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王爺要你出席,那麽你就好好表現,”秦白露撥弄著昨日才染好的指甲,看了眼站在自己麵前的曲約素,“聽說你琴藝出眾,待會兒若是有機會,你就給大家彈首曲子。”


    曲約素藏在袖子中的手緊了緊,她知道秦氏這是在嘲諷自己,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忍著心頭的苦澀,她福了福身:“奴婢記下了。”


    “嗯,”秦白露點了點頭,抬著下巴道,“今日有不少貴客來,你注意著自己的言行,別丟了王府的臉。”說完,便看也不看曲約素,扶著丫鬟的手走了。


    “主子,”瑤溪見曲約素臉色不對勁,忙扶著她道,“您別慪氣,王妃不過是嫉妒你受寵罷了。”


    曲約素苦笑一下,在椅子上坐下了,她偏頭看向琴架上放著的焦尾琴,前幾日王爺讓人專門給她送了這張琴來,她還高興了好幾日,原來這張珍貴的琴隻是為了讓她今天像個歌姬一樣獻藝。


    秦氏把她當眼中釘,她偏偏要好好的礙她的眼!


    曲約素鬆開緊握的手,坐在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擠出一絲笑容:“瑤溪,給我上妝。”


    她就要讓秦氏看看,誰才能笑到最後。


    再度來到瑞王府,曲輕裾覺得心態與上次有一些不同。她扶著賀珩的手走下馬車,看著王府門口威風凜凜的兩頭石獅子,側首在賀珩耳邊輕聲道:“待過些日子,我也來辦個宴會,讓這些人都坐著馬車到我們府上來。”坐馬車也不是什麽幸福的事情,她覺得必須要讓人家為自己折騰一番,才能心理平衡。


    賀珩笑著看了她一眼,視線掃過她鬢發兩邊的垂對流蘇,也跟著低聲道:“好,回去咱們就叫下麵的人開始準備。”


    曲輕裾注意到他的眼神,用手帕掩著嘴角道:“可還滿意你看到的?”說出這句小說話本中男主角愛對女主角說的話,曲輕裾覺得自己有些霸氣側漏。


    “很滿意,輕裾今天比往日更加光豔照人了。”賀珩非常配合的接下話,雖然他不明白自家王妃雙眼為何突然變得格外有神。


    “小的給端王爺端王妃見禮了,快快請進,”王府總管見到二人下了馬車,忙作揖走到兩人麵前,“王爺一直盼著二位來呢。”


    “這不是何福兒,怎麽由你來待客了?”這何福兒是老三身邊的近身太監,平日常在老三身邊伺候,老三讓他專門出來迎接自己,還真有些難得。


    “能來迎接王爺,是小的的福氣,”何福兒躬身做出請進的姿勢,“王爺王妃不嫌小的礙眼便好。”


    賀珩點了點頭,牽住曲輕裾的手,便跨過了瑞王府的大門。


    “前麵進去的可是端王與端王妃?”田晉珂與田羅氏下了馬車,正好見到何福兒迎著二人進去,田晉珂瞧著兩人背影,對身邊的田羅氏道,“夫人,你瞧瞧。”


    田羅氏聞言看去,隻看到兩人的背影一晃便進了大門,她猶豫著點了點頭:“瞧著有些像,輕裾丫頭的氣勢如今是越來越足了。”


    “引路的是瑞王殿下身邊的何福兒,想必是沒錯了,”田晉珂見有人出來迎他們二人,與田羅氏並肩往大門裏走,“人總是要有長大的一天。”


    田羅氏笑了笑:“這樣也好。”在皇家總是要氣勢足些才好,她原本擔心因為曲家三小姐的事情嫌棄輕裾,如今看輕裾過得好好的,她也就放心了。


    想到曲家做的那些事,田羅氏便忍不住皺眉,好歹也算有些臉麵的人家,怎麽就好意思做這種事。又不是日子過不下去了,何必上趕著去給人送妾,難不成因為給王爺做妾就高人一等了?放在這京城裏,一個公爺府嫡女就算想盡辦法做妾的對象是王爺,那也是天大的笑話。


    何福兒落後錢常信明和等人半步跟在後麵,瞧著端王與端王妃走在一起的背影,不由得感慨,若是自家王爺王妃也能這麽親近,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能少遭些罪。


    這端王妃可真夠漂亮的,端王也真舍得,那頂梳上的寶石那麽亮,不知廢了多少好東西才能割出這種效果?


    不過這女人麽,就是要這樣才夠味,他雖然是個沒用的太監,但是好歹也能算半個男人,端王妃這樣的女人若是手腕再厲害些,端王府的妾侍們哪裏還有站腳的地兒。


    待把人引到目的地,何福兒便機靈的退了下去,臨走還得了端王妃賞的一個荷包,雖不稀罕這點東西,至少人家把他這麽個太監瞧在眼裏了不是?


