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口金色的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隨後散成血珠墜落到湖水裏麵,和湖水融合到一起,顏色已經淡到看不清楚。


    水麵漸漸恢複平靜,黑色巨手已經消失不見,小白也沒有蹤影,我發瘋似地衝入湖水裏麵,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邪靈的目標了,潛入湖底想要用自己把小白換出來,可是……湖水中卻沒有一個影子。


    沒有小白,沒有黑色巨手,甚至連那銀白色的屍魚都沒有看到,整座湖幹淨的就像淨化後的純淨水,連一丁點雜質都沒有。


    我在水中找了一遍又一遍,幾乎把整個湖底都翻遍了,可就是找不到人,就好像先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沒有小白,沒有黑色巨手,就隻有我一個人,在湖邊做了一場夢。


    可我知道,那不是夢。


    隻是為什麽他們就這麽消失了,連一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直到耗費完了所有的力氣,我才失魂落魄地回到湖岸上,看著湖泊發起呆來,這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


    天快擦黑的時候,有人來找我了,是邱河,他的臉色慘白,看起來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還沒跑到我麵前就喊道:“出事了!”


    我抬眉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的“哦”了一聲。


    就在小白被巨手拖走的那一刻,我的整個世界都像是崩塌了一般,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我們隻見過幾麵,她的影子就烙印在我的心底再也抹不去,但我卻清楚的知道,此時此刻,我心如死灰。


    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想再去理會。


    直到邱河說出下一句話,我空白的腦海中升起一絲波瀾。


    邱河跑到我麵前,氣喘籲籲說道:“村子外麵起霧了。”


    霧?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陰暗的天色仿佛預示著暴風雨的到來。


    這樣的天氣怎麽會起霧?


    何況現在並不是起霧的季節,突然起了霧這實在有些詭異,下意識的我就和邪靈聯係了起來。


    如果這事和邪靈有關係,那一定是跑出來的那一部分在作祟,我是不是可以順著這個線索找到它,也就可以找到小白?


    想到這裏,我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站起來就往山下跑,甚至沒來得及招呼邱河一聲。


    下山比上山要困難得多,我一路跑得跌跌撞撞的,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才跑到山腳下,卻沒有看到邱河所說的霧,我以為他在騙我,不由有些火大。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怎麽村子裏突然變得這麽冷?現在可是炎夏,哪怕是山裏涼爽一些,也不應該這麽冷才對,我都有些忍不住大冷顫了。


    “黃哥。”我喊了一聲。


    黃哥悄無聲息出現在我的肩膀上,抽了抽鼻子,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沉聲說道:“好重的陰氣。”


    “能分辨出來在哪裏嗎?”我問道。


    黃哥眯了眯眼睛:“哪裏都有,村子外圍最為濃鬱。”


    聽黃哥這麽一說,我撒腿就朝著村子外麵跑去,片刻就已經到了,看著眼前那朝著四周延伸出去的濃鬱白霧,我心裏隱隱有些激動。


    絕對不會錯,這麽詭異的白霧,肯定是故意製造出來的,而有這個能力,也會這麽做的,肯定就是那個邪靈。


    這時候邱河也終於跑到了山下,氣喘籲籲地看著白霧說道:“就是這層白霧,就在我上山前,突然間就出來了,除了去後山的那條路,其他方向都被白霧封鎖了起來。”


    我把手伸進霧氣裏麵,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覺從手上傳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好冷。”


    果然是陰氣,不然不會這麽冷。


    可就在這個時候,黃哥突然說話了:“不對,好像不是陰氣,怎麽感覺更像是……怨氣?”


    在邱河過來的時候,黃哥就已經發現了他,事先就用了障眼法,所以不用擔心邱河發現他。


    不過怎麽會是怨氣?


    我皺了皺眉,扭頭問邱河:“這層白霧有多厚知道嗎?”


    “不知道。”邱河搖了搖頭說道:“這霧氣出現的太突然,而且這麽詭異,沒人敢去探查。”


    “我去看看。”我抬頭看著這層詭異的霧氣,抬腳直接就邁了進去,冰冷刺骨的感覺一下子就席卷全身。


    邱河在我身後喊了一句什麽,我還沒聽清聲音就戛然而止。


    我當然不會認為是邱河出了意外,問題肯定是出在這霧氣上麵,這霧氣能夠隔絕聲音?


