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婉晶一擊得手,把屢次冒犯自己的不癡和尚打成廢人後,就飄然而去。


    了空和師妃暄兩人,還有三名護法金剛,和單婉晶實力相差過大,根本就不知道,單婉晶究竟是躲藏在什麽地方出的手?


    甚至就連她有沒有真正離開,還是依然隱身在暗處,都不清楚。


    是以惶恐不安了好長時間,終於發現單婉晶並沒有再次出手,這才知道原來她早就已經離開。


    單婉晶悠然而行,片刻功夫的時間,就到了洛陽城西北角落的皇宮正南的城門前,著名的洛陽八景之首,天津曉月的天津橋上。


    天津橋橫跨洛水,和皇宮的南邊正門相連。


    這處城門喚作端門,在神話傳說中,乃是天帝紫微宮,太微宮的南天門,端門東西各有一門,分別是左掖門與右掖門。


    古代皇帝自稱天子,號稱紫微星下凡,是以其居住的皇城南門,多有取端門之名。


    單婉晶徒步走在天津橋上,眼望著另外一側氣勢磅礴的端門,不禁暗自一聲暗歎。


    宇文愷奉命建造東都洛陽,將洛陽城的規劃設計,完美地與洛陽的山川地貌,結合在一起,真正地達到了天人合一的規劃理念。


    他果斷地改變了中國傳統方式,左右對稱的城市布局,使東都洛陽城別具風韻,把城市的各部分與天子聯係在一起。


    因為古代天文學中,將天空中央分為太微,紫微,天市三垣,天市垣位於紫微垣東南方,紫微垣在天市垣西北。


    宇文愷以洛陽城外郭城象征天市垣,皇城象征紫微垣,因此,紫微城在洛陽城西北隅,外郭城在洛陽城東南方


    。


    還在城西建立了西苑,象征西王母居住的瑤池。


    如此一來,正好讓皇城的紫微垣位於整個洛陽的北極中央的位置,即“紫微正中”“建中立極”,從而使得整個東都洛陽城的布局,完美與天上星辰相對應。


    再如洛水象征銀漢,還有天街禦道,她此刻腳踏的天津橋之類,無不有著其特殊的象征意義。


    “引洛水貫都,以象天漢(銀河),橫橋南渡(天津橋),以法牽牛。”


    可惜,再怎麽雄偉壯闊,絢爛瑰麗的建築,隨著時間的流逝,都會逐漸消失在曆史長河中。


    就像是與整個宇宙相比起來,再怎麽顯赫的宗師大宗師,依然難逃生命的終結。


    哪怕是強如破碎虛空者,在漫長的歲月長流中,亦會被人們遺忘。


    單婉晶心思悠悠,腳步卻絲毫不停,眨眼之間就到了端門前方。


    守在端門前方的幾名士兵,剛剛覺得似乎有點眼花,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兒,站在了自己等人的身前。


    他們見單婉晶衣裳華麗,雖然年紀輕輕,渾身上下卻有著一股,不自覺散發的滿滿威嚴,情知其身份肯定大不簡單。


    本來準備開口勸說,這裏是皇宮禁地,並非是小朋友玩耍的地方,突然耳間卻聽到了一陣整齊劃一,震耳欲聾的巨大腳步聲響。


    這幾名守衛皇城的士兵循聲望去,隻見天津橋上,向他們展示了一副驚心動魄的畫麵。


    也不知道有多少位,穿著統一絳色衣裳,年紀在十二三歲左右的女孩子們,踩著精準的步伐,排成了三條直線般的隊列,正朝著端門的方向緩緩行來。


    領隊的伍長一呆,這是什麽情況?


    難道這些青春靚麗,稚氣未脫的女孩子們,是想要攻打皇宮嗎?


    可看她們又沒有兵器在手,一副赤手空拳的嬌柔模樣,卻仿佛隻是來觀覽皇宮,踏春遊玩一般。


    伍長一時間也摸不清狀況,剛準備吩咐一名士兵,前去尋找負責皇城守衛的左驍衛大將段達,誰知道方才最先到來的女童,輕嗬一聲,目光幽幽間,伍長便忘記了自己想要吩咐的事情。


    不隻是他,就連他麾下的其他幾名士兵,也呆呆地拄著兵器,眼睜睜地任由天津橋上的少女們走來,完全沒有絲毫喝止的舉動。


    直到最後一名少女走下天津橋,然後迅速地在端門前的空地上,排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隊列後,單婉晶才放開對幾名皇城守衛的精神控製。


    哐當一聲,回過神來的幾名守衛士兵,望著眼前聽不到半點聲息,黑壓壓的四方陣,隻覺心頭恐懼,簡直到了極點,竟然失手掉落手中的武器,也不加理會。


    眾人腦海中都是一片空白,怎麽也回想不起來,如此眾多的人馬,究竟是怎麽聚集起來的?