    這時候梨花林中已經坐了不少男女,見到太監唱報端王到了,便都起身相迎。賀淵與秦白露更是親自多走了幾步,走到入口處等著二人過來。


    在看到曲輕裾瞬間,秦白露麵上的笑意就冷了兩分,她一直瞧不上隻知打扮沒有內涵的女人,可是曲輕裾偏偏打扮得一次比一次漂亮出現在她眼前。


    有些女人穿著百花戲蝶圖案的裙子是豔俗,有些女人穿著便成了美豔,賀淵眼神掃過賀珩身邊的曲輕裾,眉梢微微一動,不過是短短的時日不見,他這位二嫂似乎又漂亮了些。


    注意到賀淵的眼神,賀珩不經意的鬆開曲輕裾的手,向前一步恰好走到曲輕裾前麵,笑著對賀淵道:“今日叨擾三弟三弟妹了。”


    “二哥客氣,不如與我飲上兩杯,”賀淵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示意賀珩與他一道去左邊坐。雖然宴席沒有特意分開,但是男人都聚在左邊飲酒,女人都在右邊喝茶用點心,也算是各玩各的了。


    賀珩笑容不變:“那愚兄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他回頭對木槿等人道,“好好伺候王妃。”


    “是,”木槿等人福了福身,“請王爺放心。”


    賀珩點了點頭,才與賀淵一道往左邊已經搭好的桌椅走,很快便有已經到場的男客們上前給他見禮,一番忙亂後,賀家兩兄弟才坐下來。


    “二哥如今待自己的人越發體貼了,”賀淵對著他舉了舉酒杯,自己輕啜一口,“難怪京城都讚二哥二嫂乃是難得的好夫妻。”


    “三弟喝醉了,”賀珩端著杯子跟著喝了一小口,“男人對自己的人好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哪裏值得說道?”


    賀淵勾了勾嘴角,視線不自禁開始尋找曲氏身影,剛看到一道影子,還沒來得及細看,一酒杯就遮在了他眼前。


    “三弟府上的梨花真漂亮,我們再喝一杯,”賀珩笑眯眯的端著酒杯,“如此美景,若是不酒興大發,實在辜負了。”


    “說的也是,”賀淵收回視線,笑著與賀珩對飲起來。


    曲輕裾本要與秦白露一起落座,但是見到田羅氏也走了過來,便向田羅氏迎了幾步,上前扶著她道:“方才竟是沒有看到舅母,不然就與您一塊兒進來了。”


    田羅氏溫和一笑,與她相攜著走到桌椅旁,拍著她的手背道:“王妃走在前麵,哪裏知道後麵的事情。”


    其他女眷上前跟曲輕裾見禮,視線既驚豔又羨慕的掃過曲輕裾全身,都有些感慨,端王妃一出現,把她們都比下去了,就連瑞王妃站在一旁,也顯得有些寡淡了。


    秦白露注意到這些女眷們的眼神,麵上的笑更加難看了,恰好聽到有人報晉安公主到了,轉身便去迎晉安公主,看也不想看曲輕裾,更不想跟她站在一塊。


    “二弟妹竟已經到了?”晉安公主一進來,便笑著走到曲輕裾與田羅氏身邊,上下打量了曲輕裾一番,感慨道:“以往別人形容美人總愛說什麽精妙世無雙,本宮總嫌浮誇,今日一見二弟妹,方才覺得此句誠不欺我,好一個絕代風華的美人兒。”


    “姐姐快別當著這麽多人取笑我了,日後叫我怎麽有臉出門,”曲輕裾作勢低下頭,“你是瞧我好欺負,故意羞我呢。”


    “可別惱,若是這麽張如花似月的臉日後不出來讓本宮瞧了,豈不是讓本宮茶飯不思,輾轉難寐?”晉安公主福了福,“姐姐在這裏跟你道聲不是,我的好弟妹快別氣了。”


    “哪裏來的登徒子,如此輕浮徒惹人笑話。”曲輕裾作勢輕輕推了晉安公主一下,然後做害羞狀掩麵在一旁坐下了。


    旁邊的女眷見著這一幕,各個掩麵輕笑,不過也在心裏暗驚晉安公主與端王妃的親近,旁邊端坐著的瑞王妃襯得就跟不是一家人了似的。


    “美人別怒,別怒,本宮這邊給你斟茶告罪,”晉安公主當真給曲輕裾倒了茶,似男人般作揖道,“請。”


    曲輕裾頓時笑著端起茶杯喝了半口:“嗯,手藝不錯,我就留了你做泡茶的下人,你可願意?”晉安公主的親近之意她能察覺出來,雖不知對方用意如何,但是顯然沒有惡意,她也就樂得接下這份善意。


    “美人有令,我豈敢不從?”晉安公主麵上的笑意更加明顯了。


    秦白露冷眼瞧著晉安公主與曲輕裾的一來一往,麵上露出一絲冷笑,王爺還讓她多跟晉安公主親近,可是人家一來就跟曲氏湊上堆了,她又有什麽法子?


    待賓客來得差不多了,秦白露才開口道:“今日難得大家賞臉到鄙府上來,鄙府也準備了一些歌舞讓大家欣賞,還請諸位不要嫌棄。”她說完,拍了拍手後,眾人就見到一個素衣女子抱著一張焦尾琴出來。


    待這個素衣女子坐定後,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因為這個女子竟是曲家三姑娘。


    要說曲家三姑娘也算是端王妃的妹妹,瑞王妃這麽讓人出來獻藝,是否有給端王與端王妃難堪之嫌?


    曲輕裾無視了一幹打量的眼神,笑著對身邊的晉安公主與田羅氏道:“這茶不錯,唇齒留香,實在不俗。”早前賀淵在畫舫上就玩了這一招,秦白露又來,這兩口子就沒有別的手段來打擊對手麽?


    這種攻擊力對她和賀珩來說,都是無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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