    想著我就要退回去再試驗一下,可是這時候我的身體卻突然出了狀況,陡然變得冰冷起來,我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血液在逐漸凍僵的聲音。


    糟糕,我怎麽在這時候發病了?


    不,不對,我昨天才喝過的魚湯,要發病的話至少是等到七天之後才對,可這身體乏力冰冷的感覺,分明就是發病的前兆啊。


    就是一個念頭轉過的時間,我連支撐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在我要癱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隻手伸過來扶住了我。


    是邱河。


    邱河一邊扶著我,一邊焦急地大聲對我說著什麽,可是我一點聲音都聽不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終於抬起胳膊,朝著霧氣外麵指了指。


    這霧氣很濃,也不知道邱河看到我的動作沒有,隻感覺到他把我背了起來,隨後我的意識就變得模糊起來。


    等我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邱河正坐在床邊,焦急地看著我,見我醒來,陡然站起來問道:“你可算醒了,剛才是怎麽回事?”


    我不由苦笑:“我也不知道。”


    我身體還是沒什麽力氣,但能夠感覺到體溫已經恢複了正常,這說明我現在不是在發病的狀態,可在霧氣裏麵的時候,明明已經開始發病了,現在卻恢複了正常,我實在搞不懂原因。


    邱河離開之後,黃哥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一出來就嘀咕道:“你也太冒失了,貿然闖進去,就不怕出不來?”


    我瞪了他一眼問道:“還說?剛才你跑哪裏去了?”


    進到白霧裏麵的時候,我就發現黃哥不在我肩上,我甚至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的。


    黃哥反瞪回來:“要不是我控製著那小子,讓他進去救你,你以為還能好好的躺在這裏?”


    原來不是邱河自己要進去的,我就說嘛,我們兩個根本不熟,要不是這次的事情,這輩子都不會有多少交集,怎麽可能衝進去救我?


    “那股怨氣實在是有些詭異,感覺像是能夠腐蝕靈魂一樣,奇怪,這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黃哥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我這才想起來,如果不是我主動聯係,黃哥是聽不到外麵說話的,它壓根不知道邪靈的事情。


    等我把邪靈的事情說完,黃哥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在屋子裏踱著步子轉了半天,站到我麵前說道:“趁著現在後山還沒出事,我帶你出去。”


    我搖了搖頭:“我不走。”


    沒找到小白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黃哥看著我氣急敗壞道:“你真是……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留在這裏有多危險?邪靈啊,那可是邪靈!別說是你們村子了,方圓十裏範圍內,隻要邪靈張口,一個生靈都無法活下來!”


    我當然知道了,可是小白是為了救我才會被邪靈抓走,我不能就這麽丟下她,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要找到她才行。


    我看了看黃哥,輕聲道:“你走吧。”


    “走個屁!”黃哥沒好氣道:“那個王……我主人給我下了禁製,不能離開你百米範圍,否則就會爆體而亡!”


    我估摸著他是想說王八蛋來著,但因為被義父收服,說不出來,隻能換了詞,我歎了口氣說道:“抱歉,連累你了。”


    幾天的相處,黃哥的脾氣我是摸清楚了,它修煉到現在其實並沒有害過人,猴子那一次是第一次出手,說起來主要還是我們傷了它的族人在先。


    黃哥看了我半晌,最終無奈歎道:“算了算了,估計這就是我的命,命中注定的劫難,逃是逃不過去的。”


    聞言,我下意識想起了義父那天跟我說的話,心裏不由有些發冷,難道說我們的生死真的就是早就注定的嗎?


    “還是說說那層怨氣吧。”黃哥說道:“那層怨氣太過濃烈,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濃烈的怨氣,也就是邪靈這種怨氣凝聚而成的東西,才能夠製造出來,不過我很奇怪,即便是它,弄出這麽巧妙的怨氣層也不容易,相對來說殺人要更加簡單一點,為什麽它要費力不討好呢?”


    我思索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和黃哥討論了一會兒,我們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先前差點發病,我身體虛弱的厲害,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夜我睡的很不踏實,中間驚醒了好幾次,總是看到小白渾身是血的站在我麵前,質問我為什麽不救她。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到天亮,剛出門就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許三兒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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