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響傳來,然後鬼麵人便見到千餘根針飛速向他襲來,霎時間漫天寒光!


    鬼麵人瞳孔驟縮,但是如此之近的距離,躲閃已經來不及,他隻能舉刀格擋。


    但是,這千餘根針又豈是好相與的,哪怕他把手中的刀舞出花兒來,那也難以擋住哪怕十分之一,而其餘的鐵針則全部在機括與火藥的推動下,射入了鬼麵人的身體中。


    “嗷!!!”


    一道不似人聲的慘叫從鬼麵人口中傳出,而此時的他已經被射成了刺蝟。


    林焱實在是沒想到“萬紫千紅”的效果會這麽的好,主要還是鬼麵人太大意了,以為勝局已定,哪曾想到林焱給他來了這麽一手。


    此時的鬼麵人已經不複先前的高手氣質,衣服上麵全是小孔,從裏麵滲出絲絲血跡,活像是掉進了蜜蜂窩,被拿針追著捅。


    雖然有麵具遮擋,但是想來底下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俗話說:“趁他病,要他命!”


    眼下這種時候要是不“痛打落水狗”,那就太對不起老天爺的美意了!


    此時林焱非常想上去給這鬼麵人補幾刀,可是因為要維持通道無法脫身,使得他隻能暫時壓下了這個想法。


    林焱顧不得回頭,因為鬼麵人離他太近了,要是一不小心陰溝裏翻船,那樂子可就大了!


    他大聲喊道:“都過去了嗎?”


    隻要確認其餘眾人已經順利逃脫,那麽他就不必再畏手畏腳,可以照著對方再來一套連招,然後迅速撤離戰場。


    不是他不想搞死對方,實在是敵我之間實力差距過於懸殊,即使《枯木訣》再逆天,也不可能把他從通脈境初期硬生生拔高到通脈境大圓滿的地步。


    而且,他可沒忘了,除了眼前的這個鬼麵人,已知的還有兩個後天境的高手和一個通脈境後期的鬼麵人,除此之外,究竟還有多少敵人在山上現在還不得而知,貿然血氣上湧,逞一時英雄,並非明智之舉!


    看著麵前的鬼麵人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想伸手拔去那些針又不能拔,一動就呲牙咧嘴的,雖然林焱看不到他臉上具體的表情,但也可以大概感覺的出來。


    活該!誰讓你襲擊我們的!追了我一路,現在還追不?


    林焱幸災樂禍的想著,終究還是沒有再與其糾纏,轉身快速通過了通道,而失去了他的維持,身後的通道口也緩緩閉合。


    在通道快要消失的前一刻,林焱終於穿過陣法來到了山外。


    “呼~~”


    林焱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問道:“都出來了怎麽不給我回個話,害得我……”


    他話還沒說完,一抬頭便愣在了原地,震驚的道:“李……李教習?!”


    此時李穆正笑吟吟的看著他,除此之外,二十人隊的士兵也正看著他,而早先出去的李宗盛等人也站在原地,一點兒也不著急。


    這是什麽情況?這些士兵不是都死了嗎?他可是親眼看到營地都給燒了,難不成是詐屍了?


    他腦袋宕機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局!


    這場襲殺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突然出現的鬼麵人,著火的營地,流血的逃殺……一切的一切都隻是李穆用來測驗他們訓練成果的手段而已!


    果然,李穆朗聲道:“現在我宣布,演習正式結束!恭喜你們,順利通過了考核!”


    聽到這個消息,在場的學子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興奮之色,反而是麵帶憂慮。


    李穆見狀也是知曉他們的想法,和聲道:“放心,其餘同學都好好的,隻是被抓到一起了而已,現在我們去和他們匯合!”


    聞聽此言,眾學子方才打起了精神。


    然後李宗盛在一旁問道:“李教習,既然是演習,那些鬼麵人是誰啊?難不成也是虎賁軍中的?”


    李穆搖了搖頭,笑道:“不是,虎賁軍可抽調不出這麽多的高手來陪你們玩,那些人都是書院的教習!”


    這還隻是玩兒?那要是動真格的該是什麽樣兒啊!


    眾學子心中腹誹,而林焱此刻低著頭,眼珠子亂轉,心想:如果鬼麵人都是書院教習的話,豈不是說剛才那人……


    完了,闖禍了!


    既然演習已經結束,李穆對著身後一拱手,一個麻衣老者緩步而出。


    林焱見狀瞳孔驟然一縮,此前他根本沒有察覺到這名老者的氣息,看來是一名高手,還是特別高的那種!


    隻見老者走到陣法前,手中的印法變動,然後輕喝一聲:“開!”


    隻見眼前的景象瞬間大變樣,南山漸漸顯現出來。


    可是隨即出現的一幕,瞬間驚得他們張大了嘴巴,當然,這其中除了始作俑者林焱!


    隻見一個鬼麵人正愣愣的站在原地,身上就和刺蝟似的插滿了鐵針,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立著的人形狼牙棒!


