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比什麽不強,先不要去想那些煩心事兒,等回來天亮咱們將這些事一一告訴孫恩濟,興許就有進展了也說不定。”裴遠野看著呆坐愣神的石琢清,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要都按你這麽說,咱們這一宿不是白折騰了?”石琢清惱怒的一拍桌子,嚇了昏昏欲睡的餛飩攤掌櫃一大跳。


    裴遠野悶頭吃餛飩,含糊不清道“怎麽能說是白折騰,你不是證明了那些人不是鬼殺的嗎,比我那些自認小聰明的手段厲害多了。”


    石琢清笑著坐下,大快朵頤吃了起來,裴遠野心中疑惑,但也沒興致多問,萬一那句話說錯了,又得大費口舌的哄,他現在腦袋思緒亂如麻,就想一個人清淨清淨。


    石琢清吃的很快,粉嫩小腮鼓鼓脹脹,哼哼的說道“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裴遠野點點頭,示意沒問題。


    石琢清聲音極輕極小,偏偏隻落入裴遠野的耳邊,此刻已過子時,大街空蕩無人,隻有這沿街的餛飩攤掛著幾尾燈籠,昏黃燭火,撐起一方明亮。


    “如今朝廷對江湖大肆打壓,你覺得日後若真是對江湖豪俠捕殺,你會怎麽辦?”


    裴遠野笑道“那我就去武當山上當道士,反正當今皇上是個崇道抑佛的主,我就不信他還能帶兵上武當山切了我不成?”


    石琢清笑著不再說話,無論看起來多沉重的事兒,在裴遠野嘴裏似乎都顯得那麽無足輕重,作為一個煉氣宗門的弟子,她掌握了一手觀相看麵的本事,裴遠野的命她看不懂也看不透,這才是最可怕的。


    裴遠野吃的是滿頭大汗,脫去外襯的大袍,裏麵隻穿了單薄的白色褻衣,胸膛微露。石琢清瞪大了眼睛瞟,裴遠野倒持筷子敲在她的腦門,疼得石琢清捂頭痛訴道“你這家夥幹什麽啊,你又不是女子,讓我看兩眼又丟不了二兩肉!”


    裴遠野喝了一大口熱乎乎的餛飩湯,擦嘴指向遠處“你要真饞男人就去哪兒,保準讓你滿意,那裏麵的男人可都是個頂個的好手,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石琢清望去,玉足狠狠踩在裴遠野腳上,罵道“你個色痞,你怎麽不去啊!”


    鶯鶯燕燕嬌媚聲從裴遠野所指的那座青樓傳出,裴遠野聽話的點頭,作勢欲去,又被石琢清踩了一腳。


    “你個小丫頭去也不是,不是去也不是,你到底想幹嘛?”


    二人打打鬧鬧回到郡守府邸,二人住在同一間院子,同一間屋子,按照裴遠野的話,若是能住在同一張床就更好了,當然說完這句話就被石琢清拿著赤霄追出了城,自此之後裴遠野就再也不敢說這種葷話了。


    至少不敢當麵說了。


    左右廂房,男左女右沒什麽好爭搶的,就在裴遠野想著能倒頭便睡時,門外卻站了一個不太可能和自己產生交際的人。


    少女依舊穿著喜慶裙袍,精致小臉上不複初見時的笑容洋溢,相反而是愁容滿麵。


    “孫姑娘,大半夜的,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兒嗎?”


    石琢清困得七葷八素是被裴遠野背回來的,所以孫夕夕那句脫口而出的神女被咽了回去,化作嬌滴滴的一聲“裴少俠,其實不是什麽大事兒,我明天再來說吧。”


    裴遠野說道“無妨,如果是和鬧鬼這件事有關的話,我想孫姑娘可以告訴我。”


    進了屋中,孫姑娘淡聲道“其實這一切一切都是我父親所為,無論如何都希望裴少俠可以阻止他!”


    裴遠野並未著急回答,而是問道“孫姑娘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聽不太懂啊。”


    孫夕夕美眸落下淚花,薄唇輕顫的說道“其實這一切都是我父親所做,那惡鬼也是他自己豢養在府邸之中的,這一切都是錦衣衛的指令,隻希望裴少俠能救救他,隻要能救救我父親一切就都好,裴少俠想要什麽,哪怕是我都可以!”


    眼前一位哭得梨花帶雨,自薦枕席的佳人,裴遠野不為所動,而是抬頭盯著房頂,說道“大可不必這樣,因為已經有人找上門來了啊。”


    房頂碎磚煙塵大落,一位錦繡飛魚服的殺手拔刀落下,裴遠野拔刀相擋,一擊失手之後錦衣衛沒有任何的猶豫翻身邊跑。


    裴遠野冷聲道“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明了啊,如果說這一切都是你父親的陰謀,可看起來好像又不太是,這就像是好活,可在有的人看起來也僅僅是爛活,可無論是好活還是爛活,其實都很難有人看的,既然無人看那好活爛活還有什麽意義呢,你說呢,孫小姐?”


    孫夕夕聽的雲裏霧裏,哪裏聽得懂裴遠野到底再講什麽,權當這家夥是剛剛被嚇傻了,失心瘋才會說出這些話。


    裴遠野大踏步跑出屋外,飛身來到屋頂,端望著整座府邸,腰間銃風被他抽出握在手中,隨後他一個飛劍就將孫恩希斃命在了自己的書房當中,還有那所謂的惡鬼也在青色烈火當中滾滾蒸發掉了。


    孫夕夕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宛如惡魔一般的少年,顫聲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根本就不是裴遠野!”


    “我當然不是,我是鬼!”青麵獠牙,狀似僵屍的裴遠野持劍衝向孫夕夕,劍穿胸膛,一劍殺了這個豆蔻年華的少女。


    “我就是我自己!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誌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誌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內外異法也。


    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禕、董允等,此皆良實,誌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谘之,然後施行,必能裨補闕漏,有所廣益。”


    他大頌詩詞,消失在夜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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