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安坐在那裏,耐心地等著許知文把那些抱怨的話倒了個幹淨,這才再次開口:“郭家近日,總會為難二哥嗎?”


    這話讓許知文又打開了話匣子。


    從交易中拖延靈石交付,到跟許家爭奪有本事煉器師,就連舉辦拍賣會的日子,都要跟許家選在一天。


    樁樁件件,許知修還沒惱,他已經幾次暴跳如雷了。


    顧以安倒是沒被他影響。


    她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麽說來,這一回許知修沒有救郭家人,也隻是個導火索而已。


    真正的隔閡,其實早早就有了。


    還是在許家不知道的情況下。


    不,或許隻是她和許知文這樣的普通後輩不清楚,許知修這種掌權的人,應該還是會了解一些的。


    想到這裏,顧以安心中暗歎。


    若她在許家有了一定的權利,能掌握更多的消息,或許現在就不會這麽被動了。


    許知秋一家人被害的事也能有些頭緒,不至於像現在這樣。


    先有權力,再有消息,最後查清楚許知秋一家被害的事,這才是正常的過程。


    可她現在隻能先證明自己的能力,才能獲得權力。


    要證明自己的能力,隻能通過查清真相。


    簡直是一個死循環。


    好在現在她還是通過許知文得到了一些消息。


    顧以安看向許知文:“郭家人是在哪一片水域遇到妖獸的,你帶我去看看。”


    “去那兒有什麽用,郭家人死了關咱們什麽事……”許知文忍不住又抱怨了一句,看到顧以安堅決的神色,這才勉強答應,“好吧好吧,為了二哥,我就帶你去一回,來來回回也就半個月的事……”


    兩個人到了出事的水域,已經是五天以後了。


    水麵早就恢複了平靜,在此打撈合浦珠的人卻比之前少了許多。


    “前幾日那隻妖獸吞了五個郭家修士,把那些散修都嚇跑了,現在沒幾個敢過來的。”


    許家一個管事在顧以安麵前恭恭敬敬地回話。


    “那隻妖獸,吞的隻有郭家人嗎?”顧以安問道。


    管事皺著眉,努力回想了一會兒,這才答道:“許家的人都及時被少主拉了上來。因為妖獸出現的地方,正好是郭家和許家地盤的交界處,所以隻有郭家人遭了殃。”


    “那隻妖獸吞了人就跑了?”


    管事點了點頭,“估計是吃飽了。”


    顧以安啞然。


    吃了郭家五個修士,確實是吃飽了。


    “從前也經常出現妖獸吃人的事嗎?”


    管事點了點頭,又補充道:“不過基本是發生在散修那片地方,咱們這些家族占據的地盤應該很安全的。”


    換句話來說,這隻妖獸來得很可疑。


    顧以安又問他:“那隻妖獸長什麽樣子,你可看清楚了?”


    管事麵露為難之色,“就是黑乎乎的一大條魚,把人吞了就跑得不見蹤影了。當時許家人都沒出事,少主也沒有派人去追。”


    看來從管事這裏是得不到什麽消息了,顧以安看了看水域,除了被幾個大家族占據的地盤,較遠的地方,零星還有幾個散修駕著船出海。


    想了想,顧以安問管事要了一隻小船,又拉上了許知文,就往海上去。


    許知文上船的時候還很不樂意,他從小到大都沒幹過劃船的活兒。


    最後還是被顧以安一句話說服了。


    “你不想知道那隻妖獸是從哪兒來的嗎?”


    “什麽意思,難道那隻妖獸是有人刻意放到這兒,要來害咱們許家的?”


    許知文也機靈了一回,一下子明白了顧以安話裏的意思。


    顧以安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隻是道:“郭家總不會無緣無故來找許家的茬的。”


    說著話,兩個人駕著船,已經到了一位老者麵前。


    老者是練氣四層修為,見了顧以安和許知文兩個高階修士直衝他而來,還有些緊張。


    “老人家,前幾日妖獸吞人的事,您可有所耳聞?”


    顧以安笑得很是溫和,一下子撫平了老者那些緊張的心緒。


    “老兒當時就在這兒,都看見了。”他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顧以安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選擇眼前這位老者來打聽,也是有她的理由的。


    駕的小船破破爛爛,幾乎沒有什麽防禦手段,還要堅持出海,顯見是生活窘迫,隻能以此為生。


    那麽,前幾日他應該也目睹了事情的經過。


    且年長之人,行事大都比較謹慎,對周圍事物的觀察,也會更為細致。


    種種思緒,一瞬間在腦海中掠過。


    “您可瞧見了,那隻妖獸是從何處而來,可有什麽動靜嗎?”


    老者搖了搖頭,“那隻怪魚直接從許郭兩家的地盤冒出來的,沒經過老兒這片兒地方。”


    可怪魚若是自海上而來,必然要經過這處狹灣。


    “當時您也是在此處采集合浦珠嗎?”


    老者點了點頭。


    這就很有意思了。


    許知文看著顧以安提出自己的疑問:“他沒發現妖獸從海上過來,也可能是修為低的緣故,並不能說明妖獸就是被人刻意放到郭家地盤的。”


    顧以安沒有接這話,隻是看著老者道:“那怪魚走的時候,是從這道狹灣走的嗎?”


    老者很確定地點了點頭,“當時不少人都看見了。”


    似乎對許知文質疑他的話有些不滿,老者又補充了一句:“老兒敢在這兒采集合浦珠,仰仗的可不是運氣,附近有風吹草動,老兒一早就能發覺。”


    顧以安笑著點了點頭,又把手頭的丹藥給了他作為答謝,引得老者連連道謝。


    領著許知文返回地麵的時候,顧以安才解釋道:“若那妖獸刻意想要隱瞞,老者確實發現不了。可它修為如此之高,大可光明正大遊過來吞人,何必遮遮掩掩呢?”


    總不能是成了精,想要陷害別人吧。


    隻能說是有人刻意把它放到了郭許兩家交界之處,隨便害了哪家的人,都是有好處的。


    或者許知修這回來巡視,幕後之人也能知道?


    許知修來了,救下了許家人而沒有救下郭家人,更容易讓郭家心生懷疑。


    畢竟,那隻妖獸就在許郭交界,說是許家人放出來的,好像也說得過去。


    顧以安托著下巴,再次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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