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沒事吧!”


    華山弟子們紛紛上前,想要將魏雪晴扶起來。


    一想到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薛凝打敗了,魏雪晴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一個築基期巔峰的黃毛丫頭,竟然將她打傷了!這簡直是對華山,對她魏雪晴的挑釁!


    身為華山的大小姐,她何時受過這種羞辱?


    她氣急敗壞地甩開前來扶她的華山弟子,從地上爬起來。


    “臭丫頭,今天不好好教訓你,我就不叫魏雪晴!”


    魏雪晴怒氣衝衝地盯著薛凝,抓著劍,再次衝了上來,這次劍光洶湧,寒光凜冽直指薛凝的心口,恨不得將其洞穿。


    薛凝目光冷冽,身形矯健,跳起半空,落到了她的劍尖上,猛然一腳踹向她的下巴,把人掀飛出去。


    “啊!”魏雪晴慘叫一聲,下顎骨像是要斷掉一般,疼得她齜牙咧嘴。


    “大小姐!”


    周圍的華山弟子見她受傷,立即拔劍,就要衝上去圍攻薛凝。


    薛凝飛身落地,警惕地看著眾人,氣勢絲毫不弱,反而越發囂張。


    華山弟子前仆後繼地朝她衝了過去,一道道劍芒刺向薛凝。


    薛凝左右閃躲,速度快如閃電,腳下恍若騰雲一般,讓人摸不透她的行動軌跡,好幾次劍芒都從她的衣角擦身而過,根本無法傷到她分毫。


    自從和魔族交過手之後,薛凝明顯感覺到這些華山弟子的動作慢得像烏龜,她甚至可以閉著眼收拾他們。


    雖然薛凝遊刃有餘,可是鳥背上的希蘭姐弟還是有些擔心她。


    對方人多勢眾,他們怎麽可以坐視不理?


    “沒想到華山堂堂名門正派,竟然是一群以多欺少的鼠輩!”鳥背上希雲見此,不由得冷聲嘲諷。


    “他們人多又如何?有周圍的樹多嗎?”希蘭看向希雲,突然揚起了唇。


    見姐姐似乎有了出手之意,希雲也跟著笑道:“就讓他們見識見識湄靈族的厲害!”


    兩姐弟說罷,紛紛抬起右手捏了一道法決。


    兩人口中念念有詞,兩道青綠色的靈氣從指尖飛了出來竄向了四周的樹木。


    霎時間,一股神聖的氣息鑽入了樹幹之中,四周的的樹木渾身泛光,枝葉開始如靈蛇般扭動起來。


    就在一群人將薛凝四麵八方的包圍,想要將她困死在陣法裏頭的時候。


    地麵突然裂開了數十條地縫,一些粗大的樹根從裏頭猛然鑽出,將四周的華山弟子通通纏住,像蛇一般死死地卷住了他們的身體。


    “這是什麽東西?”華山弟子嚇得尖叫起來,麵如土色。


    “放開我,放開我!妖怪!有妖怪!”


    華山弟子從未見過這種奇觀,還以為是樹木成精了,嚇得張牙舞爪,拿起了仙劍一頓亂砍。


    薛凝拿著劍站在原地,有片刻的詫異。


    這啥情況?


    她的餘光朝頭頂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希蘭姐弟倆正在施展禦草術。


    她暗笑不已,抱著膀子站在原地,樂嗬嗬地看著華山弟子狼狽的樣子。


    周淇正被兩個華山弟子按在地上,隻聽得背後一陣混亂的尖叫聲,一條粗大的藤蔓憑空出現,打在了兩個華山弟子的胸口,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了他們,兩個人頓時口吐鮮血,被撞飛出去。


    周淇愣住,還沒有回過神,呆呆地看著麵前的奇景。


    周圍的樹木花草仿佛都活過來了一般,騷首弄枝地在四周扭動,盡情的挑逗著這群華山弟子,還發出了奇怪的嬉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救命啊,你走開,走開!”魏雪晴的一條腿,被一隻食人花咬住了的腳踝,食人花像是長了牙齒一般嘴巴不停的咀嚼著,想要把她吃進嘴裏。


    魏雪晴大驚失色,使勁兒用腿蹬著它,拿劍瘋狂地砍向它的葉片,可是它卻突然揮動起大大的葉子,蕩開了她的劍身。


    緊接著食人花像一隻拿著盾牌的惡鬼,張開了血盆大口,朝她撲了上去。


    “救命!啊!有鬼,有鬼!”魏雪晴嚇得花容失色,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狠狠地瞪了薛凝一眼。“你這個妖女!你使的什麽邪術!”


    薛凝攤手,一臉無辜地笑道:“你別誣陷我啊,我可什麽都沒做!想來是這裏的鬼魂都看不慣你以多欺少,想要教訓教訓你!”


    聽到鬼魂兩個字,魏雪晴更是麵如土色,她看著眼前光怪陸離的場麵,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嗷!”麵前的草叢突然被撥開,兩隻食人花蹦蹦跳跳地從裏頭衝了出來,朝她噴著毒汁。


    “啊!救命啊!”


    毒汁濺到了魏雪晴臉上,嚇得她像個猴子一般從地上跳了起來。她拖著被食人花咬傷的腿,在兩個華山弟子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往山下逃竄而去!


