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易逝。


    轉眼,距離秦雲和鄒子的會麵,時間就過去了一個月。


    在這個月裏,秦雲以劍仙的名義,施粥救民。


    一時。


    活人無數!


    劍仙之名,再次被廣為傳頌,有口皆碑!


    但是。


    這次災情波及的麵積太廣了!


    這些,終究隻是杯水車薪。


    一場及時雨,才是最終解決問題的關鍵。


    所有人都眼巴巴等著一場及時雨的到來!


    ......


    城隍廟。


    一個鬼判恭敬道,“城隍老爺,消息探聽到了。那秦雲還在日日施粥,大量災民賴以活命,對他感恩戴德。不少災民跪地磕頭,請求劍仙秦雲施雲布雨,秦雲都沒有受理。”


    城隍高高端坐在廟宇中間,捋了捋胡須,不屑的笑了笑。


    “知道了,那秦雲小兒小動作不斷,到頭來也就這種程度了。不過,麵對求雨的祈願,都不予受理,也還算識抬舉......倒是有些難纏!”


    囂張的秦雲,在城隍看來並不可怕。


    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反倒是識大體懂分寸的秦雲,讓城隍感覺有些頭大。


    不過。


    對於秦雲的所作所為,城隍是極度看不上眼的。


    秦雲越是極力賑災,就越是顯得他們這些神明不作為。


    生死自有天定,一些凡人而已,死了就死了。


    他們是神,代天牧民,吃的是玉帝的俸祿,又不是那些賤民的奴仆。


    不當人子!


    每每想到此處,城隍心中便恨得牙癢癢!


    “報。”


    城隍皺了皺眉頭道,“何事?”


    鬼卒:“回城隍老爺的話,剛剛大量的災民再次圍到昌國君第,齊聲跪拜,請求劍仙秦雲施雲布雨。”


    城隍不在意道,“無知愚民,無須在意,秦雲那廝最是狡猾,知道好歹利弊,是不會答應的,以後這種消息就無需再報了。”


    鬼卒糾結,“......秦雲應下了。”


    啪!


    城隍隻感覺臉頰被啪的扇了一耳光,他剛剛說秦雲不足為慮,結果轉眼秦雲就做的這般出格。


    插手司雨之事,那秦雲他怎麽敢的啊?


    與此同時。


    神嶽廟、土地廟、龍王廟、山神廟......基本上都發生了類似的事情!


    所有的神靈,腦海中齊齊湧現出一個想法——秦雲他瘋了?


    這種事他怎麽敢應下?!


    同時,每個神靈內心又同時生出絲絲惶恐。


    秦雲應下的這麽果斷,該不會真有什麽底牌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秦雲真的降雨成功了呢?


    彼時,燕地的神靈,還不各個都被那秦雲壓下一頭?


    不行!


    眾多神靈齊齊派出各自的部下,打探秦雲到底打算如何做。


    ......


    與此同時。


    昌國君第外,中小貴族也好,普通黔首也罷,一個個就像是做夢一般。


    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們的祈願劍仙老爺竟然真的受理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些日子,為了求雨,他們幾乎將天下所有的仙神都求了一個遍。


    五方龍神不應,四方城隍不靈,大小土地不理,河伯雨師不回......


    神嶽、三清、玉帝、二郎顯聖真君、三壇海會大神、七仙女、黎山老母、二十八星宿......


    但凡是他們知道的,叫的上號的,基本上都求了一個遍。


    但是。


    沒有任何一個回應!


    莫說普通的黔首,就算是王侯貴胄,都有種被滿天神佛拋棄的感覺。


    這種被所有神明拋棄的感覺,真的是太恐怖了。


    所有人都感覺心中的支柱崩塌了!


    在這絕望的至暗時刻,眾人這才一遍又一遍的來求劍仙老爺。


    除了求劍仙老爺,他們實在是想不到其他任何法子了!


    其實,早在秦雲開始施粥的時候,黔首們就知道秦雲可能無法施雲布雨。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和那些高高在上,心腸冷硬的神仙們相比,劍仙老爺心腸多仁善啊?


    劍仙老爺寧願破財施粥,而不是直接降雨,那肯定是真的沒法子。


    但是。


    旱情的一天天嚴重,逼的他們不得不再三哀求。


    讓眾人怎麽都沒想到的是,劍仙老爺竟然真的......同意了!


    在這一刻,眾人隻感覺頭皮一陣腫脹、發麻,眼睛都變得濕潤,喉嚨更是哽咽。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能眼睜睜等死的感覺,真的是太絕望了!


    昌國君第麵前,災民也好,主動站出的公子貴胄也好,紛紛跪下,行大禮參拜。


    一時。


    整個府邸麵前,黑壓壓的一片。


    入耳所聞,盡是響頭聲。


    也不知是誰帶頭,很快,昌國君第前開始響起了啜泣聲、大哭聲、嚎啕聲。


    哭聲響徹雲霄,愁雲慘淡萬裏凝。


    秦雲雖早有準備,或者說,這一切其實都有秦雲策劃編導。


    災民,是秦雲的分身不著痕跡的聚集到一起的;


    災民們屢次懇求,秦雲屢次拒絕,災民們屢敗屢戰,堅持不懈,還是有秦雲分身暗中引導。


    目的就是為了不落人口實,讓災民們也屢敗屢戰,以達到“人同此心”的目的。


    但親眼看到這一場大“戲”的上演,秦雲心頭依舊震撼無以。


    “演員”們本色演出,感情太真摯太卑微,也因此是那麽的......動人!


    秦雲的內心,甚至都不由悸動。


    在看到這一幕前,秦雲胸中還有韜略無數。


    他帶自己的節奏,讓其他人無節奏可帶。


    場中,密布著他的小號。


    但現在,秦雲忽然發現,他的很多布置,其實根本就沒有必要。


    民心不可欺!


    這些百姓雖然卑微,雖然渺小,但他們卻有基本的判斷能力。


    誰對他們好,他們心中其實都有一杆秤。


    對秦雲,他們心頭唯有感激!


    這一刻,秦雲忽然覺得,這場求雨多了一些特別的意義。


    求雨的祭壇,早已準備完畢。


    就在秦雲準備登場的時候,一個穿皂衣帶灰帽的男子站了起來。


    “劍仙老爺,此去求雨,若不成則如何?”


    這個問題一出,所有人齊齊抬頭,盡皆愕然的望著這個皂衣灰帽的男子。


    不少人甚至雙目噴火!


    這是哪兒來的匹夫?


    劍仙老爺都還沒登壇,就說劍仙老爺會失敗......不當人子!


    秦雲:“敢問你是?”


    皂衣灰帽男子,拱手行禮,“不才,厲飛雨。”


    “厲飛雨,好名字。”


    秦雲笑了笑,道,“一次不成,那就求第二次。”


    皂衣男子:“若兩次依舊不成呢?”


    秦雲:“那就求第三次。”


    皂衣男子:“若三次還不成呢?”


    秦雲:“那就求到天下雨為止。”


    皂衣男子躬身行禮,“劍仙老爺情深義重,厲某佩服,祝劍仙老爺馬到功成!”


    眾人沒有回答,回應的隻有重重的磕頭聲。


    磕的太過用力,以至於地麵都微微震蕩起來。


    而眾人的額頭,不知道多少人都已經見血變紅!


    秦雲心頭沉重,就像是壓了一座大山。


    而那些神靈派來的探子們,則一個個呆若木雞。


    這是仙與人的對話?


    太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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