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虞一想,覺得文光說得有道理。


    如果不將這份監管權放在官方手上,估計這麽一群武者,少不了被猜忌。


    更何況,夏家人來坐這個位子,也算是「傳統」了。


    於是,林虞表示——


    你們自己商量,隻要最後選出來的人,能夠秉公處事,不論是哪個勢力的人,她都讚成。


    得到這一保證的文光,抹了抹淚,「多謝老祖棄權!」


    一轉過身,文光就麵露凶色。


    狗賊夏丘華,我文光又回來了!


    隻要老祖棄權了,其他人,他更是不用擔心。


    大廳裏,知道林虞棄權之後,再看文光那「高深莫測」的表情,夏丘華哪裏不明白?


    這小子,多半又要把皮球踢到他那!


    林虞對這些事,真的毫無興趣,她很快便找借口離席了。


    到了自己的房間,她拍了拍錦囊,用神念問:「苗家人,也有神念溝通之法?」


    金蠶顫顫巍巍地飛了出來,裝出一副馬上就要「嗝屁」的樣子。


    林虞翻了個白眼,「你別裝了,你身上的傷,明明已經好了一半。」


    金蠶翅膀一頓,「哎呀,一夜沒飛了,有點不熟練。」


    林虞: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你還沒回答我呢。」


    「我和苗家人的溝通,是通過***控筆、在紙上寫字進行的。」


    「原來如此。」


    林虞點點頭,又問:「你的傷,是如何來的?」


    「天罰者。」


    又是這個臭蟲組織。


    林虞握了握拳頭,接著問,「你接觸到的,他們中修為最高的人,是何境界?」


    「大宗師,一個很年輕的男子。」


    林虞立刻想到了一個人。


    鬼麵人,也就是——言承安的哥哥。


    「可是一個速度很快的鬼麵人?」


    「沒錯。」金蠶說得咬牙切齒,「傷我的,就是他!」


    林虞卻說,「不對。」


    「我與那人交過手,他最多是大宗師中期。」


    而金蠶,已經是大宗師巔峰了。


    鬼麵人的攻擊力,並不是特別強。


    金蠶能飛,在速度上,應該也不會處於太大的劣勢。


    林虞很難相信,落後幾層小境界的鬼麵人,能重傷金蠶。


    「你應該知道,他們有很奇怪的術法,可以強行提高自己的戰鬥力。」


    金蠶生怕林虞覺得自己在騙她,急得奶音都出來了。


    林虞被萌到了一瞬,很快便開始思考。


    「但那種術法,是以燃燒生命為代價的。那個鬼麵人,不像是壽命有損的樣子。」


    「嗬嗬……」金蠶冷笑一聲,「這還不簡單?轉移給血脈至親就好了。」


    「什麽?!」


    林虞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


    血脈至親?!


    那不就是……言承安?!


    所以說,師傅的病,是這個原因嗎?


    一時間,林虞的憤怒達到了頂點。


    她上次還因為對方是言承安的哥哥,而放了他一馬。


    結果……此人,竟然已經傷害過言承安了!


    那他上次受了傷,是不是又會……


    想到這裏,林虞仔細回想。


    的確,最近師傅都沒怎麽聯係她。


    莫非,真的是又「病」了?


