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媧,乃是十萬大山前任妖主的唯一子嗣。


    她修為雖僅至二品,卻也被大半妖族擁護,成為代理妖主,執掌妖祖傳承下來的至寶山河社稷圖。


    攔截佛門後,她吩咐妖族高手應對好佛門的反撲,隨後便回到了昆吾神木,等著與陳劉商討事宜。


    不過現在,這位代理妖主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她的一身修為竟被人封印大半,連至寶山河社稷圖也被對方牽製,難以回援。


    這一切隻不過因為她開了一個過火的玩笑。


    “你現在能和我好好說話了吧。”


    陳劉將隨身攜帶的黑斬刀擱在她的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那裏還有之前他造成的抓痕。


    剛才發生的一切,其實陳劉自己也說不明白。


    他隻知道當他的鮮血染到那枚戒指上的時候,心裏就出現了一個溫和的聲音問道:


    “想要出手嗎?”


    當時的他心緒難靜,自然直接就答應了。


    本來以為需要什麽東西交換,沒想到那個神秘存在隻是暫時掌控了他的身體,製住了眼前這個女子。


    他甚至還貼心地把第一句話交給了陳劉說。


    可惜的就是,他似乎隻能出現這一次。


    也就是說明,他把一張保命符用完了。


    那人在離開之前還和他說了一句話:


    “手中的符文,可以驅使太清鎮妖符。這隻蛇妖,你想殺了便殺了,想收服也可以。”


    這句話等於他免費送了陳劉一個大高手的身家性命。


    太媧此時性命係於陳劉之手,終究隻能屈服下來。


    “形勢比人強。你問吧。”


    “這裏是何處?”


    “十萬大山昆吾神木。”


    “你是誰?”


    “太媧。”


    陳劉此時才正式注意到這位太媧的模樣。


    淡紫色的衣裙包裹住曼妙的身姿,體型流暢順滑,有如青蛇擺尾,半點累贅都沒有。


    柳葉眉,瓊鼻巧嘴,臉上的麵紗已經被陳劉之前的用力一摔,摔掉了。


    她的嘴角,甚至還殘留有幾縷血絲。


    太媧這個名字,陳劉未曾聽過。


    不過十萬大山的凶險,乃是天下盡知的事情。


    昆吾神木,更是傳說中妖皇的宮殿所在。


    不過,陳劉此時並不會被太媧的美貌吸引,更不會畏懼這處妖族的棲居地。


    他現在最在乎的,是沈言的安全。


    “她在哪裏?”


    “就在上麵的三霄宮中。”


    “帶我去。”


    “這……”


    “你不會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吧。”


    太媧最終也沒辦法反抗陳劉。


    她嚐試著談判,卻沒有得到任何答複。


    隻要有的談,太媧並不擔心對方獅子大開口,但最怕的就是對方談都不想談。


    她如何能想到自己作為妖族之主,竟然被一個八品武夫拿捏得死死地。


    之前所說的一切對沈言的描述,當然是假的。不過此時她的猶豫,卻是真的。


    當然不是她傷害了陳沈言,而是……


    “罷了罷了,帶你上去吧。”


    此刻,她修為被禁錮,隻能讓陳劉牽著她越上更高處。


    山河社稷圖,想想也知道陳劉並不會讓它回到太媧的手中。


    雖然這一切是戒指在控製,與陳劉無關。


    ……


    在妖族的萬年傳承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妖皇之位的選定。


    可自從三千年前的驚變過後,妖皇的傳承莫名斷絕,昆吾神木上的妖皇殿也不再開放。


    即使有驚才絕豔之輩力壓群雄,成為妖族共主,也隻能選擇第二殿太陽神殿作為寢宮。


    然而八百年前,前任妖主太俊隕落,第二殿也被封閉。


    再經五百年前佛門蕩妖,現在整個妖族都隻有資格使用第四殿及以下的殿宇。


    這第四殿三霄宮,便是當代代理妖主,太媧的寢宮。


    平日裏,各地妖族若無妖主召喚,照理是不能上昆吾神木的,更無從進入這些寢宮。


    上得神木之巔,便進入了另外的一處世界。


    雖然不大,但至少不再懸空在千丈高空,免了恐高症的發作。


    此時太媧被陳劉挾持著,竟沒有一人能上前護駕驅賊。


    當然,這一切也與佛門的報複吸引走了大半的妖族精銳有關,第二位自然是因為誰能想到一位二品高手會被八品武夫挾持。


    三霄宮,並不似一般樓閣追求金碧輝煌,美輪美奐,更不追求精雕細琢,巧奪天工。


    它更像一處閑暇時的居所,幽靜安穩,亭台樓閣,假山怪石,清榮峻茂,良多趣味,都貼近自然。


    院落裏還種了許多橘子樹,正在豐收之時。


    “這地方不錯。”


    “我能不能提一個小請求。讓我進去把她帶出來。算我求你了。”


    妖主的屈服,可以說是很難達成的成就。不過陳劉隻是冷漠地說了兩個字:


    “免談。”


    不過這免談,會讓陳劉三人陷入無盡的尷尬當中。


    太媧無奈,隻能推開了她寢宮的大門。


    與外界一樣,很是淡雅輕鬆,紙墨筆硯,明經典籍,檀香縈繞,書香氣濃鬱沁人,頗對陳劉的胃口。


    不過此時,一聲嗚咽聲打破了這份靜謐。


    陳劉連忙過去揭開了太媧暖床的帷幕。


    看到的一切,刷新了陳劉的世界觀。


    陳劉盯著太媧,而這位代理妖主逃避著他尖銳的目光。


    至於那位換上無比香豔衣物,被堵住嘴巴,蒙住眼睛,捆在床上的沈言姐姐,此時隻能無助地發出魅惑氣質滿滿的求救聲。


    她不知道房間裏出現了什麽變故,但她知道現在她的樣子很羞恥。


    陳劉猶豫再三,都想不清楚該說什麽,最後他隻能衝著太媧憋出了兩個大字:


