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臉迎人,他坑蒙拐騙,他去偷,去騙,去做一切能做到的下流事。


    隻不過,以前他偷錢騙錢,現在,是偷寶物騙靈石。


    被發現,無非是挨頓打,打完之後,繼續笑臉迎人。


    他本以為,自己的一生,都要這樣混過去了,直到一個女人的出現。


    那是其他峰的一個師姐,他們相遇因為一場誤會,那時候他老子宗門外,因為偷東西,被苦主追殺,慌不擇路逃跑,意外撞到了一個身穿弟子衣服的女弟子,被在被打劫。


    他本不想管的,但後麵的人追的緊,換路已經來不及了,於是一咬牙便衝了過去,一把推開那惡賊,還順手捅了對方一刀。


    他一邊跑還一邊想,他是小偷,那人是劫匪,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這算不算是黑吃黑。


    正跑的時候,他看到身後那個女弟子也跟著他跑,而且滿臉驚慌失措,顯然是把後麵追殺劉濤的人當成了追殺她的。


    算了,跟上就跟上,你要是摔倒了,我可不管你。


    終於,他們甩開了追兵,氣喘籲籲的在一條小溪邊停了下來。


    劉濤用溪水洗了把臉,又猛灌了好幾口,這才起身打量向對方。


    這女子模樣不錯,身段也好,看起來比他大幾歲,。


    當然了,吸引劉濤的,並不是對方的身體,而是對方身上掛著的玉佩和手裏拿著的法寶。


    這裏四下無人,要不……搶了她?


    劉濤開始動念。


    那女子還不知道,自己剛剛從一個搶劫犯魔爪脫困,就又落到了另一個搶劫犯手裏。


    然而,就在他準備亮刀搶劫的時候,那女子撲通一聲向他跪下,感謝他的救命之恩,還說他是一個好人。


    好人?


    劉濤愣住了,他活了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被人說自己是好人。


    這種感覺,讓他險些流下熱淚。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別人感激,被別人認可。


    以往的時候,他獲得的隻有白眼和欺淩,以及厭惡不屑嫌棄。


    他放下了刀,與女子攀談起來,這時候,女子才知道,原來劉濤也是跟她一個宗門的弟子,算是她的師弟。


    她笑了,一口一個師弟的叫著,偶爾還會調皮的戲弄這個愛臉紅的木訥師弟。


    回到宗門後,他們的交集慢慢變多了,時常幽會,就差以道侶相稱。


    師姐的溫柔,感化了劉濤,他再一次決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可是他忘了,他隻是一隻蛀蟲,隻是一條賤命,不配擁有任何幸福。


    這世間的一切美好,都與他無關。


    這世界的悲惡,都與他環環相扣。


    一天傍晚,他懷著幸福喜悅的心情,再次去找師姐,來到師姐所在的後山,路過那一片他們經常幽會的樹林時,他隱約聽到了裏麵傳來了淫靡的呻吟聲。


    從沒嚐過情愛滋味的他,按耐不住好奇的心,臉上帶著猥瑣的笑容,悄悄摸了過去。


    然而,眼前的一幕,卻讓他五雷轟頂,驚呆在了原地。


    樹林裏的女子,衣不蔽體,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神色迷離誘惑,沉迷愛欲之中,身後還有一男子正在瘋狂的聳動。


    劉濤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眼前這浪蕩的女子與心目中聖潔美麗的師姐相結合在一起,但眼前的情景卻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吃瓜吃到了自己頭上。


    那女子正是師姐,那男子,就是之前將他打的遍體鱗傷的弟子。


    他憤怒的衝上前去,怒吼,質問,眼含熱淚,心卻像是墮入了冰窟。


    那對狗男女見到他後,絲毫不慌,慢條斯理的穿衣服。


    劉濤怒問師姐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師姐卻說,她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他。


    第一次見麵,她就看出來劉濤是準備打劫她,她為了自己的性命和清白,才委曲求全,跪下來感謝他,好讓他心中有愧,不打劫自己。


    回到宗門後,她擔心劉濤報複,便一直將戲演了下去。


    那男子將其打了一頓,狠狠羞辱了他一番。


    也不撒泡尿看看你那樣子,還不如一條狗呢,也妄圖沾染師姐?真是可笑,跟你玩玩你竟然還當真了,真是認不清自己。


    劉濤聽著師兄羞辱的話語,看著自己最愛的師姐在對方麵前宛如一條母狗般跪舔的卑微模樣,心中像是有萬千鋼針在紮一般。


    身體的疼痛,不及心中疼痛的萬分之一。


    是啊,他隻是一條命比野狗還賤的人渣罷了,竟然還奢望這世上會有美好,真是可笑。


    他渾渾噩噩,他狀如癲狂,他依舊去偷,去騙,去搶,不同的是,他心中,再也沒有了一絲善念,再也沒有了一點希望。


    築基期的時候,他因為搶劫同門,被痛打了一番,趕出了宗門。


    他成了一個散修。


    他回到了都城,將曾經欺辱打罵過他的地痞和乞丐們的,全都殺了。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原來殺人這麽爽快啊。


    他在都城裏殺人劫財,坑蒙拐騙,沒有任何道德下限,隻要是有利益的事情,他什麽都做。


    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會想,自己到底要活成個什麽樣。


    後來他想明白了,在這個醜惡的世界裏,他活不成個人樣。


    “如果真到了那一刻,那豐某唯有死戰,與諸位同生共死了。”


    豐將軍的聲音,將陷入回憶中方劉濤拉了回來,他之所以在城頭上,絕不是因為他多麽想保家衛國,純粹隻是被拉了壯丁而已。


    誰讓他一直都在都城混呢。


    豐安冷哼一聲,看也不看那皇帝。


    身為五行殿駐昆墟界分部的負責人,他更是這一界的最強者,平日裏根本就不鳥這個世界的帝皇和宗門勢力,在他眼中,這些人都是一群土雞瓦狗罷了。


    “豐將軍,如果實在不行,我們不如就……降了吧。”


    那皇帝忐忑的看向豐安,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聞言,劉濤噗嗤一聲笑了。


    真是可笑啊,就連皇帝,都不打算保衛他自己的國家和子民了,他區區一個散修,一個流氓,一個人渣,有什麽理由站在這裏跟魔族拚命呢?


    “什麽?”


    豐安猛地扭過頭來,目光如炬般瞪向皇帝,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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