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馬陸的消息還是比較靠譜的,並非是空穴來風,因為很快林焱這邊便是收到了上麵傳下來的任命。


    沒有什麽特別的內容,主要便是說騎兵嚴淩在這次的戰爭之中表現出色,特予以嘉獎,著提拔為滄州府騎兵隊正,望繼續為國盡忠什麽的。


    說實話,一下子被任命為騎兵不行,這是林焱所沒有想到的,因為級別跨越太大了!要知道,在此之前,他還隻是一個小兵而已。


    仔細想來,林焱也大概揣摩明白了上麵的意思,無非是如今唐國經此一戰,局勢動蕩,需要立一些典型來穩定軍心,而林焱便是其中之一。


    要是換做一般的士兵,得此消息隻怕要高興許久,心裏想著如何報效君恩、報效國恩了!可林焱不同,他非但沒有什麽興奮之色,反而是有些愁眉苦臉的,因為,他覺得事兒要變多了!


    本來他一個人在戰場之上磨煉武技蠻好的,如今卻突然讓他管人,反倒有些不自在。


    不得不說,林焱的腦回路有些清奇,別人是求都求不到這種好事兒,到他這裏反倒是成了煩惱的根源。


    不過這種任命本就不以他的意誌為轉移,隻要他還留在唐營,那就得乖乖接受!雖然麻煩,可卻還沒到讓林焱不得不提刀跑路的地步。


    滄州府不可一日無主,隨著林焱的任命來到,滄州府自主官以下的一應重要職位全部在短時間之內補齊,讓人不得不感歎效率之快!


    有了主事者,重建工作便是不用擔心,正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而折損最為嚴重的甲字營也重新建立起來,隻不過獨獨缺少了以往熟悉的那些麵孔。


    除了從其他地方征調一些士兵進行補充之外,其餘的便是需要通過征兵來補齊。先不說這本就是一項費時費力的工作,即便是有了新兵補充,想恢複以往的戰鬥力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情。


    而且,終究不是往日的那些人了,這是最殘酷,同時也是最無奈的事情!


    人人都在世上活著,可是又有多少人曾真正活過呢?那些林焱熟悉的人去了,為國而死,雖不說無憾,但卻是無悔!


    林焱終究是接受了不行這個身份,同時也學著把當初自己聽到、看到和學到的老兵事跡教給這些新兵,這也算是一種傳承吧!不管怎麽說,滄州甲字營的意誌還沒有斷絕!


    好在這幾個月蠻人並未對唐國邊境進行襲擾,不管是因為之前的戰爭導致軍隊在休整,還是對方有什麽別的陰謀,起碼眼下是平靜的!


    這也給飽受戰火摧殘的滄州府帶來了喘息之機,要不然,就憑如今滄州府軍的實力,和蠻人再打一仗,那便是隻有被碾壓的份兒!


    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原本的新兵獲得了成長,逐漸地繼承了軍隊以往的意誌。雖然稍顯稚嫩,但隻要接受過戰場的洗禮,便會完成蛻變,成為真正的鋼鐵戰士!


    唐人是打不垮的,他們的骨子裏有著一股子韌性,曆經千磨萬擊仍舊堅勁,或許這就是唐國強盛的原因!


    轉眼間數月過去,戰爭帶來的傷痛卻並沒有消失,而是被人們所掩埋,似乎他們已經習慣了去麵對痛苦,隻是偶爾在夜深人靜之時偷偷回憶傷痛,舔舐傷痕罷了!


    林焱這個隊正當得也算是盡責,畢竟在其位,謀其政嘛!他可不想像某些貪圖享樂,驕奢淫逸的家夥們似的,被百姓戳著脊梁骨罵!


    最近他也在思考一些問題,那就是自己手底下這些士兵光這麽練也不行,沒有真正的經曆過戰場廝殺的殘酷,那到時候可是要吃大虧的!


    就和一個人原先連隻雞都沒殺過,卻突然間讓他去殺人,能毫不猶豫的做到的才是心理有問題吧!


    凡事都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說白了就是得適應,所以林焱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練兵!


    老話說得好:“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他們又不是儀仗隊,練花架子沒用,能打仗才是真的!


    說來也巧,最近正好有這麽一件事,疑似有著邪教在唐國境內傳播,尤其是在飽受戰火摧殘後的滄州府最為嚴重。


    有些時候,人們的心理是很脆弱的,在遭遇苦難的時候更是如此,這也就給了一些別有用心之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邪教惑人,無非兩步:一是“迷”,二十“信”。用出一些手段,先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讓你不信也得信!


    本來這並不是甲字營分內的事情,他們的任務主要還是抵禦外敵。可是誰讓現如今滄州府人手不足,這調查邪教的任務便是被分派下來,而林焱則主動的接下。


    上麵的意思很明確,一旦確認邪教的事情屬實,無需上報,直接鏟除!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這也能看出唐國的態度,這種時候在唐國境內搞事,那必然要承擔唐國的怒火!