    “變態。”


    隨後他離開了這處寢宮,讓太媧將沈言鬆開之後再把她帶出來。


    陳劉走出宮殿,隨手摘了兩顆橘子。


    難怪這麽多,這麽甜,原來這位蛇妖姐姐還有這種興趣。


    ……


    “交代吧。你倆到底是什麽關係。”


    陳劉並不相信這兩個人這麽簡單。


    若真是那種趣味,她們倆現在的狀況不會是這般曖昧。


    兩個人都低著頭,像極了被大人發現自己某些愛好之後等著挨罵的小孩子。


    不過,看她們現在的座位,太媧是主動的,沈言是被迫的。


    此時沈言一反常態地坐在了自己身邊,大概是怕了眼前這位代理妖主的香豔操作。


    “嗯……我和她相識五百年了。”


    陳劉聽了,便對著沈言說道:


    “這麽說你是個五百歲的老阿姨了?”


    回複他的是用力的一腳,不過武夫的體魄終究要勝上許多,所以陳劉對這一腳並沒有什麽反應,而是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太媧見了,連忙解釋道:


    “當然不隻五百歲。”


    陳沈言剮了她一眼,最後還是選擇自己解釋她們的關係。


    原來當年佛門蕩妖,白蓮菩薩也是最重要的戰力之一。


    當年妖族串通阿修羅,企圖攻上靈鷲山,最終以失敗告終。


    阿修羅退回阿修羅界,佛陀並沒有下令繼續追擊,但三位佛主卻共同商定,要對背後捅刀的妖族宣示正法尊嚴,蕩妖!


    八位菩薩齊出大雷音寺,最後將十萬大山最後的底子打去了大半,更打斷了他們的氣運之柱。


    妖族僅有部分高手借助遠古妖祖、妖皇的遺存手段才苟延殘喘下來。


    “當年,她還隻是條小蛇,差一點便被光明菩薩殺死。婉秋於心不忍放了她,所以現在……”


    “所以現在以身相許,隻是這手段有些過火了?”


    “嗯……”


    看來是風水輪流轉,當年的小蛇成為了大高手,當年的佛門菩薩卻被跌落蓮座,還差一點被前者奪了清白。


    “真有意思。那你分不清楚她的兩個靈魂嗎?”


    他又問了一句太媧:


    “十二化身俱是一體,等完事了,她也會過來的。”


    “原來如此。”


    陳劉從未聽過如此趣事兒,大為興奮。


    不過,他不可能成全她的,除非婉秋主動。


    這等香豔軼事談完,陳劉也便問起了十萬大山插手這件事情的原因。


    “因為你。”


    “我?”


    陳劉原以為妖族是為了拉攏白蓮菩薩參加他們的陣營。


    不過他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教坊司的經曆。


    “太清鎮妖符?”


    “是。看來你還沒有忘記南歌。”


    “你怎麽會覺得我能做到?”


    “當初隻是因為天照道人的卦象,賭一賭。不過今天,我確定了普天之下隻有你一人能做到這事情。”


    太媧看到了陳劉施展了天下道門都已失傳的太清鎮妖符!


    “嗬。”


    雖然不知道那位天照道人是誰,不過無論如何,他都沒有這個興趣冒這個險。


    那可是在龍虎山,道門五宗之一!


    龍虎山的鎮山符籙,哪是他能接觸到的?


    更何況,即使能做到,他憑什麽放妖主殘魂回歸?


    陳劉左右打量著太媧,說了一句:


    “免了,你們自己去做吧。我沒這個興致與道門為敵。”


    “可白蓮菩薩第十顆蓮子的動向你不想知道嗎?”


    “可你的命都在我手裏握著,有什麽東西比你的命還重要呢?。”


    太媧一時之間竟被嗆住了。


    剛才她都已經忘記了,她現在修為被封,沒有談判的資本了。


    她情急之下,用腳蹭了蹭陳沈言。


    沈言臉龐紅彤彤,踢開那隻溫潤的小腳後,竟真的對陳劉說道:


    “要不,你就幫幫她吧。”


    “我說姐姐,你不會真好這口吧。上了床還沒進正戲,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陳劉一陣無語。


    他想著,婉秋不會和沈言一樣,也有這種興趣吧?


    不過枕邊風吹不動他堅定的意誌,他仍然對太媧說道:


    “你得給我個理由。”


    “那我……可以與你簽訂契約,認……認你為主!”


    “你家白蓮菩薩都叫我主人哦。”


    太媧完全敗北。


    她已經把所有的尊嚴丟在地上,卻仍然達不到目的。


    若是外界見到二品高手臣服八品武夫,估計得把眼珠子都給扣掉。


    她急得哭了起來。


    自從臨危受命成為妖族代理妖主以來,她夙興夜寐,勞心勞力,卻從沒想過會有這種遭遇。


    不過,她的淚水並沒有白流。


    有人遞了一張紙巾過來。


    “簽訂契約吧。我可不像你們兩個小變態,沒興趣奴役你。我們簽個合作的契約吧。不過,去不去龍虎山,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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