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的好高啊,纏在一起了!”


    “沒事,我看能不能把它倆在空中分開。”


    空曠的練武場變為了龍蒼蕸和裴非衣放風箏的歡樂場,周培元和葉靈兒站在一旁,無奈的相視一笑。


    這倆人簡直是絕配,天仙配,就沒這倆不敢玩的東西了。


    就在昨日,裴非衣風寒剛愈,倆人就吵吵嚷嚷這非要去湖中釣魚,這自然沒什麽問題,釣著釣著釣不上來,倆人就跳下去用手撈魚,若不是發現的及時,或許今日二人都躺在床上喝藥了。


    更別提那日裴非衣風寒還未愈,二人大半夜起來烤紅薯,還險些燒了一株千年古樹。


    總歸這倆人待一起,不把龍門掀了就算是老實。


    “所以這兩日就要走了嗎?”葉靈兒抱劍站在周培元身旁,二人站在一起就莫名有些姐弟的般配感。


    “嗯,在等一兩日裴非衣風寒徹底痊愈就走,下山時還是上元節,如今已經臨近清明了,再不回去師父該著急了。”周培元提及師父總會帶著笑容,隨即問道“你呢,打算繼續待在龍門?”


    “修為還不夠高,不打算行走江湖呢。再說了,不是還要等著那家夥來找我嗎?”葉靈兒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道“雖不知那家夥怎麽樣,可我想以他性子中暗藏的執拗應該在很努力的練劍,我不想落後,當然要更努力才是。”


    周培元笑著問道“說起來你二人是怎麽在一起的,似乎就那麽水到渠成,就連我到現在都還有些不相信。”


    葉靈兒自然而然握住右手腕的手鏈,略加思索道“或許就是曾經自己最不相信的一見鍾情吧,但似乎又不是,就是慢慢的被那個不著調且色眯眯的家夥吸引了。


    尤其是在謫仙樓他親了我,並且鼓足勇氣留下和謝思清對峙的那一刻,我就明白,這輩子沒有選錯人。”


    情不必究起所起,唯願起而不落。


    周培元朗聲而笑,心中很為裴遠野開心。


    就在相談甚歡時,一聲恭敬卻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循聲望去,是一位穿著錦衣衛飛魚服的青年,他眉眼無情,輕聲道“周公子,袁鎮撫使有請,還望您給份薄麵。”


    袁北轍,找自己做什麽?


    周培元心底困惑,但並沒拒絕,而是點頭道“那你帶路,我同你一起去。”


    葉靈兒瞥了一眼那人,毫不避諱的囑咐道“小心,錦衣衛詭計多端,別上了套。”


    周培元點頭應下,沒去打擾玩得正歡的兩女,之身隨那名錦衣衛而去,路途中,令他想不到的是那個看似不苟言笑的青年竟會與自己主動攀談。


    “周公子是合道成功了?”


    “算是吧,僥幸罷了。”


    “……”


    一路行至湖邊,袁北轍正在哪兒手握魚竿,饒有興致的盯望著湖麵,隻是神色陰狠,讓人心底一寒。


    “鎮撫使,人我帶到了。”


    “下去吧。”


    “是!”


    周培元看著那人遠去,袁北轍嗬嗬一笑,嗓音嘶啞,猶如一隻瀕死寒鴉“沒想到我會這麽正大光明的見你嗎?你如今是如日中天的江湖大天才,我怕我私下見你,你會不敢來。”


    周培元冷哼道“那您還真是高看自己了,鎮撫使好雅興,不去和龍門主談判,怎麽有興趣見我?”


    “不是跟你說過嘛,我這個人最好結交江湖才俊,偏偏你周培元又是才俊中的翹楚,讓我這個心癢癢。”


    “您要是斷袖之癖,恕我不能奉陪。”周培元挑起一尾魚竿,甩入平靜湖麵,蕩起一圈漣漪。


    袁北轍望著湖麵,說道“周公子,您知道我從皇宮中出來的時候,陛下是怎麽和我說的嗎?”


    周培元愣怔,沒想到這家夥連這都敢告訴自己。


    “陛下說,江湖就像是一麵大湖,他老人家想安安穩穩的坐在旁邊釣魚,可這些魚不聽話,有的甚至跳上來敢打他一個嘴巴,這不行。


    千百年江湖,您真以為陛下不知道這樣做很容易激起江湖豪俠並起,很可能幾個隱世的老妖怪都會跳出來討個說法,這樣的衝突不會持續太久,可接下來才是最可怕的。


    如今已有很多江湖宗派屈服於朝廷之下,慢慢的會有更多,您捫心自問,隻有大宗大派的江湖還是江湖嗎?”


    “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麽?”


    袁北轍魚竿開始微動,他邊拉竿邊遊刃有餘的說著“蒼雲劍宗依附朝廷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朝廷願意給出很不錯的條件,當真不考慮一下?”


    周培元放下魚竿,語氣淡然的說道“你問的是句廢話所以談不上考慮,我一路從蒼雲劍宗到龍門,見到了太多錦衣衛一手締造的江湖慘案,您手下的錦衣衛還真是好趣味,逼迫一家人相互行那種事情,父親與女兒,甚至出現了爺爺同孫女,這就是您說的宗派依附,一片大好?”


    袁北轍毫不在乎的嗤笑道“那隻是為了達到預定目的所必需要做的犧牲罷了,誰叫那些人不聽話,又不肯彎下脊梁,不過親眼看那種事兒,倒是別有趣味……”


    周培元不由自主握住腰間銃風,心中盤算這個距離,能不能一劍斃命。


    “放心,你打不過我,別白費力氣了,就算是你合道成功,要殺我也得再過個一兩年。”袁北轍猛地提竿,那一尾魚猛地躍起,又落入湖中。


    “還真是一條不太好抓的魚啊。”袁北轍一語雙關,改用雙手握竿,這一次成功將這條魚釣了上來,看著地上撲騰正歡的魚兒,繡春刀出鞘將它釘死在了地上。


    “既然周公子合道成功,這一柄繡春刀外加一條魚就當是袁某對你的賀禮,別客氣,咱們細水長流。”


    袁北轍故作熟絡的以手攥拳敲了一下他的胸膛,隨即大笑而去,空留下了神色晦暗的周培元。


    他低頭望著地上不在撲騰,氣若遊絲的魚兒,朝著袁北轍的背影喊道“我嘴笨不如我那位兄弟能說,但我還是學著他說句粗話送給你,去你娘的。”


    周培元嘴唇微動,說了人生唯二的一句粗話,心底笑的開心,果然很多事情是沒道理好講的,比不上罵出來痛快。


    袁北轍背影一僵,頭也不回的踏步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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