不是你們學校的。”


    彭浩想了想說:“二中的校規,無故出校記過,留校察看。要是晚上翻牆,被發現的直接開除,你說我選哪個?”


    “嗯……”顧陳書沒有發表意見,隻覺得這樣也挺憨的。


    彭浩問:“你是為了給李彩報仇的吧?”


    顧陳書眉頭一挑,突然笑了:“是啊,我是她哥,這次來就是給她報仇的。你知道程錦夙在哪兒不?給我帶個路唄!”


    “你是她哥?”彭浩覺得他們倆一點都不像。


    顧陳書抻了抻身上這身棺材板的黑衣服:“我們貧民區的人,鄰居就跟親兄妹一樣。李彩他爸給我爺爺送過終,你說呢?”


    這麽說的話,彭浩倒是信了幾分,但還是有些遲疑。


    顧陳書又說:“李彩平時喜歡吃豆沙包,但是因為豆沙包比饅頭貴,所以不舍得買。家裏給她錢,她都習慣攢下來買書,隻有每個星期的星期三才會吃一個豆沙包。”


    “這你都知道?”彭浩大驚失色。


    顧陳書笑了:“我倒是比較好奇,你怎麽也知道?偷偷跟著她挺久了吧?”


    彭浩撓了撓頭,開始忸怩起來了,思來想去不知道是不是該叫大舅哥。


    “行了,帶我去找程錦夙!”顧陳突然放出了一些真元的氣息。


    彭浩被他冰冷的語氣嚇了一跳,抬頭一看,當時就嚇了滿身的冷汗。在他的眼裏,之前隨和普通的顧陳書,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散發著恐怖氣息的巨獸!


    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咽了一口口水,彭浩老老實實地點點頭,說道:“我帶你去……”


    “程錦夙他們的活動範圍都是固定的,每天晚上吃完飯都是去二號教學樓下麵靠近廁所那邊的小花園裏麵。”


    彭浩小聲說著:“其實我不知道程錦夙到底把李彩怎麽了,今天下午還問過她一次,她說什麽都不知道,說是李彩自己跳下去的。”


    顧陳書聽著點點頭:“那就有意思了。”


    這有什麽有意思的?彭浩納悶,但是又不敢問。


    一路穿過了吃過飯之後四處嬉鬧的學生,彭浩帶著顧陳書到了二號教學樓的後麵,果然遠遠地就看到了一處廁所,而程錦夙就在二號樓的牆根下麵。


    她身邊圍著四五個其他女生,不知道聊著什麽,不時地發出誇張的笑聲。


    沒過多久,她們就發現了接近的兩個人。


    程錦夙轉身看見彭浩,便不耐煩道:“彭浩?你不是吹牛逼說要出去自己問李彩嗎?怎麽?沒跑出去啊?丟人吧啦的,還想幹啥?”


    彭浩頓時就要跟她後起來,但是突然就想起來自己後麵還跟了個大佬,便一縮脖子,說道:“不是我找你,有人找你。”


    “誰?”程錦夙看了一眼顧陳書,然後一口啐在地上:“呸!有屁快放!”


    顧陳書看著程錦夙問道:“就是你把李彩從樓上扔下去的?”


    剛剛許晴煙已經從醫院給她消息了,李彩的精神狀態很脆弱,許晴煙甚至用上了宗門法術才讓她冷靜下來,問出了這些事兒。


    程錦夙嗬嗬:“果然說的都是屁話!李彩是自己跳下去的,跟我有什麽關係?”


    “那可就奇怪了。”顧陳書說:“劉主任可是跟我說,李彩掉下去的時候沒人看見,誰也不知道她怎麽下去的,你怎麽就知道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我……”程錦夙無言以對。


    彭浩愣了一下,才知道顧陳書剛才說的有意思是什麽有什麽意思,便怒了:“果然是你!”


    “是我怎麽了?”程錦夙翻了個白眼:“你說是我,我還說是你呢!誰信?誰作證?彭浩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能打就厲害了,能打算個雞兒的本事。你爸整天捧我爸的臭腳,你早晚也都是我床上用完就扔的玩意兒!”


    顧陳書都有點傻了,現在的小姑娘都玩的這麽開了?