    眾學子麵麵相覷,然後便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向了林焱,因為他是最後出來的,鬼麵人變成如今這副模樣,顯然和他脫不了幹係。


    而林焱眼觀鼻,鼻觀心,對外界的一切恍若未聞,還是靜靜的站在原地,那意思就是說:“和我沒關係啊!不要看我!”


    李穆一見趕忙跑過去,問道:“鄭教習,你怎麽了?”


    看著他這副淒慘的模樣,李穆都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襲擊的一方了?難不成是真的有敵人混進來了,還把通脈境大圓滿的鄭教習打成了這個樣子?


    鄭石現在是有苦說不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要承認他被一個小輩給陰了,這太難了!


    他漲紅著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我閑的無聊,做個針灸!”


    其餘人聞言忍不住腹誹:“荒山野嶺的,你做個鬼的針灸啊!再說了,有拿針把自己紮的血次呼啦的針灸嗎?”


    李穆也是一陣無語,看了看不遠處一臉無辜的林焱,又看了看眼前這淒慘的鄭教習,心裏一陣無奈。


    看來鄭石今天是栽在這小子手裏了!


    既然他不願意承認,那自己也不能當眾戳穿,平白落了他的麵子。


    罷了,先把他弄回去治傷吧!


    李穆就要去搬動鄭石,誰知剛一動後者就疼的齜牙咧嘴,壓根兒不行。


    不是鄭石沒有承受能力,而是林焱實在太損了!


    他的鐵針中一半淬了麻醉劑,另一半則加了一種能放大痛覺的藥粉。


    所以現在的鄭石感覺一半的身體快沒有知覺了,另一半則是疼得要死!


    林焱自然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所以此刻乖乖的閉上了嘴,一句話也不說。


    同時他在心裏忍不住的想到:得虧當時沒找到什麽劇毒的藥劑,要是之前給針都淬了毒,嘖嘖嘖,那後果可是不敢想象!


    鄭教習,你這次可是走運了呀!


    這想法要是被鄭石知道,非得把他氣得背過氣去。


    他本來隻是想來打擊一下這些新生,順便營造一下緊張的氣氛,誰知碰上了林焱這麽個妖孽。


    高手的架子還沒端多久,就被搞成了這個樣子,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呀!


    眼見鄭石這樣子連路都走不了了,李穆無奈之下隻能叫了兩個士兵抬著擔架把鄭石抬走了,像他現在這樣子,也隻能送醫了。


    在路過林焱身旁的時候,鄭石直直的盯著他看,那眼神裏充滿了“幽怨”,林焱被看得實在是受不了了,索性直接偏過頭去不看他,眼不見為淨。


    好在鄭石很快便被抬走了,林焱心裏懸著的一顆大石頭也終於掉了下來。


    “咳咳,剛才是一個意外,我們言歸正傳,去和其他人匯合吧!”李穆說完,便一馬當先向著山上走去,這個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太尷尬了。


    眾學子跟上,麻衣老者和墨璃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估計是看中了她的陣法天賦。


    然後,麻衣老者在路過林焱身旁的時候頓了頓,說道:“小子,你也很不錯,尤其是性格,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哈哈……”


    林焱聞聽此言,眼神古怪的看著麻衣老者,心想:和他很像,那豈不是說這老頭也是個老陰……


    呸!我為什麽要用“也”字?一定是被這老頭兒的話語帶跑偏了,我可是正直善良誠實友愛的化身,和這個詞可扯不上任何關係!


    林焱搖了搖頭,再次給自己施展了一波強烈的心理暗示,這才心滿意足的跟著眾人向山上走去。


    不一會兒,眾人便來到了原先的營地,隻是帳篷什麽的都燒沒了。


    此時在一片廢墟前的空地上,坐了一群學子,正是之前和他們一起受訓的同學。


    看到大家都沒事,林焱等人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


    在一眾學子裏,林焱發現了白山的身影,他看起來狀態還行,隻是臉色略微有些蒼白,估計是斷後的時候和鄭教習對拚消耗太大受了傷。


    看著李穆來了,眾學子紛紛起身站立,而林焱幾人也在李穆的示意下入列。


    接著李穆清了清嗓子,說道:“這次突然的演習,是我的主意,主要還是想突擊檢查一下大家的訓練成果。就結果而言,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不錯!”


    “麵對著突然間的高手襲擊,你們已經不像之前那麽慌亂,甚至還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想出有效的破解之法,這著實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掃視了一圈眾人,說道:“其中有些同學的表現尤其值得表揚,林焱和墨璃成功撕開陣法缺口,把同伴送出山外傳遞消息;白山和茗雅舍身斷後,掩護同伴撤退;李望舒和陶小桃與同伴相互扶持;李宗盛和徐大海積極樂觀,給團隊鼓勁……”


    “他們,都是我們應該學習的榜樣!是我們這期學子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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