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翀情知躲不過去,因為明曦君根本沒有去詢問陸潮半句,想必早已認定了此事是真。以他對明曦君的了解,一旦對方認定的事情,越是試圖狡辯,反倒會讓其更加反感,所以隻能默默點了點頭道:“稟我主,伏龍說的沒錯,陸潮的確是屬下派去,而且這柄短刃也是屬下給他,讓他在法陣完成之時將其插入伏龍那些黨羽的陣眼之中。”


    “這麽說你的確是該死了?”


    元翀渾身一顫,道:“元翀知罪,但屬下所為也是為了讓我主看清伏龍的真正麵目。”


    陸霄冷眼旁觀,他並沒有去看此時的雲翀與伏龍二人是何表現,因為這兩個人在他眼中已經與死人沒什麽區別。他的目光始終關注著明曦君,腦子裏突然閃出了幾個字“殺人誅心”。這的確是明曦君一貫的行事手段,對待叛逆之人,他不但會要他們的命,而且還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令他們名譽掃地,甚至剝奪他們所有的尊嚴。將他們所有的一切赤裸裸的展現在所有人的麵前。此等手段雖然殘酷,但的確能對其他人起到震懾作用,因為隻有絕對的恐懼才會產生絕對的服從甚至忠誠。


    隻可惜當初他用此等手段將元翀與伏龍收入麾下,但此時卻又要故技重施,隻不過這一次,卻是要討回元翀與伏龍數年之前便該失去的生命。


    “噢?”元翀君微微一笑,饒有興致道:“你倒是說說究竟想要如何揭穿伏龍?本君很有興趣。”


    元翀早已通身是汗,此時聽到明曦君的話,無異於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趕忙謝恩之後道:“我主容稟,屬下早已知曉伏龍道人包藏禍心,暗中秘密籠絡了不少黨羽親信。此乃結黨營私的大罪。屬下本該立刻稟告我主,奈何始終沒有找到實質性的證據,所以隻能暗中調查。而這一次伏龍派出自己的黨羽前去布置法陣......。”


    誰知他話到一半,便被伏龍的怒喝打斷道:“元翀!你好不要臉,都到了這般時候你還想繼續汙蔑我嗎?”


    元翀話被打斷,壓抑已久的憤怒也終於爆發,剛要開口,卻聽明曦君道:“陸潮,伏龍所說的話可信嗎?”


    陸潮聽到共主問詢,當即癱軟在地道:“稟......共主,屬下的確是受元翀君指派去監視齊不舉那些人的,但是......但是並不知道匕首是如何插在屬下所布陣眼之中的。倘若真如伏龍所說,那麽這柄匕首應該出現在齊不舉那些人的陣眼中才對。屬下又怎會蠢到用它來破壞自己的陣眼?”


    陸潮心中雖然充滿恐懼,但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唯有盡力擺脫掉元翀君的嫌疑,才能為自己挽回一線生機,所以隻能實話實說。


    明曦君點了點頭,伏龍與其黨羽聞言無不驚


    駭。


    元翀暗暗鬆了口氣,趕忙繼續道:“稟我主,屬下其實在齊不舉那隊人馬之中還安插了一人,如若我主不相信陸潮所言,不如讓無友出來說明當時情況。”


    伏龍為之大驚,立刻道:“我主明鑒,就算雲翀安插再多的人,也是受了他指使,所以說出的話絕不可信!”


    這時,陸霄的目光已看向了無友。無友知道時機已到,暗暗吸了口氣,越眾而出道:“無友參見共主。”


    明曦君臉色微變,顯然對無友不經召喚便擅自上前的做法有些不滿。但陸霄的傳音也恰好在此時響起。臉色這才舒緩下來。


    “說說吧,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麽?”


    無友穩了穩心神,道:“屬下雖不知道那柄匕首是如何插在陸潮所布的陣眼之中,但得到得到的指令的確是在暗中配合陸潮,栽贓齊不舉那些人。”


    “你是受了誰人主使?”


    “共主在上,無友不敢有半點欺瞞,正是受了元翀的指使。”


    此言一出,元翀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此時恨不能上前咬上無友幾口。


    伏龍亦沒想到無友竟會幫著自己,頓時愣在當場。


    明曦君陳頓片刻道:“這麽說,的確是元翀在暗中作祟,試圖破壞本君的大計了?嗬嗬,元翀啊元翀,你還有何話說?”


    伏龍落井下石道:“稟我主,屬下以為應當立刻將雲翀狗賊挫骨揚灰,並將其黨羽盡數誅殺。”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上均顯出了驚訝之態。


    明曦君不禁笑道:“這樣也好,如此一來,你便能成為本君之下的東界第一人。然後再找機會架空本君,甚至取而代之也並無不可,對嗎?”


