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在諷刺自己,李煙心口上下起伏,狠狠地瞪她一眼,隻得忍氣吞聲,心中越想越不服。


    她怎麽可能比自己的修為更高?


    李煙一直覺得她不論家世,還是天資,或者是長相,都比薛凝好上不止百倍。


    當年,掌門人收徒,竟然選了來路不明的薛凝。


    她一直心有不甘,覺得並不是自己差,而是薛凝用了什麽別的方法,蠱惑了掌門人。


    先前看到她爬床,更覺得薛凝根本沒有真本事,隻有一套狐媚勾引的下賤手段。


    沒想到今日卻被狠狠打臉!


    方才李煙口不擇言,又被兩位師叔嗬斥,耳邊全是同門弟子的嘲笑聲。


    被搶了風頭不說,還受了羞辱,她猛然跺腳,撥開人群氣憤離去。


    看到她擅自離開,座位上的殷元洲更是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如此任性妄為,妒火燒心,簡直丟人現眼,回去定要好生責罵一番!”


    還是琉英一直勸他,讓他冷靜些。


    “方才還說煙兒性子急,我看,都是隨你!”


    林子清也點頭,“不過是小孩子鬧脾氣,無傷大雅。煙兒和阿凝都是天賦異稟的好苗子,相互較勁兒是難免的,你我師兄弟剛入蜀山時,不也是一樣嗎?”


    殷元洲這才暫時停了火氣。


    離開了驗靈碑,薛凝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她剛才差點就以為不行了。


    若是真的強行衝破魔氣,灌入靈氣,恐怕會被驗靈碑發現。


    隻不過,剛才那傳音入耳的人,到底是誰呢?


    不管是誰,修為肯定不低,也不知道他這次幫我,到底是為什麽?


    薛凝一時警惕起來。


    最後,一共有十位蜀山弟子獲得了去昆侖山的資格。


    兩天後,就是正式出發的日子。


    林子清命蕭程風隨行,送這十個弟子去昆侖,順便保護他們的安全。


    聽到蕭師叔要一起去,可謂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去昆侖的弟子一想到要和他同行,一個個拘束不已。


    留在蜀山的弟子們可高興壞了,仿佛送走了一尊瘟神。


    對此,薛凝不禁在心裏調侃。


    蕭程風這家夥的人緣著實不怎麽樣。


    臨行前,薛凝特地去見了林子清一麵,和師尊道別。


    “昆侖山上妖獸眾多,危險重重,你這次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不可逞能!”林子清叮囑道。


    “徒兒都明白,師尊不必擔心!徒兒一定給師尊捉一隻厲害的靈寵,給師尊長臉!”薛凝討好似的朝他眨眨眼。


    林子清嗔怪道:“你隻要不給我惹出亂子就不錯了。路上不可和你師叔頂嘴,知道了嗎?”


    “隻要師叔不主動找我麻煩,徒兒一定老老實實,絕對不招惹他!”薛凝拍著胸脯保證。


    “你這丫頭!”林子清重重地戳了她眉心一下。


    薛凝微微一笑,眼神定格在師尊的臉龐上,久久不能移開。


    一想到等會就要離開蜀山,竟有些舍不得他。


    上輩子她失去師尊太久了,以至於現在無比的珍惜,一刻都不想和他分開。


    “去吧,別讓你師叔等太久。”林子清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臉上滿是溫柔。


    薛凝上前一把抱住了師尊的細腰,將頭在他的胸口蹭了兩下,看起來像是依依不舍,實際上是趁機揩油。


    “徒兒舍不得師尊。”薛凝撒嬌道。


    林子清無奈地看她一眼,“好了好了,又不是不回來了。”


    “薛凝,你還在磨蹭什麽?”


    身後傳來一聲冷斥,是蕭程風在催她了。


    不過片刻時間,也不知道蕭程風在著急什麽!打擾她和師尊親近!


    薛凝心頭不滿,林子清趕緊推開她,“快去吧!路上小心。”


    薛凝這才意猶未盡地鬆開了他,轉身離去。


    見薛凝過來了,宋涼立即湊了上去,撞了她肩膀一下,“你和掌門人感情真好,哪像我師尊,臨走了連個話兒也不留一句,整天不見人影,沒個正形!”


    宋涼的師尊正是二師伯齊雲樓,今天他們啟程,就他師尊沒來送行,也不知道去哪裏遊山玩水了。


    薛凝道:“害,二師伯不是一向如此嗎?你還沒習慣呢?”


    宋涼無奈攤手,“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拜了個假師父,我們就像一群沒爹沒娘的孤兒。”


    “你不懂,這叫放養!我倒挺喜歡二師伯的,風趣幽默,待人親近,哪像蕭......額,咳咳。”薛凝差點說漏嘴,頓時止住,把蕭程風三個字吞進了肚子。


    斜眼撇了一眼前方那道欣長清冷的身影,生怕對方聽到。


    宋涼湊到她耳邊,壞笑地說:“其實蕭師叔還是有優點的。”


    “什麽優點?”


    “長得帥啊!”


    薛凝:“......”