    林焱在與新任校尉報備之後便帶著騎兵隊出發了,他們自然有著自己的情報來源,而且已經打聽到了一處邪教分壇的地點,隻是暫時沒有驚動對方罷了!


    如今大舉出動,便是要將其一網打盡!雖然一個騎兵隊對付區區邪教分壇想來應該夠了,但是出於謹慎,林焱還是留了一些後手,準備隨時求援。


    策馬奔騰,林焱的思緒也隨之飄散,他想起了一些過往之事。


    那時候他剛剛出來曆練,還僅僅隻是一個小小的鍛體境武者,在途徑“奈何鎮”的時候,便是遇到了名為“冥神教”的邪教。


    當時少年意氣,與風逸塵、莫笑笑、金福貴、李鐵牛一起對付“冥神教”,打跑了使者安道全,解救了當地的百姓。


    後來他方才知道,這幾人的身份都不簡單,前兩個人是武當弟子,金福貴本名“金一歎”,是二皇子的人,隻是不知道李鐵牛是否也如表麵上看去那般簡單。


    當初被救下的宋毅和宋梓兒離開之後,也不知道他們是否安好?


    如今林焱已經不是當初那般單純的少年,仔細回想之下,便是覺得當初安道全召喚冥神之法與死歌教團的“死神降臨”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不禁懷疑是否真的存在這些邪神?


    正在他思緒發散之時,身邊一道聲音傳來:“不行,前麵不遠便是邪教分壇所在!”


    林焱回過神來,看了那人一眼,然後道:“你領兩什人馬先行潛入探查,一旦確認,立馬發信號!”


    那人拱手應是之後便領命而去。


    此人是林焱手底下的夥長,叫做阿良,是滄州府留下來的老兵。之前蠻人入侵的時候隊伍被打亂了,便一路東奔西走,戰爭結束之後留在了這裏。


    林焱見此人有能力,便給他安排了個夥長的職位,也好約束下麵的新兵。


    阿良迅速挑選了士兵隨他前去,戰馬則留在原地,這要是直接騎過去動靜太大了,對方又不是傻子,直接就會打草驚蛇,失去了潛行的意義。


    林焱看著他們離去,有著阿良帶隊,他還是比較放心的。接下來,便是靜待結果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卻是遲遲不見阿良傳信回來,林焱當即皺起了眉頭。


    “不行,我去探查一下!”林焱道。


    “不行,不行!還是我去吧!”一旁的劉大慶道。他與阿良一樣,也是林焱手底下的夥長。


    “這是命令,不必多言!”林焱道。


    作為一個指揮者,自己以身犯險是十分不明智的行為,但他卻是有著自己的考量。如今阿良失聯,裏麵的情況不明,即便是再派出去一個劉大慶也說不定是同樣的結果,最終隻能是“葫蘆娃救爺爺”,導致情況進一步惡化。


    如此一來,還不如自己一開始就親自出馬,雖然如今的實力十不存一,但是自己起碼有著武者的底子,一旦發生什麽情況也容易應對,不至於讓事情到無法轉圜的地步。


    “可是……”劉大慶本來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一旁的夥長老鍾打斷了。


    “好了大慶,就聽隊正的吧!他一定有著自己的考量,我們做好自己的任務,隨時準備配合隊正進攻即可!”老鍾很是沉穩,他的年紀可以說是在場之人中最大的,多年的軍營生活也使得他的經驗頗多。


    對於上司的決定,他不會盲從,但卻也是有著自己的想法,充分做好本職工作進行配合。


    林焱這邊安頓好之後,便是翻身下馬,身形一掠向著先前阿良他們潛行的方向而去。雖然如今境界下跌,但是他武者的素質還在,速度遠非尋常人可比!


    很快,他便是接近了那處邪教分壇,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之下潛入了進去。裏麵是一處大殿,布置的陰森詭譎,台上有人在宣講著什麽,台下是密密麻麻的信徒,粗略看去竟然有著好幾百人。


    林焱當即一驚,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今天到底是什麽情況,竟然聚集了這麽多人!


    在人群之中尋找,他很快便是發現了早先進來的阿良等人,但他們卻是顯得渾渾噩噩的,與其餘的信徒一起認真的聽講,臉上還帶著虔誠,顯然已經融入了他們!


    林焱當即心裏一沉,阿良他們進來之前經過了偽裝,暫時還沒有被識破,但是卻不知道因何中了招,變成了這副樣子!


    他費力擠到阿良身邊,元氣灌注手指之上,然後用力點在了阿良的眉間,心中輕喝一聲:“開!”


    瞬間,一道金色的元氣入體,阿良清醒了過來。額頭上滲出冷汗,道:“隊正,你怎麽來了?”


    林焱擺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悄聲問道:“你怎麽回事?”


    阿良苦苦思索,然後道:“我們潛入進來之後,準備觀察一下,就停了一會兒宣講,然後就不記得了!”


    林焱聞言頓感不妙,心中暗道:“能影響精神嗎?看來此處當真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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