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淑兒渾身一顫,冷汗頓時冒了出來,趕忙將魂覺從對方神識之中撤出,迅速向千景城擴散。


    陸霄心中頓時生出一種極為煩悶的感覺,身子已不由自主的跟隨強烈的無形浪潮奔湧而去。


    成淑兒雖保留著元嬰初期時的魂力,但之前被吡岫老祖所傷,魂力消耗嚴重,此時雖已極為小心,卻仍無法立刻避開陸霄強大的魂力,立刻便被追了上來,腦中頓時感覺到一陣刺痛,好像被某種尖銳之物突然洞穿。


    但此時此刻,她已顧不得自身安危,全力將魂覺湧向千景城。緊隨其後的陸霄魂覺也隨之而來,好像一把利刃一般瞬間便突破了禁製。


    成淑兒暗鬆口氣,頓覺喉嚨發甜,嘴角、鼻孔之中相繼溢出豔紅血線。


    此時雖已突破禁製,但陸霄強大的魂覺卻也牢牢將她自身魂覺鎖定,一旦被其徹底淹沒,便再也無法睜開眼睛,變成像景魔君一般的呆傻之人。


    她有心想要盡快探尋到肖讓氣息,無奈此時已無暇分出魂覺感應。就在這時,忽有一股強大魂覺湧了過來,立刻將她魂覺迎頭罩住,耳邊同時響起了肖讓熟悉的聲音:“成仙子?陸兄弟怎麽了?”


    她大喜過望,趕忙掉過頭來,與其一同抵擋著陸霄魂力。


    “說來話長,快助我將他的魂力逼退!”


    兩人合力,相當於兩名元嬰初期修者的魂力共同施為,沒想到卻更大程度的激發了陸霄魂覺的凶猛,不但未能將其逼退,反而更加抵擋不住。


    而此時的陸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覺得動蕩突然變得更為劇烈,漸漸得,竟如同置身於洶湧的大海之中。


    “陸師兄!你快醒醒!再這樣下去會害死師姐的!”


    “陸師兄!”


    “師兄!”


    渾渾噩噩中的陸霄,突然聽到了一陣呼喊,似乎是霜兒的聲音,令他頓時有些清醒,眼前動蕩也隨之平靜一些,但隻是一霎那,便又在瞬間恢複了洶湧之勢。


    霜兒急得眼眶通紅,眼睜睜看著成淑兒口鼻之中淌出的血線已染紅衣衫。情急之下,便想將二人強行拉開。卻沒想到剛一用力,身子頓被震飛出去,一口鮮血噴濺而出。


    陸霄隻覺得似有熱膩膩的東西灑在臉上,頓時聞到一股血腥氣味。心頭一震,頓時清醒過來,將手一抹,竟是一手的鮮血,再看麵前成淑兒麵色慘白,鮮血仍在嘴角不段淌出。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麵前一臉驚恐的陸霄,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


    陸霄眼疾手快,慌忙一把將其扶住。


    “快......將這兩粒丹藥給霜兒服下。”


    陸霄見她攤開手掌,露出兩顆紅色丹藥


    ,趕忙在周圍尋找霜兒蹤影,竟在數丈住外的地上躺著,已然沒了動靜。


    他嚇了一跳,趕忙將成淑兒依在一旁青石上,然後飛奔過來將霜兒扶起。隻見其牙關緊咬,麵如金紙一般,情急之下隻能用手將其牙關強行撬開送入丹藥。


    就在這時,身後千景城中突然遁出一道青色身影,一掠便到了他的麵前。二話不說,便將手掌抵在霜兒後心之上。


    陸霄吃了一驚,卻聽那人先開口道:“陸兄別慌,快去照看成仙子。”


    陸霄一愣,這才看清對方麵色淡青,須發淩亂,神情異常憔悴,似乎沾染了某種重疾。但一雙眼睛卻充滿了關切之情。他不知為何,竟對此人產生一種莫名的信任,加之擔心成淑兒情況,點了點頭便趕忙折返而回。


    剛來到成淑兒身邊,正巧看到她顫抖著手,將兩顆同樣的紅色藥丸放入口中。見他過來,努力地笑了一笑便閉上了眼睛,周身上下頓時泛起淡淡靈光。


    “成姑娘?成姑娘你怎麽了?”


    “陸霄莫要驚擾,成仙子正在運氣療傷。”


    聽到那陌生人提醒,陸霄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半個時辰過後,隻見那人抱著霜兒到了近前,將二女並肩靠在石上。此時她們已雙雙昏睡過去,臉上卻已逐漸恢複血色。


    “數年未見,陸兄別來無恙?”


    陸霄不知所以,卻情不自禁的問道:“你......是得了重病嗎?”


    陌生人啞然一笑,道:“我已在成仙子那得知陸霄了情況,想必陸兄此時已然不記得肖讓了吧?”說著,眼中已露出痛惜之色,繼續道:“肖讓無能沒能守得住千景穀,不但被吡岫老祖侵入穀中,更被其打至重傷。好在陸兄與成仙子即使趕到,要不然.......肖讓可真撐不下去了。”


    此人非別,正是數年前與邵陽、陸霄結成莫及之交的東界元嬰初期散修,肖讓。tv首發


    “你叫肖讓?我跟你......之前認識嗎?”