    好吧,她承認長得好看確實是一個優點,不過蕭程風也隻有這一個優點了。


    宋涼湊到她耳邊好奇地問:“對了,上次你說你惹師叔生氣那事,解決了嗎?”


    薛凝皺眉,搖了搖頭,“還沒,雖然他沒罰我,不過,事情總要找個補救的法子才行。”


    那玄草總不能說不管就不管吧,推卸責任可不是薛凝的作風。


    這次去昆侖,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白澤,問一問補救之法。


    當然,若是能捉到一隻不錯的靈寵,就更好了。


    十一人一路下山,弟子們皆是興奮不已,恨不得一眨眼就飛到昆侖腳下。


    可惜,他們修為還未至上乘,不能像蕭程風一般飛劍霓虹,身劍合一。


    隻能一邊步行,一邊禦劍飛行,蕭程風為了保護他們也隻有跟著他們一起,好在路上山水風光秀麗,弟子們結伴同行,倒也頗有意趣。


    行了三日終於到了昆侖山腳下的玉虛鎮。


    一進小鎮,滿目仙氣,靈氣四射,來自九州四海的修士們齊聚,都不約而同的朝他們看過來。


    有些老熟人,也有生麵孔。


    “瞧,蜀山的來了!”


    “嘖嘖,這大門派就是不一樣,瞧別人那氣質!”


    李煙聽到別人議論,越發傲然,嘴角微微揚起,眼神是抑製不住的驕傲。


    也怪不得她如此得意,畢竟蜀山是修真界四大仙門之一,大道正統,在修真界的地位隻高不低。


    很多修士都以成為蜀山弟子為榮。


    甚至一些仙門望族,都把蜀山弟子當貴客一般招待,自然和小門小派不可相提並論。


    有崇拜的,自然就有不把蜀山放在眼裏的。


    人群裏有二十個穿著藍衣長衫的修士,一個個氣宇軒昂,神情傲然。


    看到蜀山來了,其中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冷笑一聲,不屑道:“蜀山有什麽了不起。”


    “就是,來的人還沒我們多。”


    藍衣修士們毫不掩飾對蜀山的敵意,眼神不住掃射著他們,


    聽到議論聲,蜀山弟子們轉頭朝他們看了過去,眼神立即變得銳利起來。


    是清風劍派的人。


    兩方氣氛有些微妙。


    有一些不明所以的修士奇怪地問:“蜀山和清風劍派有冤仇嗎?”


    “你不知道,五千年前,蜀山祖師爺林穆玄和清風劍派的祖師爺李然英曾是師兄弟,皆拜在長風真人的門下。他二人都對長風真人的女兒有情。長風真人覺得李然英天資不如林穆玄,將秘籍《大道天辰訣》傳給了林穆玄,並把他女兒也嫁給了他。李然英憤恨不過,從此脫離長風真人門下,改拜靈明神尊為師,後來建立了清風劍派,清風即“清除長風”的意思,李然英對長風真人的怨氣可見一斑,後來清風劍派也成為了與蜀山比肩的大門派。兩家一直互相看不順眼。”


    “難怪清風劍派的弟子說話陰陽怪氣的!”


    “那這次獵靈大會可就有看頭了。”


    周圍一群修士在圍觀看戲,恨不得抓一把瓜子兒在手裏。


    蜀山弟子聽到清風劍派在諷刺他們,氣得瞪了回去,滿臉不爽。


    “來得多又怎麽樣,說不定是充數的呢?”李煙冷哼一聲。


    幾個血氣方剛的男弟子也跟著道:“就是,我們蜀山一個頂你們兩個!”


    對麵一聽,冷哼一聲,“少說大話了,有本事獵靈大會見,看看誰捉的靈寵多!”


    “比就比!誰怕誰?”


    兩方你來我往,吵得麵紅耳赤,差點動起手來。


    薛凝和宋涼並沒有加入這無聊的罵戰,像兩個沒事人一般,笑嘻嘻地抱著臂膀站在一旁看熱鬧。


    蕭程風聽得頭疼不已,伸手捏了個決,把幾個正在罵街的弟子統統封了嘴,讓他們開不了口。


    “唔唔唔!”李煙憋得麵紅耳赤,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聒噪!”蕭程風表情冷冽,把蜀山和清風劍派的一起訓斥了一道,“當眾撒潑,毫無修養,哪裏有半點修道之人的樣子?”


    被師叔一通訓斥,蜀山弟子紛紛縮了縮脖子,埋著頭一臉怨念地低下了頭。


    蕭程風很少在外門弟子麵前露麵,清風劍派的弟子不認識他,見自家師兄弟們被封了口,一時氣不過,指著蕭程風就罵。


    “你算個什麽玩意兒,憑什麽教訓我們?快把術法解開!”


    好家夥,這人不要命了,還敢罵蕭程風?


    薛凝和宋涼瞪大了眼,小心翼翼看了蕭程風一眼,替對麵那人默默祈禱。


    蕭程風臉色一沉,渾身透著一股洶湧的寒氣,“放肆......”


    男人嗓音低沉,透著一絲危險。


    他眯起眼,抬手間,袖中的飛劍猛然衝射而出,化作一道青色的長鞭,朝麵前的弟子抽了過去。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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