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在專心恢複著靈力的邵陽,突然間感覺到腳下氣息驟然一變,情知不妙,第一時間便借瞬移之術閃退老遠。還未等他徹底穩住身型,便見方才站立之地,十道從他指尖淌出的血線方才落下,好似撕開虛空的血痕一般落入了漆黑的深淵之中。


    邵陽緊緊盯著那十縷血線沒入深淵,正當那豔紅之色將要被黑暗吞噬之時,五道金紅色的光芒突然從深淵之中竄了出來。


    他暗暗心驚,與此同時,九瓣蓮花已隨心而動,迅速散放出片片光絲擋在身周。隻見五道紅光也已在半空之中落定,竟是那五隻金烏神鳥,而在神鳥環繞之間,還有昊蒼穹失去了雙臂的殘缺身軀。


    原來他的雙臂已在方才強行抵禦術法之時被絞成碎片。不但如此,而且周身各處還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道道血痕,若非那雙陰狠至極的眼睛仍在散發著冰冷光芒,令人根本想象不到這會是曾經的落日神穀穀主,甚至會以為這是從深淵地獄之中爬出來的一隻惡鬼。tv首發


    “嘿嘿嘿......看來又有好戲看了。昊蒼穹受到本皇龍族之力的激發,修煉的落日神訣甚至已超越了落日神穀曆代穀主。即使邵陽小子再厲害,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妖皇滿意的看著此時仿佛從血池之中爬出似的昊蒼穹,就像在欣賞著一件令它自己最為滿意的藝術品。


    黑螣看到昊蒼穹竟能在邵陽施展出如此強大的術法之下生還,心中亦感到陣陣驚駭,但卻對妖皇的話不屑一顧,冷冷說道:“此時勝負尚未分出,所以可別把話說得太早。”


    妖皇饒有興致的掃他一眼,麵露不屑冷笑道:“他們兩個人,一個是本皇用貪婪和欲望創造出來的,另一個是你用仇恨逼迫出來的。可以說是你我的傑作。所以勝負如何,不妨拭目以待。”


    黑螣神情突然變得冷厲起來,道:“你我之間尚且沒有分出勝負,似乎沒有時間去看他們之間無聊的爭鬥吧?”


    妖皇笑容頓時消逝,再看黑螣已重新化出數條黑色怪蟒向它直撲而來。不但怪蟒數量比之前更多,而且蟒身也變得更加龐大。


    “咕嗚......咕嗚......。”


    邵陽緊緊盯著麵前惡鬼一般猙獰的昊蒼穹,耳邊不斷傳來對方好似從喉嚨深處發出來的低吼聲音。他一邊借助靈眼之物迅速恢複著靈力的同時,也已將白魚留痕祭在身前。但此時對方已將五隻金烏神鳥擋在身前,令他不敢貿然出手,隻能暫時嚴陣以待,查探對方下一步的動作。


    再看昊蒼穹小腹之間突然出現一陣抽動,布滿了血痕的皮肉之下,好似有什麽東西想要破腹而出。


    “本座......乃


    是天外天......最強修者......乃聖皇天授......。”


    隨著腹中抽動逐漸加劇,昊蒼穹的臉上也逐漸現出了痛苦之色。口中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麽,兩顆瞳仁也已逐漸被層金紅色的暗光彌漫開來。在他不斷微微啟合的口齒之間,亦有金紅色的光芒不斷溢出。


    隨著他身體變化逐漸強烈,五隻金烏神鳥也似乎受到了驚嚇一般,扇動著翅膀想要從其身旁飛走,卻仿佛被股無形之力所牽引。


    突然間,昊蒼穹口中的金紅光芒已撐開唇齒爆發出來,五隻金烏毫無抵抗之力的便被其吸入腹中。


    邵陽為之大驚,暗道如果繼續拖延下去,不知對方會蛻變成為何種怪物。心念一動,早已蓄勢待發的白魚留痕已化作一道寒光斬落在昊蒼穹劇烈抽動著的小腹之上。


    誰知昊蒼穹的腹部皮肉剛與白魚留痕的鋒芒接觸便突然爆出一片金紅色的絢麗光芒,刹那間便將白魚留痕蕩開老遠。


    邵陽目光一怔,隻見其斷了雙臂的兩肩之中,竟生出兩隻如鳥爪一般的尖利手爪。緊接著後背之上,也猛然間撕裂開來,破碎了的皮肉之下,一雙沾滿血汙的金紅色羽翼緩緩舒展開來。


    邵陽心驚不已,眼睜睜看著麵前不人不妖的昊蒼穹,似乎已忘卻了十指間的劇烈疼痛。


    就在這時,他猛然間感覺到腹中一顫,隻見元嬰懷中抱著的龍淵劍已重新綻放出了淩厲光芒。


    “成器,難道你也感應到了嗎?現在我們所麵對的,早已不是那個令你割舍不下的師尊昊蒼穹。此時的他已然徹底蛻變成了妖人。”