    唯有伍長才保持著最後一點理智,卻也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


    單婉晶滿意地看著麵如土色的端門守衛,擺了擺手道,“去把元文都叫來吧,姥姥有事情要吩咐他……”


    伍長名字喚做獨孤平,乃是獨孤閥年輕一輩的高手,聽到單婉晶如此狂妄的口吻,頓時知道她並非常人,當下沉聲道,“你究竟是誰?”


    單婉晶眼皮微抬,獨孤平身隻覺眼前一道電光閃過,竟然聲不由己地倒退了十來步。


    獨孤平重新站穩身子後,隻覺驚駭欲絕。


    這女童究竟是誰?竟然如此恐怖,就算家族中的老祖宗(尤楚紅)都沒有這麽可怕的身手?


    “罷了!”單婉晶看著眼前發呆的幾個皇城守衛,細眉輕皺,提氣對著虛空輕聲細語道,“楊侗,楊廣喊你去江都吃晚飯……”


    獨孤平聽到單婉晶的話,卻覺的有些莫名其妙。


    如此輕的聲音,又有什麽用呢?難道是準備先練習一下,然後再運功高聲喊出?


    然而單婉晶說完這一句話後,就再也沒有多餘的動作,讓獨孤平更是不解。


    皇宮中,正在和太府卿元文都,武衛將軍皇甫無逸交談的楊侗,卻陡然聽到耳聽想起一個糯糯的童音道,“楊侗,楊廣喊你去江都吃晚飯……”


    楊侗心中一驚,急忙詢問元文都和皇甫無逸道,“兩位卿家,可有聽到什麽聲音?”


    元文都和皇甫無逸相互望了一眼,同時搖頭否認,表示自己兩人,都沒有聽到什麽異常的聲音。


    楊侗仔細思索,方才那個聲音所說的內容,繼續詢問道,“可孤方才明明聽見,有人在呼喊孤的名字。”


    “並且還說什麽,皇爺爺叫孤去江都吃晚飯什麽的……”


    元文都聞言心中一凜,勸止道,“王爺想必是思念聖上過度,才會有此幻聽,無須擔憂。”


    皇甫無逸也是同樣心思,出聲道,“最近一段時間,討捕黜陟大使張須陀大人東征西討,消滅了盧明月,呂明星,帥仁泰,霍小漢等多支逆叛賊的隊伍。”


    “河南形勢雖然轉好,但兵糧吃重,王爺為張須陀籌備軍糧,日夜操勞,還得注意多加修養才行。”


    楊侗苦笑一聲,小小年紀竟有種說不出的滄桑。


    他是隋帝楊廣的孫子,元德太子楊昭次子,楊昭早逝,生有三子楊倓,楊侗和楊侑。


    其中長子燕王楊倓,跟隨在祖父楊廣的身旁,此時正在江都——在曆史上,宇文化及兵變的時候,楊倓和楊廣一同遇害。


    次子即是越王楊侗,留守東都洛陽,和段達,元文都和皇甫無逸,韋津,盧楚等人苦苦支撐局麵。


    三子代王楊侑,則留守在陪都大興城(即唐都長安城)。


    楊侗生於隋文帝楊堅的仁壽四年,同年楊堅去世,楊廣登基,第二年改元大業。


    而現在則是大業十二年,所以楊侗也不過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雖然說皇家的子弟,在權利的大染缸裏頭長大,遠遠比普通人更加的早熟。


    但終究還是處於不斷成長的階段,無論手段,還是心性,都還稍顯幼稚,對於其他留守大臣,也有著幾分依賴。


    楊侗聽了皇甫無逸的話後,不置可否。


    這是楊廣交予他的任務,無論怎麽樣的情況下,都需要維持住洛陽城周圍的局勢。


    並且籌備足夠的軍糧器械,給予討捕黜陟大使張須陀最大的支持。


    自長白王薄起兵叛隋後,因為天下承平已久的原因,兵力鬆弛,地方官吏每與叛軍作戰,或棄城逃跑,或開門出迎。


    唯有張須陀勇決善戰,殲滅多地叛軍,同時又擅長撫馭,所以很得軍心,被視為當世名將。


    楊侗想起張須陀雖然連番取得勝利,前後三十餘戰,每戰都擊敗瓦崗叛軍。


    然而瓦崗叛軍卻敗而不潰,並且不斷的招收河南境內的流民,反而越發的壯大起來。


    天下時局,竟然已經艱難到這等地步。


    也不知道我楊家天下,究竟還能夠存活幾時?


    少年越王幽幽一歎,剛準備開口說話,冷不防又聽到清脆的童音傳來道,“楊侗,楊廣喊你回江都吃晚飯……”


    這一次,不僅僅隻有楊侗一人,就連元文都,還有皇甫無逸,都清晰的聽到了這個聲音。


    三人同時色變。


    “護衛!”皇甫無逸運功大喝一聲,疾步擋在楊侗身前,防禦有可能的意外發生。


    在皇城護衛匆匆趕來之際,清脆的童音再度響起道,“元文都,皇甫無逸,原來你們也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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