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


    陳劉千算萬想也沒有想到救自己的竟然是奉帥。


    雖說現在奉帥的狀態有點不對勁,總覺得有點吊兒郎當的。


    他坐在長城的城牆邊上,一隻腳耷拉在半空當中搖搖晃晃,又一隻手拿著一根破破爛爛的魚竿,好似垂釣一般。


    雖說下方不時傳來響亮的爆炸聲,與陳劉被釣回來的待遇完全不一樣。


    不過眼前這位奉帥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甚至打了幾個哈切。


    「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奉帥沒有解釋此身的特殊狀態,反而是問著陳劉。


    這個地方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進來的,更何況是這等分明與世界法則相悖的靈體。


    若不是他的身上有一道晦澀的藍色符文在與此界法則相磨,他早就魂飛魄散了。


    對於奉帥,陳劉自然不會有所隱瞞,就是這第一句話就讓奉帥身體一滯:


    「我去了白玉京,見到了道祖和呂祖。」


    「什麽?!」


    奉帥直接用力一甩魚竿,瞬間長城之下濺起一道鋪天蓋地的煙塵。巨大的衝擊波浪以長城為,碾壓向遠方。


    地麵上隻留下了一層烏黑的粘液物質,也不知道是什麽。


    之後,奉帥又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大黑疙瘩,直接一腳踢向遠方。


    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陳劉看到了久違的蘑菇雲。


    「這……這不對吧,這……」


    這東西的出現讓陳劉也有點不知前世今生了。


    當然,對於奉帥的引爆方式更是有點膽戰心驚。這玩意要是一個不慎,打杆人就要另選接任者了。


    蘑菇雲的爆炸也讓對峙的另一方有所忌憚,停下了衝擊長城的步伐。


    奉帥隨後又衝著天外叫嚷了一聲,又對著陳劉說道:


    「耳朵堵上。」


    「什麽……麽……麽……麽?」


    這提醒來的有些太晚了一點。


    隨意一陣震天動地的爆炸聲響徹寰宇,天空之上雲層瞬間潰散,上下一空。


    這聲音爆要比那蘑菇雲的聲音更是「震聾發聵」,是真的「震聾」。


    陳劉也不知道是個什麽原理,反正他一個靈體現在隻感覺天旋地轉,什麽聲音都聽不到。


    當然,除了他之外,其他駐守長城的將士都習以為常地從耳朵裏掏出來了一對法器塞子。


    陳劉的天旋地轉直到有人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方才停止。他恢複神識之時,便見到奉帥旁邊又站了個奉帥,奉帥再旁邊則是一名麵容清俊但又曆經滄桑的道士。正是這名道士在陳劉肩頭拍了一下。


    他坐在城牆邊,甚至還跟陳劉解釋了一番:


    「性命本為一體,性可改命,命可改性,相輔相成。你肉身雖然不在,但若是衝擊太過劇烈,還是會被影響到的。」


    道士又看了一眼那位更散漫的奉帥,隻不過對方隻是撇過頭去吹口哨。


    陳劉被震傷當然是他故意的。


    另一位奉帥此時也解釋道:


    「你見過靈菊了吧。他是他的師傅,千麵。」


    「這……」


    陳劉懷疑過什麽一氣化三清,想過身外化身,想過很多,但是沒有想過奉帥不是奉帥。


    千麵見事情已經敗露,便幹脆撕掉了偽裝,變作了一位……漏的特別多的……魁梧女子。


    「……」


    陳劉對此說不出話,隻能雙眼望天。


    幸而下一刻他被奉帥直接一把推下了城樓,摔倒了長城之下。


    千麵墜下去之前,奉帥拿


    回了自己的魚竿,又拿出了那杆陳劉使用過打神鞭晃了晃,算是證明自己的身份。


    「說吧。你到底是怎麽來的。」


    那位道士抹了抹額頭,對陳劉說道。


    見真正的奉帥在此,陳劉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了一遍。


    「喲,三世情緣呢,有趣兒。啥時候辦喜酒?」


    奉帥的關注點與眾不同,那名道士倒是對此並不感興趣,他的重點放在道祖所說的事情上。


    「三大天魔若是如此的話,那麽就可以確定那光頭和尚是因為其他的事情深陷其中了……逆劫……」


    道士與奉帥交換了一下眼神,差不多了解了對方的想法。


    於是他們的謀劃便直接推到了陳劉身上。


    奉帥很自然的把任務攤派給了陳劉,說道:


    「你應該還是要去靈鷲山的。若是成功了便去一趟菩提樹下的一處樹洞當中……其餘的到了那裏你就會知道。」


    「要是沒成呢?」


    「沒成你估計也差不多沒了。這件事我們幾個並不會幹預。」


    更具體的,其實是如果失敗了,白蓮菩薩差不多就將真的兵解消散,陳劉便可能瘋魔。


    陳劉其實倒也沒有想過靠奉帥他們上山,但他想過若是事情不成,或許能夠依靠他們保命。現在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大帥,做任務沒有獎賞的嘛?」