    自龍淵劍認主以來,邵陽從未感應到過畢成器的氣息出現,沒想到今日再戰昊蒼穹,竟在此時深深感應到了劍中存在著的那份深深執念。其實他很清楚,這並非是畢成器的真實意念仍然存在在龍淵劍中所致。而是因為當初與龍淵認主之時,曾經接受到了畢成器臨死之時最後的一絲心念,而且還曾答應過對方,無論如何都會放昊蒼穹一條生路。之後畢成器的靈魂便與龍淵劍靈徹底融為了一體,這個承諾也因此化作了龍淵劍中的一份執念。


    但他明知如此,卻仍願意相信,這是因為畢成器的心念未滅,當初的兄弟仍然在他身邊。


    隨著他心念一動,龍淵劍已再次幻化而出,此時鋒芒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更加耀眼。


    再看此時的昊蒼穹小腹之間也已停止了異動,之前被金紅光束撐裂開的血口之中,正緩緩吐出一柄細長金梭。


    邵陽認得此物,一眼看出正是當初死去的木天生所用的神器乙木金梭。不禁在心中暗道:“難怪之前與木天生的胞弟木法生交手之時,對手


    使用的隻是一件乙木金梭的仿品,沒想到正品竟然在昊蒼穹的手中。”


    金梭自昊蒼穹腹上血口之中鑽出之時,金色梭身已被其裂口邊緣的鮮血染紅。再看他抬起鳥爪似的手指一捏,乙木金梭之上頓時出現數道裂痕,然後驟然之間竟破碎開來。再看其再次張口,吐出金紅色的火焰竟將碎片煉化起來。


    邵陽看到對方竟能輕易捏碎神器的舉動並不驚訝,因為乙木金梭的宿主木天生已死,而且方才他用魂覺探過,金梭已如死物一般根本沒有一絲靈性甚至靈力存在。所以以昊蒼穹的實力,想要將其破壞並不太難。


    片刻不到,昊蒼穹已重新抬起鳥爪一般的手爪直接插入了熊熊燃燒的火焰之中。隨著一陣刺耳聲響,金紅火焰已被其吸回腹中。再看此時的手爪之上,就像是被鑲上了一副更為尖利的金色利爪。


    落日神穀以煉器之道最為厲害,遠非其他宗門甚至鎮妖王城可比,邵陽雖然早已清楚,卻仍想象不到,做為穀主的昊蒼穹竟然對此道精研至此,而且化為妖人之後,其手段更加粗曠,令人震撼。邵陽曾研習過從千秋老人元嬰中提取的記憶,從中也知曉了一些十分精深的煉器之道,但與昊蒼穹的手段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本座......現在感覺很好,似乎已不需要你的天地靈根......所以你現在對本座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價值,更沒有活著的必要......。”


    一段不知是從昊蒼穹身上何處發出的聲音傳來,就像溺水之人拚命發出的呼救之聲,令人頓感覺到一陣陣毛骨悚然。


    但此時的邵陽卻異常平靜,緩緩說道:“你們落日神穀雖有落日真訣,但也別忘了,我們青陽宗也有龍禦玄功。”


    “龍禦玄功?雖也算得上頂級功法,但卻隻是一套煉氣法門,如何能與本座的落日神訣相比?”


    邵陽淡然笑道:“曾經我也以為龍禦玄功隻是一套煉氣功法,隻需每日修習便可循序漸進,所以便將大量時間都用來研習術法之道,以致功法始終停滯不前。直到......。”


    他緩緩說著,思緒卻已飛到了極北妖嶺中的天人聖殿。


    “機緣巧合之下,令我得知了龍禦玄功的真正奧妙。就像你的落日真訣,乃是以他人為祭,幻化出金烏神鳥從而強大自身。而我們青陽宗先輩所創龍禦玄功卻是為了除魔衛道,甚至不惜犧牲自我。”


    說著,就見他緩緩抬起血淋淋的手指,輕輕將血液抹在了雙目瞳仁之上。


    當他再睜眼時,兩眼竟已變成了蒼白之色,而且還有一道細細血痕在其中遊走不定。


    昊蒼穹突然笑道:“這便是你說的玄功奧妙?真是可笑。”


    “龍族乃群妖之


    首,龍禦玄功名為龍禦,實則是我青陽宗先輩為了對付妖族所創之功法。青陽宗享譽數萬年,而且始終都是仙道魁首,靠的不是什麽能令群雄畏懼的手段,而是將除魔衛道做為己任的大義與決心!你作為一門之長,可曾體會得到這等無私胸懷?”


    “可笑!玄真界中無論妖族還是人族,秉承的都是弱肉強食,強者為尊這一不變的鐵律。你所謂的大義不過是隱藏自身軟弱的說辭!”


    “倘若你此時仍是人族之軀,龍禦玄功的確克製不了你的落日神訣。但是現在你已墮入妖道,所以正好可以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龍禦玄功!”


    說話間,邵陽眼中的血痕已開始在白色的眼球之上擴散開來。


    昊蒼穹被他那雙怪異的眼睛盯著,竟有一種渾身上下被徹底看穿了的古怪感覺。令他一陣心浮氣躁,身後金紅色的羽翼猛然一展,揮動雙爪便向邵陽撲了過去。


    再看邵陽不慌不忙,堪堪趕在其利爪落下的一霎那虛晃肩頭,竟在無可思議的角度閃至一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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