    他下意識地往下挪了一下視線,感受了一下程錦夙身體裏的陰陽二氣,發現還是個黃花兒大閨女。


    程錦夙瞪了他一眼:“你看個雞兒!”


    顧陳書笑了:“我倒是想看,但是你也沒有啊!”


    “草!你到底想說什麽玩意兒?”程錦夙伸手就從兜裏掏了一把折刀出來,對著顧陳書的臉比比劃劃:“啊?想說什麽?”


    顧陳書搖了搖頭,向前走了兩步,站在刀口前麵,嚇得程錦夙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別過來!”程錦夙把刀尖往前送了一下,卻不敢送太多。


    顧陳書定定地看著程錦夙的眼睛,看到了她隱藏並不是很好的外強中幹。


    突然,他猛地一揮手,周圍的人和彭浩都沒看清到底發生了什麽,隻聽見程錦夙突然驚叫了一聲,短促而驚恐,甚至顫抖著。


    再定睛看過去的時候,他們便看到程錦夙手裏的的折刀已經隻剩下了刀柄。


    程錦夙顫巍巍地握著刀把,臉上的那表情呆呆的,似乎被嚇到了,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怎麽回事兒。


    而彭浩卻看見了顧陳書手指中夾著的那一截刀刃。


    草!高手!絕對是高手!


    這一刻,顧陳書的形象在彭浩的眼中持續拔高,幾乎到了高山仰止的程度。


    他從小就接受跆拳道訓練,算是半個習武之人,而且他也喜歡練武。他不止練跆拳道,而且也自己研究其他國術,卻從來沒見過有人能空手折刃的。


    這特麽,是隱士高人啊!


    就在他震驚的時候,程錦夙也終於回了一口氣,看見了顧陳書手指裏的刀刃,心裏麵驚恐萬分。


    顧陳書與看著她說道:“我勸你最好明天去醫院找李彩道歉,還有醫藥費你也得負擔一下吧?我就說這些,你自己看著辦。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天道輪回,報應不爽,做了虧心事,總會要付出代價的。”


    說完,顧陳書抬手看了看那截刀刃說道:“鐵包鋼的次品,你花多少錢買的這破玩意兒?”


    “叮!”


    刀刃掉落在地,顧陳書轉身就走,並沒有停留。


    彭浩這個時候隻覺得胸中自有一股浩然之氣洶湧澎湃,指著程錦夙說道:“聽見高手大哥說的了嗎?明天去道歉,交錢!”


    說著,他屁顛屁顛地追上了顧陳書。


    程錦夙這才回過神來,猛地一把撒開手,把斷刀扔在地上,就好像刀把有三千度的高溫一樣熱得燙手。


    “錦姐,怎麽說?”旁邊的五個小妹也都被顧陳書這一手鎮住了。


    程錦夙臉色變幻,最終卻說道:“我說了,能打算個雞兒的本事!你們給我看著點老師,我打電話給我爸,讓他看看這貨到底是特麽哪兒來的!道歉?想屁吃!”


    幾個學生妹麵麵相覷,隻能照辦,角落裏不久便傳來了程錦夙的聲音。


    “喂?爸!我……是……就是李彩的事兒……不是我不低調,剛才彭浩帶這個人找我了,好像是李彩的什麽人……是這麽回事兒……”


    聽完程錦夙的話之後,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能夠空手折鐵刃,這樣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程誌富也有點拿不準。


    他想了想說道:“你先不要動,明天別到處跑了,就在教室裏呆著!我先看看這是哪兒來的強人。最重要的,千萬不能去道歉!知道嗎?”


    一旦道歉,即相當於承認了犯罪事實,送到執法機關,他程誌富也沒那麽大的臉麵再幫她。


    程錦夙點頭如搗蒜:“我知道了爸!我又不是傻子!”


    彭浩跟在顧陳書的身後,看了又看,終於忍不住問道:“哥,就這麽完了?”


    顧陳書點頭:“是啊,就這樣。”


    他撓了撓頭,怎麽想都不覺得程錦夙會這麽一嚇就會認罪的主,於是說道:“哥你可得小心啊,她爸人脈廣,有錢!”


    顧陳書嗬嗬一笑,堅持說:“她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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