    奉帥對此有些哭笑不得,但卻轉念一想,又說道:


    「也不是沒有。處裏有一套完整地喪葬儀式,如果你們死在靈鷲山,處裏便破例給你們風光大葬。放心,不會比皇帝差……」


    「……」


    陳劉無話可說,道士也對此很是無語。


    奉帥笑了幾聲,便跟陳劉介紹道:


    「這是寇無名。」


    陳劉習慣性地就直接打招呼:


    「寇前輩你好……等會……道尊?!」


    看見奉帥點了點頭,陳劉張大的嘴巴有些閉不上了。


    先後遇見兩位道門大能,屬實是奇遇。況且相對於前世便聽聞過的道祖,這位道尊顯然更為神秘。


    奉帥繼續在一旁插科打諢地說道:


    「趕緊磕頭啊。說不定道尊高興了,隨手給了一二十瓶靈丹什麽的。」


    這等好處,陳劉當即就想要磕一個。


    隻不過道尊的靈丹不可能像糖豆子一樣可以隨便給,更何況這裏是隔絕靈性的暗界。即使是道尊的靈丹也不可能在此久存。


    道尊此時的注意力,完全在陳劉身上……的符文上。


    「大道至簡,不吝如是。」


    相比於陳劉這等門外漢,道尊自然知道陳劉身上的符文是何等的高深莫測。兩三筆成文,便擁有千種萬種變化,否則根本不可能違抗一座小世界的法則。


    雖說道祖是這片世界的開創者,但為了隔絕逆劫黑禍,將其限製在暗界當中,雙方其實基本處於同樣的壓製狀態。


    「道祖的符文也延續不了太久。有什麽話都長話短說吧。」


    道尊最後說了這麽一句,便直接不辭而別。


    對於打杆處這一大一小兩個的小心機,他直接表示忽視。


    奉帥見道尊離開了,說道:


    「他在這個世界待的太久,精神緊繃。有這種態度對你算是不錯了。當初我剛來的時候可被這位前輩罵的狗血淋頭。」


    以前的黑曆史,奉帥沒有什麽隱瞞便信口拈來。


    這倒是幫陳劉驗證了一件事,奉帥比道尊、監正他們是晚一輩的。


    奉帥


    回憶了一會兒從前,笑了笑,便又向陳劉說道:


    「以前你問你的背景身份是什麽,其實沒有人說的透。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各自的想法,但這都不涉及根本原因。至於這根本原因,冥冥之中我有感應,如果時機不到你知道了的話,會真的如道祖所言,被這片世界排斥。當然,既然道祖說了可以讓你入白玉京,其實也不錯。你隻要沒什麽掛念了,可以從我這裏知道部分真相。」


    難怪奉帥以及許多人總是那麽遮遮掩掩。


    除了一些世界隱秘之外,他的身份信息原來也有這麽多被節製的地方。


    陳劉此刻自然不會再糾結於此,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到了該知道的時間,自然會知道的。


    「挺好。說吧,還有什麽想知道的?」


    「那隻紅繡球?」


    奉帥想了想,說道:


    「這個信息換了不少東西。那位妖尊很舍得。至於線索嘛,現在還是不告訴你了。畢竟是人家花錢買回去的,你要是隨隨便便就告訴妖主了,處裏的信譽可就沒咯。」


    「……」


    陳劉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會聊天的人。


    在奉帥眼裏,他就是這麽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於是,換一個問題。


    「大帥,我看現在並沒有什麽大變故,為何您會說出那種話?是故意氣副帥的?」


    奉帥當然知道陳劉說的是什麽。


    不過他不可能像陳劉所希望的這般無聊。


    「現在確實還早,但在歲月長河中,我看到了我的死亡。我死之前,你得盡量成長起來……罷了,還是隨你心意活吧。」


    奉帥說到後麵,還是不想給陳劉太大的壓力,打了幾個哈哈就過去了。


    後麵陳劉又跟奉帥隨口聊了幾句關於朝局、關於打杆人、關於東北馬家、關於東海三山、關於妖族的一些事情。中文網


    最後,他又問道:


    「裴無將是什麽情況?」


    「他?應劫而生的天煞孤星。現在在……正在東海龍門處與那隻老龍動手,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贏。對了,可以截個胡……」


    奉帥越說越奇怪,說道後麵陳劉甚至都有些聽不明白了。


    也不管陳劉怎麽想,奉帥對著不遠處的城樓樓閣喊了一句:


    「咫尺天涯借一下。」


    隨後,一柄青赤色的長尺被隨手丟了過來。


    奉帥一把抓住了尺柄,對陳劉說道:


    「準備離開吧。走你!」


    奉帥好似打棒球一般,一尺子敲在陳劉身上,將他打飛了出去。


    同時,奉帥與道尊同時探出手,抵擋住了敵方的阻攔,送陳劉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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