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念捂著腦袋說道:“停停停!別打了,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打是情罵是愛嗎?”


    我收回手:“滾開,誰跟你情愛。講正事,我的位置在哪裏?”


    “胡家村太小,地圖上標不出來,你現在的地方叫臨城。”


    “嗷嗷,多謝。我現在去買一個指南針,一直往這個方向走就對了是吧?”我把地圖收好進包。


    蕭銘念一直跟在我身後:“你就這麽走了?”


    “對,我現在去買指南針。你說要坐飛機,我沒這麽多錢。”


    “得了吧你,真要用走的。沒等你走到,白九閻已經神魂俱滅了。你們村的神婆沒跟你說,這個儀式隻能維持一年,你要是一年還沒找到這個地方,引魂燈就會熄滅。”


    我歎氣道:“說了。沒錯,我先去做飛機,隻要到達了這個地方,我總是能走的。”


    “胡寧舍,其實你不用這麽累,白九閻他有什麽好的?”


    我用眼睛瞟他:“那你說怎麽辦?”


    “嫁給我唄!像我這種玉樹臨風的男人,哪裏找得到?”


    沒等蕭銘念自我陶醉結束,我已經背上包走了,他無奈的追上來:“胡寧舍,等等我。”


    “我們不同路。”


    “你這一走估計得好久,我請你吃碗麵,也算是朋友一場。”


    我看看蕭銘念:“算了,我趕時間。以後還會回來的,到時候再請也不遲。”


    “急什麽?從這裏到機場得三個小時的路程,你想用走的?”我隻好摸了摸幹癟癟的錢包。


    蕭銘念指指牆角的摩托車:“我送你一段路,就是有點顛簸。”


    “多謝,能去機場就行了,要什麽自行車。”


    我坐上蕭銘念的摩托車,思緒已經飛的老遠,一路上我都在思考,這一路上我要麵對的都是些什麽。


    “胡寧舍,其實也不一定要跟白九閻,唉……”


    蕭銘念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不過風聲太大我沒聽清楚,也沒想過問。


    去到機場我拿出身份證買機票,這才發現張機票得花費我全身上下的錢。


    我拿過我的身份證,對蕭銘念說道:“要不還是去坐火車吧,能省一半的錢呢。”


    “行。”


    蕭銘念又騎上摩托車,這時候我發現身後有幾張車一直在跟著我們。


    我扯扯他的衣裳:“那車是跟著我的嗎?”


    “被發現了。我加速,你抓緊點。”


    “哎,你這車怎麽來的?你偷的?”


    “呸,我就是借用一下。”蕭銘念朝後視鏡裏麵看了一眼,又對我說道:“一會兒到了火車站,我停車就跑進去,別回頭聽見沒?”


    “好。”我答應著。


    我肯定得跑啊,不讓我被當做同夥怎麽辦?


    蕭銘念停下車我便頭也不回的往車站裏跑,轉角處我見到幾個穿製服的人拉住了他。


    我上個廁所,又重新換上一件衣裳,然後花800多塊錢買了一張火車票。從這裏到梵善山那邊的三天,我買了一張硬臥。


    火車上的乘客形形色色,我拿著火車票找到我的床鋪,把包放好後拿出一個窩窩頭幹啃。


    我在上鋪,這一排就隻有我一個人,對麵中鋪睡著一個帶孩子的女人,下鋪是一個正在專注打遊戲的男人。


    我喜歡八卦,但不代表我喜歡多管閑事,啃完窩窩頭就拿出地圖在看。


    對麵那孩子突然哭起來,女人怎麽哄都沒用,吵鬧讓一整個車廂的人都開始抱怨,女人從中鋪上極為不方便的爬下來。


    “喂,聲音吵死了!我們一家是去看病的,受不了吵鬧。”


    “這孩子可能是餓了。”女人連連道歉:“我這就去給他衝奶粉,非常抱歉,不好意思。”


    女人的普通話帶著嚴重的外地音,我歪頭看了看,才發現下鋪的男人跟那個女人好像是一家子。


    女人把孩子從中鋪上抱上來,接著火車鑽隧道,手機的信號好像斷開了。


    孩子哭聲更大,隻見那男人一頓抱怨,把手機狠狠的砸在床上,接著踹了女人的小腿一腳:“哎!你能不能讓他閉嘴?”


    女人眼裏湧起淚水,一手抱著孩子哄,另外一隻手去拿奶瓶和奶粉。


    “老公,你幫我把這瓶子擰開一下好不好?”女人小心翼翼的問道。


    男人白了一眼她:“沒空。”


    女人隻好吸吸鼻子,把孩子放在中鋪,結果孩子一離開媽媽,哇一聲又哭起來。


    “他丨媽的!能不能讓他閉嘴?”


    女人委屈的解釋道:“他餓了,我泡奶粉。”


    “麻煩。”


    我很想去懟那男人幾句,可我就是一個手無存鐵的小姑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是我的生存法則。


    女人快速的擰開奶瓶蓋,又泡了奶粉,這才把孩子抱起來,手忙腳亂喂奶。


    車廂裏很嘈雜,大人的說話聲,小孩子的嬉戲聲,還有手機的聲音,小商販的叫賣聲。我有些煩躁,索性塞起耳塞開始睡覺。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車廂裏開始有人開始泡泡麵,香味四溢,我咽了咽口水,又拿出一個饅頭開啃。


    那孩子已經吃完奶睡去,男人抬腳踢了踢中鋪:“喂,下來!給我按摩,手酸腿酸。”


    我心道:什麽下頭男,這是娶老婆還是找傭人呢?


    關鍵是那女人很聽話,男人說什麽她就做什麽,現在已經開始聽話的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幫男人按腿。


    男人謾罵道:“你他丨媽沒吃飯呢!使點力氣啊!”


    “是。”女人無助的點著頭。


    可憐。


    我想著,這是一個失去自我的女人。


    突然有點尿意,我把饅頭塞進包裏,背著包去上廁所。


    一頓劈裏啪啦之後,我愉悅的洗洗手打開了門,看到那女人在接開水泡泡麵,顯然那泡麵是給男人吃。


    我走向她說道:“姐姐,你是外地人呢?”


    “按。”


    “我看你一個人也挺累的,養孩子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你可以讓孩子他爸幫幫你。”


    女人點點頭,又笑笑沒有說話。


    我看她的態度不溫不火,也不好再多說什麽。這種東西說一句都是多管閑事,我要是再多說,反而顯得我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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