    伏龍臉上剛剛洋溢起的得意笑容突然間又定住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明曦君低歎一聲繼續道:“知不知道本君當初為何選擇你與雲翀二人嗎?”


    他的話沒有得到回應,因為此時的元翀與伏龍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還能說話。


    而明曦君似乎也沒打算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便繼續道:“是因為本君知道你二人之間互有仇怨,之所以用你們,正是為了讓你們相互之間有所製衡。此乃為君之道。隻可惜你們竟背著本君結黨營私,暗中培養自己的實力,甚至將自身利益淩駕於本君的威嚴之上!方才我已說過,你二人之中隻能有一人可活,我想那個人你們一定會選擇自己吧?但是你們是否想過,一旦你們其中一人死了的話,那麽另一個人還有什麽價值繼續留在本君身邊?其實你們兩個人的命運早已綁在了一起,可惜卻自作聰明,都隻想滅掉對方。所以,你們兩個都不能留!”


    元翀與伏龍已雙雙麵如死灰,其實他們早已知道明曦君的想法,隻是


    在強烈的欲望與貪婪之下,忘記了主子的本意。此時想想懊悔不已。


    陸霄在旁默默聽著看著,不禁想起了年幼之時曾身為皇子的時候。君臣間的博弈,唯有雙方的平衡最難掌控,稍有不慎的話,任何一方都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而明曦君能將權術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令他這個出身皇族的人也感覺到望塵莫及。


    “屬下......屬下知錯了,請......請我主再給屬下一個機會......。”


    “我主明鑒,屬下並非結黨營私,隻是為了提防元翀,防備其對我主不利呀!”


    明曦君冷冷的掃了一眼伏龍道:“看來權利和欲望的確能改變一個人。這些年你可是學到了不少好東西呀?到了現在還妄圖替自己狡辯?真是比雲翀更加該死!”


    伏龍道人呆住了,似乎已感覺到了自己今日在劫難逃。


    “元翀兄、伏龍兄,你二人這些年的劣跡,尹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就不要再妄圖狡辯了。”這時,一旁的尹浩突然笑著說道。


    陸霄看向此人,感覺到對方愈發不可捉摸。他實在想不通,區區一介金丹期的人,就算有共主撐腰,也不可能知道如此多的事情。似乎整個玄真界所發生過的一切都瞞不過他。


    “好了,看在你二人跟隨本君多年的份上,本君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就讓你們手底下這些人來決定你二人是死是活吧?”tv更新最快//


    此言一出,元翀與伏龍的黨羽頓時嚇得不輕。卻聽尹浩接著說道:“共主的意思是讓你們來決定他二人生死,願意留下他們性命的就站到他們身後,不願意的便站在另一邊。不過尹某好言奉勸諸位,最好不要抱有任何僥幸心理,因為你們每一個人的名字都在尹某的腦袋裏記著,所以最好乖乖站出來,不要以為躲在人群之中便能與此二人撇開關係。”


    話音剛落,人群立刻向伏龍、元翀的對麵湧動過去。而且還有不少人離開了散修人群站了過去。細細數來,雲翀二人的黨羽竟有二百多人。其他與此二人沒有關係的散修,也已紛紛退開老遠,似乎深怕牽連自己。


    不大一會,所有人均已停止了動作。而元翀與伏龍的身後卻不見有任何人的身影。碩大的空地隻有他二人跪在那裏,就像明曦君所說的那般,他們存在的意義便是互相製衡,而所有的權利都隻是虛幻,因為那是明曦君賜予的,所以他隨時都可以收回去的。


    誰知就在這時,那些散修之中,突然有一個人緩緩地走了出來,而且默默站在了伏龍身後。


    陸霄定睛一看,頓時吃驚不小,因為那個人正是中天道人。


    明曦君似乎也起了興致,不禁問道:“你想讓他們活嗎?”


    中天道人麵對共主


    ,也露出了緊張之色,道:“回稟共主,在下中天道人,隻是想讓伏龍活下去。”


    “噢?你就是中天道人?”


    明曦君聞言,不禁看了眼陸霄。


    “在下便是中天。”


    “你為何想讓伏龍活呢?方才你也聽到了,伏龍實在罪無可恕,你可知現在舉動極有可能會牽連到自己嗎?”


    中天道人深深吸了口氣道:“在下知道,而且更知道伏龍罪過不輕。之所以想讓他活,是因為與他私交不錯,不願看到朋友死去......。”


    “這麽說你隻是為了私心想讓他活了?”


    “可以這麽說。”


    “好大的膽子,為了一己之私便想讓背叛本君的人活命,在你心裏究竟將本君置於何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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