    她立馬給言承安發去了一條消息。


    【林虞】:「師傅,我來京城啦。有空一聚嗎?」


    言承安沒有回複。


    林虞的心都揪住了,恨不得立馬飛到師傅麵前,確認他平安無事。


    「師傅把你看得那麽重要,每次提起你,都帶著崇拜與尊重。你怎麽可以……」


    金蠶一聽,便察覺到了言外之意。


    「你知道那鬼麵人的真實身份?」


    林虞點頭。


    金蠶一下子激動起來,「那還等什麽?我們快去殺了他啊!」


    「你的修為,肯定不止你表現出來的這點,再加上我,我們……」


    林虞搖頭,「不。暫時不能動他。」


    如果把他逼急了,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


    她探查過言承安的身體,確實比平常人要虛弱,之所以看起來還不錯,是因為用了不少補藥。


    她原本以為,是先天性的體弱。


    沒想到……


    「被鬼麵人轉嫁惡果的血脈至親,會怎麽樣?」


    林虞覺得,自己應該惡補一下各種稀奇古怪的知識了。


    比如永清身上的咒、天罰者的奇怪術法、苗家提升修為的禁忌之法,以及……


    將本該由自己承受的惡果轉嫁給他人的邪術。


    「少則大病一場,重則折損壽數。」


    這個答案,讓林虞的心,往下一沉。


    「那永清身上的咒,又是怎麽回事?我並沒有在他身上,察覺到不好的東西。」


    「而且,你說是至親之人、以生命為代價施展的。」


    這年頭的「至親」,都這麽「坑」嗎?


    這一問話,讓金蠶有些好奇——


    為什麽這個女人,修為如此高深,對這些「常識」,卻一點都不知道。


    「那咒術對他沒有壞的影響,隻是混淆天機罷了。」


    混淆天機……


    看來,和合一道長身上的武當秘寶,有類似之處。


    合一道長混淆天機,是為了多活幾年。


    那永清,又是為什麽?


    林虞決定,之後找機會問問。


    見她似乎想通了什麽,金蠶沒忍住,問:「你是哪位「天人」的轉世?沒有恢複前世記憶嗎?」


    不然,怎會什麽都不知道?


    林虞:……


    我隻是一個樸實無華的開掛選手而已。


    之前,文光以為她是天人境的「陸地神仙」兵解重修。


    現在,這活了上千年的金蠶,也這麽認為。


    林虞幹脆不解釋了,但也不能實話實說。


    「我沒有前世記憶。」


    她這樣答道,心想,這也不算說謊。


    這時候,言承安終於回複她了。


    【言承安】:「徒兒,你待多久?」


    【言承安】:「最近老/毛病犯了,現在怕是、不能立即到你身邊。」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個回複,還是讓林虞火冒三丈。


    她一定要殺了那個鬼麵人!


    【林虞】:「師傅,您住哪兒?我去看看您?」


    手機那頭,言承安下意識地,想把自己的地址,給林虞發過去。


    但是,看了看自己如今的樣子,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承安,怎麽了?」


    言修明聽到這邊的動靜,敲了敲門,問道。


    「沒事,哥。」


    門外,言修明表情複雜。


    被拒絕的林虞,心中很不是滋味。


    「大


    人……」


    金蠶有些發怵。


    這樣的林虞,讓他覺得,像一包隨時會爆炸的炸藥。


    「扣、扣……」


    門被敲響。


    「老祖,我們這邊商量完了,您要不要過來聽聽結果?」


    是文光。


    林虞收斂了身上的氣息,「好。」


    最後選出來的人,是夏家,夏誌遠。


    林虞暗道,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人是夏弘覺的生父。


    也就是……夢覺的生父。


    她點了點頭,看不出喜怒。


    這讓夏丘華一下子有些犯愁了。


    他可是為了給小覺製造機會,在幾個條件差不多的後輩裏,特意選了小覺的生父。


    怎麽林前輩看起來,也不高興啊?


    難道……她忘記誌遠是誰了?


    「散會」之後,夏丘華有心、想暗示幾句。


    林虞卻對洛無寒說,「跟我走。」


    夏丘華:???


    咋地?


    他夏家的後輩,完全沒有機會了唄?


    見此情形,文光憋著笑,安慰道——


    「來日方長嘛!一個是武林魁首唯一的子嗣,一個是武林第一人,再加上……倆人之前就認識。」


    「總會有機會的!」


    夏丘華「嗬嗬」一聲,沒有接話。


    就是文光這一通忽悠,他才給夏家應下這門差事的。


    他怎麽能忘了,文光這小子,是對他有怨氣的?


    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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