    一時間,剛才還囂張不可一世的華山弟子,猶如喪家犬一般,逃離了現場。


    “哈哈哈哈,姐姐,你看他們那狼狽樣,笑死我了!”鳥背上的希雲捧腹大笑。


    希蘭也忍不住捂住了嘴,表情得意無比,“誰讓他們欺負人,就應該好好收拾他們一頓。”


    “他們還以為有鬼呢,真是沒見過世麵!”希雲瘋狂地嘲諷著。


    薛凝見周圍終於清淨了,這才朝半空的兩人笑道:“收了神通吧兩位,別把周姑娘嚇到了。”


    希雲和希蘭這才收回了法決,一時間,剛才那些嚇人的藤蔓和樹枝一下子鑽回了地麵,裂開的地麵自動合攏,乾坤洞的洞門口一下子又恢複了正常。


    周淇看到這詭異的畫麵,又聽到薛凝在對他們二人說話,這才意識到,剛才那些詭異的樹木都是頭頂這兩位“高人”的傑作。


    一時間,薛凝和希蘭姐弟在周淇的眼中,形象一下子高大起來。


    她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衝向了薛凝,撲騰一下跪倒在地。


    “烏金山乾坤洞素昕仙姑座下弟子周淇,多謝三位前輩出手相救!”


    薛凝立即將她扶起,搖頭笑道:“前輩算不上,我們也與你差不多大罷了,你若不好意思,喚我一聲薛凝姐姐便可。”


    希蘭和希雲也跟著來到周淇麵前,三人相互見禮,認識了一番。


    周淇告訴三人,華山掌門魏崇海前幾日去日照山除妖,被一隻聖獸咬中了手臂,那聖獸口中有毒液,毒液沁入傷口,廢了他半條手臂。


    魏崇海四處尋找醫者,想要將廢掉的手臂重塑,可四海之內卻無一人能做到。


    於是他想到了與他年輕時有一段孽緣的素昕仙姑,派了自己的女兒送上大禮,請她去華山給他醫治手臂。


    奈何素昕已發誓不再見這負心人,更不可能幫他醫治手臂,便在前一天離開了烏金山去北荒行醫去了,她讓周淇守在洞門口,說是見到華山的人,便將他們趕走。


    魏崇海的女兒魏雪晴吃了個閉門羹,憂心父親的病無人醫治,痛恨素昕的無情,一時氣不過,便有了剛才那一幕。


    “我若是素昕仙姑,我也不會救她爹!”希雲聽後,憤憤不平地說。


    希蘭也道:“他拋下你師尊,背棄諾言,娶了別的女子,生兒育女這麽多年,可曾想過你師尊是如何心情?這種忘恩負義的薄情人,不救也罷!”


    薛凝調侃道:“廢了那老家夥一條手臂也好,也算是上天替你師尊報仇了!”


    周淇聽到他們在替自己師尊打抱不平,一時欣慰,越看他們三人越喜歡。


    “瞧我這不懂事的,隻顧著說話了,還三位隨我到洞中一敘,我一定要好好款待三位。”周淇立即轉身請三人進去。


    薛凝腳步頓了頓,有些為難道:“實不相瞞,周姑娘,我們這次來,是有事想要拜托素昕仙姑。”


    周淇似乎料到了什麽,“可是有什麽疑難雜症需要我師尊醫治?”


    希雲連忙道:“不是我們,而是薛凝姑娘的師叔,他現在受傷頗重,昏迷不醒。”


    “不知前輩人在何處,且讓我看看?”周淇道。


    雪璃凰立即從空中飛落,馱著昏迷不醒的蕭程風停在了周淇麵前。


    “若周姑娘真的能救我家主人,雪璃凰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雪璃凰對周淇道。


    周淇看著這隻會說話的異獸有一瞬間的驚異,又看了看鳥背上的蕭程風,臉色大驚。


    “蕭前輩?”周淇瞪大了眼,一瞬間的激動。


    “你認得我師叔?”薛凝問。


    周淇點點頭,“三年前,東海琉璃宮宮主大壽,我曾和師尊同去道賀,當時各仙門的前輩都來了,我也曾見過蕭前輩一麵,沒想到這一別,再見已是三年,他怎麽會傷得如此重?”


    “一時說來話長,我們且進去,再與你細說。”薛凝道。


    “好,趕緊將蕭前輩扶進去,我好替他把脈。”周淇點點頭,趕緊和另外三人把蕭程風從鳥背上弄了下來。


    三人扶著蕭程風一前一後地走進了洞中。


    洞中擺設雖然簡單,卻不簡陋,一些古樸的醫書琳琅滿目地放置在書架上,有一些都已經被翻得泛黃,卻沒有一絲灰塵。


    書架旁是幾張石桌石凳,擺著紙筆,中間還疊著幾張看不懂的藥方。


    洞中充斥著一股藥香味,有三起爐灶正並排修築在洞中,灶上還燃著火,煮著一些不知名的湯藥。


    白氣在洞中環繞,兩三盞燭燈掛在岩壁上,被冷風吹著跳動了兩下。


    再往裏,隱隱能看到兩座石床,用屏風隔開,旁邊一個單獨的洞裏放著一個巨大的丹爐,仿佛是素昕仙姑用來煉藥所在。


    將蕭程風放在了石床上,周淇找來了一個塞著藥草的枕頭,墊在了他的後腦勺。


    薛凝三人站在旁邊,均是臉色凝重,不敢輕易打擾周淇。


    雖然不知道周淇醫術到底如何,不過對方是素昕唯一的弟子,想必也有幾分能耐。


    現在素昕不在,他們隻能把希望放在周淇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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