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趕緊打開門:“舍舍,是村裏的傻子。”


    傻子?他這個時候來我家門口幹什麽?


    我走了出去,他依舊看著我,傻傻的嘿嘿的笑著,然後指著我身後:“狐妖!嘿嘿嘿!狐妖。餓!餓了!”


    我聽見他說餓,趕緊掀開灶台,裏麵還有一碗冷飯,我加了一些涼菜遞給了他。


    “來吃!吃完告訴我,什麽狐妖?”


    傻子狼吞虎咽的吃著飯,不時的抬頭看我:“狐妻,小狐狸!麵具!”


    麵具?!


    我一把抓住了他手:“你看了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對不對?還是你看到了一個帶著麵具的女孩?”


    “嘿嘿嘿!”傻子低著頭就要吃飯,我哪裏會讓他吃,依舊死死抓著他的手。“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別吃!”


    傻子忽然生氣,他一把拿開我的手,我才才發現他的力氣大無比。


    “我要吃飯!飯!”


    “我現在知道這掌印是誰打的,我得去找她。”她的位置我大概能猜到的,無非就是那個道觀。


    我忽然想起書上有一個玄術關於位移的,可是我不會!


    我還知道有一個玄術,是教怎麽封住人的,可是我不會!


    我還想起有一個玄術,算了,我不會!


    白九閻,我想讓他送我一段路,可是想想,他根本就不會幫我嘛。


    我開始思考如果我有空的話,我真的得好好研究我身上的這一本書。隻是我哪天不忙?連個靜靜坐著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奶奶,看好胡文俊。”我打開門走出去,忽然摸到腰間係著一根繩子。


    我又折回來,那是一根困魂鎖,現在正好有用。


    我把胡文俊牢牢的綁在凳子上,又加了一根普通繩子綁在我家的柱子上,這時候我聽到了一聲狗叫。


    聽著像……老黑!


    老黑竟然自己回來了!


    我趕緊打開門,老黑正坐在門口,全身上下到處都是泥,還濕漉漉的,腳趾被磨破,地上有隱隱約約的血跡。


    它一個勁的對我搖尾巴,開心的不得了。我摸摸它的頭,又把他交給奶奶,讓奶奶幫它洗個澡。


    再也沒有時間耽擱了,我換了一雙鞋,快步朝著道觀跑去。


    一路上雨下了好大,但是我滴水未沾,我想是白九閻良心發現,所以才給我頭上加了一小個移動帳子。


    心裏有些感激,但我向來不擅長說謝謝,尤其對方還是他。


    這是我離開道觀之後,第一次回來這裏,這裏跟之前好像沒有變化,又好像什麽都變了。


    剛跨進善寶坊的石牌坊,一股陰風便向我吹起來。我不由的裹了裹衣服,熟練的撚起一張點火符,我大步走了進去。


    八卦陣還是那個八卦陣,小道士卻成了一身墨綠衣裙的姑娘。


    “胡寧月。”我對著她喊了一聲,“想找我,根本就不用這麽麻煩。”


    “嘿嘿,我親愛的妹妹,你是真的聰明。”


    胡寧月帶著一個草帽,一身墨綠的衣裙,臉上泛起微微的綠色熒光,上半邊臉畫著一隻飛舞的蝴蝶,眼睛一開一合之間,正好成了鬼蝶背上的假眼。


    “找我做什麽?”


    胡寧月笑著:“竟然不驚訝我沒死?妹妹,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笑了,你死不死的與我何幹?”


    胡寧月變了,她之前過於衝動,這次我看到的卻是心機和邪魅的結合。


    “胡寧舍,你想要胡文俊活著嗎?”


    “想,不然我怎麽會來找你。”


    “你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麽。”


    我從懷裏掏出了那本玄書:“我知道你想要這個,可我不給。”


    “多讓人寒心,你嬸嬸把你養這麽大,沒想到卻是一隻白眼狼。”


    “如果你找我來說這些的話,那我先走了。”我說著就要走,胡寧月卻走到了爐子前開始熬藥。


    “胡文俊,名字聽著還不錯,可惜還是個情竇未開的小男娃,你知道的這種歲數的男娃子,對異性格外的好奇。”


    我冷笑道:“你卑鄙不卑鄙?對一個小孩子用這種手段。”


    “人要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沒點手段怎麽成呢?這方麵妹妹應該比我懂才是吧?你爬上狐君的床的時候,不也是這麽想的嗎?”


    “ok,書我不會給你的。”我說道:“我想……你要藥罐裏的東西,我能配出來。”


    “胡寧舍,你真的這麽自信嗎?”胡寧月把藥用一個碗裝起來,然後走到我的麵前:“這藥我可就隻熬了一碗,你要是真的不要,那我可就……”


    胡寧月的手一偏,半碗藥湯順州碗邊落在了地上,地上冒起一陣刺鼻的氣味。


    “甘草、魚腥草、連翹、蒲公英……”我一一數著,腦袋裏輸出一個又一個草藥的名字。


    胡寧月淡淡的笑著:“全都對了,不過少了一味……嘻嘻。”


    “老黑的血混著你的……”我看向胡寧月:“惡心的東西。”


    “哈哈哈,怎麽會惡心呢?藥引子嘛!嘻嘻,都說了,隻要你把書給我,這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呀。再說,你也沒好好學,占著茅坑不拉屎。你自己說,說過不過分?”


    “笑,這書,我撕了都不給你。”我白了胡寧月一眼走回了家。


    說實在的,我很好奇她明明跳進了河裏,現在卻又死而複生,我根本就想不清楚其中的原由。


    “白九閻,她那個解藥……”我摸著狐佩,其實我是想說,胡寧月她好像變厲害了。


    “她有點意思。”白九閻冷不丁來了一句。


    有點意思?其實這句話更又有意思。既然胡寧月這麽有意思,還呆在狐佩裏幹嘛?幹嘛不去找胡寧月?幹嘛不離我遠遠的,放過我,什麽亂七八糟的胡家村,我一點都不想管了。


    估計這個時候的我都沒想到,我這些想法飄散著淡淡的酸味,有點醋泡檸檬的意思。


    “哦。”我冷冷的回了一個字:“我還告訴你,我家本來祭祀的人是她,根本就不是我。你的狐妻,也不是我!我不過是一個替死鬼而已,你就應該去找她!我就應該和白恪在一起!”


    白九閻一下子現身在我麵前,這次卻不是帥氣的男人,而是一隻高大的血狐狸。


    沒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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