    肖讓苦笑道:“陸霄不用懷疑,隻因你記憶缺失所以才不記得我,等成仙子醒來之後,肖讓再與兄弟細說。”


    陸霄道:“我沒有懷疑什麽,隻是覺得......哎!經過了這許多事情......難道我以前真的是與你們一樣的人嗎?”


    肖讓點點頭道:“陸兄放心,肖讓一定竭盡全力為你找到恢複記憶的辦法。”


    陸霄早有所覺,聞之不禁哀歎一聲,搖頭道:“其實我不想恢複以前的記憶,情願與月嬋做個普普通通的尋常夫婦。”


    “月嬋?”


    肖讓一愣,心念轉動似乎猜到了一些,不禁看向了仍在昏睡


    中的成淑兒。


    “月嬋是我的妻子,我答應過成姑娘,隻要幫她辦完了事,便要回去與月嬋團聚。”


    肖讓動了動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隻能低歎一聲說道:“成仙子與這位姑娘傷得不輕,還是帶她們先進城再說吧?”


    當陸霄跟著肖讓進入城中之後,立刻被眼前景象驚得呆住。隻見人流湧動,車水馬龍,異常繁華。而且人人臉上帶著笑容,說不出的安逸、滿足。


    “陸兄請隨我來。”


    兩人穿街越巷,來到一座靠近街邊的屋子外麵。從外看去,與附近的其他屋舍相比,顯得極為古舊異常。推門進去,裏麵更是漆黑陰冷,顯然許久沒人住過。


    肖讓將他讓在椅上,進城之前,他已將成淑兒與霜兒送入了玲瓏塔。


    “陸兄可還認得這嗎?”


    陸霄四下看看,搖著頭道:“不記得了。這間屋子如此破敗,而且許久沒人打理,難道主人外出未歸......?”


    肖讓歎口氣道:“算是吧,不過就算主人在這,也還是這般情景。”


    此屋正是當初陸霄初到千景穀時,第一次見到老不死的地方。隻不過故人已逝,唯一留下的舊躺椅還在他的乾坤袋中靜靜躺著。


    “陸兄是否需要用些飯食?”


    陸霄有些拘束,聞言趕忙道:“不必了,不知怎的,連日來水米未進,卻始終沒有感覺到饑渴。”他並不知道自己修為恢複之後,同時也恢複了辟穀之能。


    肖讓笑了笑,並沒回答。卻從屋中陰暗角落拿出一個壇子放在了桌上。


    “我記得陸兄當年嗜酒如命,這壇子美酒,是我幾年前藏下的,就等著陸兄回來之時好好暢飲一番。”


    陸霄道:“肖大哥,其實我......不喜飲酒。”


    肖讓一愣,猶自將泥封拍開,濃鬱酒香頓時散布開來。


    陸霄微微一怔,雖然他記憶尚未恢複,但身體本能的感知卻像似被酒香勾起了什麽,不禁道:“好香的酒。”


    肖讓不知從哪弄來兩盞粗瓷碗來,指尖一勾,清澈且略帶粘稠的酒水便化作水線,自行落入碗中。


    陸霄早已習慣了這些身具法術的人,所以毫不驚訝,湊鼻在碗口聞了聞,酒未入口便已覺得神清氣爽,陶醉不已。


    “陸兄,若不介意,便陪肖某喝上一碗如何?”


    陸霄不便回絕,而且也的確想嚐一嚐這美酒滋味。兩人端起碗來雙雙一飲而盡。甘冽醇厚的酒液好似一縷熱辣滾燙的火線一般淌入腹中,頓覺渾身上下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痛快。


    “哈哈哈!痛快!陸兄當年嗜酒如命,


    就連酒壇子都要用水涮過一遍才舍得丟掉。”美酒入腹,令肖讓不禁想起了陸霄當年重重軼事,似乎已經忘了獨守孤城的不易與身上的傷,暢笑連連。


    似乎是因為酒的關係,令陸霄也忘了拘謹,隱約透露出當年的幾分豪氣,跟著大笑起來。


    “實不相瞞,我嶽丈大人便有一間酒樓,但我卻從未品嚐過如此美酒。”


    肖讓笑道:“人界的酒,怎能與這裏的酒相比?”


    陸霄一愣,忍不住問道:“肖大哥是什麽意思?這裏難道與人界不一樣嗎?”連日來,他所見所聞均是一些怪人怪事,所以心中早有懷疑,此時已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成淑兒與肖讓魂覺匯合之時,曾簡單向他傳導過一些陸霄近況,卻並未告訴他陸霄此時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其實......也沒什麽不一樣的,隻不過這裏的人......。”


    就在肖讓暗暗想著該如何向對方解釋之時,忽然覺得麵前白光一閃,成淑兒已坐在了兩人之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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