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來之前,於書記和馮縣長親自打遺址看了一次,對李雲濤的工作表示十分滿意,李雲濤顧不上感受領導的讚許,心裏一直掛記者安娟的身體。他想請兩天假,等安娟手術結束後再回來繼續這裏的事情,可還沒等啊張口,於書記卻向他下了死命令,要他這幾天堅守在這裏,等首長看過之後再給他放幾天假,李雲濤不能推脫,隻好應承下來。


    小麗打來電話說安娟這幾天的狀況非常不好,問李雲濤是不是趕緊做手術,李雲濤讓她感覺將安娟送到醫院,他馬上就往回趕。高局長這段時間通過李雲濤跟家裏通電話,大概知道了安娟的事情,讓他感覺回去處理家裏的事情,這裏有他盯著出不了什麽問題,李雲濤感激地拍了拍高局長的肩膀。


    盡管用推土機將一些難走的路段修整了一番,路還是很難走,李雲濤不停地催著司機,可是車跑不起來,催司機也沒什麽用。


    走出山路,到了原區,路終於好走了許多,李雲濤也送了口氣,按現在的速度,他能在安娟手術前趕到醫院。正想著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於書記辦公室的電話。


    “小李,你現在趕緊回來,有事跟你說!”於書記說完放下了電話。


    “回家還是到縣委?”司機扭頭問。


    李雲濤咬著嘴唇想了想,說:“先到縣委吧!”


    車快進縣委大院之前,李雲濤給小麗打了電話,小麗說活醫生正在做準備,半個小時後就要手術,李雲濤沒再說什麽,鐵青著臉掛了電話。


    於書記要跟李雲濤說的是遺址重建方案的事。見李雲濤走進門,於書記起身迎上前來,手裏拿著那份方案對李雲濤說:“怎麽搞的?這個方案上有幾處關於高老的敘述是錯誤的,我早上剛跟市黨史辦的同誌溝通過。”


    李雲濤結果方案問於書記:“我明天就負責修改!”


    “不是明天,是現在!”於書記嚴肅地說,“首長已經動身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今天就要搞好!”


    怎麽辦?李雲濤趕緊額頭上汗津津的。既然於書記讓改,那就改吧!問題是這個方案是高局長一手起草的,別人不熟悉情況怕是不好弄。走出於書記辦公室,李雲濤給高局長打了一個電話,讓他趕緊回來,遺址那裏安排一名副局長守著就可以了。


    走出縣委大院,李雲濤趕緊往旅遊局趕去,他想先把方案放在旅遊局,等高局長回來後自己想辦法修改。


    剛走出旅遊局大門,小麗打來了電話,聲音裏充滿了慌亂:“哥……你快過來,嫂子……”


    李雲濤感覺自己的腦子嗡的一下,渾身像癱軟了一樣給司機指了指醫院的方向。醫院在人群稠密的縣城中央地段,司機跟李雲濤一樣急得額頭上直冒汗,可車就是快不起來。


    “這些該死的,不好好呆在家裏,跑街上找死呀!”司機氣得罵了一句。


    車到剛到醫院門口,小麗便哭著迎了上來,李雲濤心裏咯噔一下,趕緊眼前有些發黑,可是還是硬挺著不讓自己倒在地上。


    “你嫂子……”李雲濤戰戰兢兢地問。


    “嫂子……”小麗剛說了兩個字便哭得說不下去。


    “怎麽會……離我前麵給你打電話到現在不過四十分鍾……”李雲濤說完踉踉蹌蹌地往裏麵跑去。


    縣醫院的院長站在急診室門口,見李雲濤進來趕緊走了過來。李雲濤的父母及嶽父嶽母都站在一旁,個個泣不成聲。


    “對不起李縣長,我們盡力了!”院長低聲說。


    李雲濤沒有說話,趕緊身子像被掏空了一樣輕飄飄的,想挪動腳步怎麽也挪不動。小麗見狀,趕緊走過來扶著他的胳膊。


    “你嫂子……在哪兒?”李雲濤剛一張口,眼淚便像滂沱大雨般落了下來。


    院長衝旁邊一個醫生輕輕示意了一下,躺著安娟的手術車被從急診室推了出來。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轉向了那輛白得耀眼的手術車。


    手術車被緩緩推了過來,可是車上的安娟卻被一塊白布完全覆蓋,什麽都看不到。李雲濤走過去,頓了很久才輕輕揭開那塊白布,見安娟靜靜趟在上麵,一動不動,臉色像紙一樣蒼白。


    “嫂子的血……都流幹了!”小麗抽泣著說。


    “安老師有血友病,這個……我們沒有意料到!”院長趕緊輕輕地解釋著說,“好在孩子保住了!”


    旁邊的人在說什麽,李雲濤一句都沒聽進去,他彎下身,輕輕捧起安娟的的臉,感覺還有溫度,便再也忍不住悲痛,一把將安娟的頭摟進懷裏嚎啕大哭。哭聲犀利而渾厚,引得其它住院的病人和家屬都圍在急診室周圍。


    人死不能複生,該悲痛的悲痛,該安息地安息。盡管李雲濤一萬個不願意,可是還是被人拉到了一旁,看著那輛車將安娟推走,直到沒了蹤影。


    母親等李雲濤平靜了一些之後,抱著一個包得嚴嚴實實的繈褓走了過啦。李雲濤睜開迷蒙的雙眼,見一個紅彤彤的東西躺在裏麵,嘴角還一動一動都,像在找母親的乳頭。


    “是個男娃!”母親說。


    “男娃?”李雲濤目光呆滯地借過繈褓,突然一抬手大喊一聲:你這個孽障!


    副縣長的老婆死在了醫院的手術台上,這個消息很快就從醫院傳導了全縣的各個角路,於書記自然也不例外地聽到了這個消息。


    “好好安排你妻子的後事吧,遺址的事情我看著辦!”於書記在電話裏說,“等忙完了這件事我親自過來看望你跟孩子。”


    安娟本地的習俗,安娟屬於少亡,不能風光大葬。李雲濤選擇火葬,又怕嶽父嶽母不同意,心裏頗感為難,隻好委托小麗替他向二老轉達火葬意思。


    “小娟跟你享福了,你想怎麽處理就這麽處理,我們沒意見!”嶽父老來喪女,悲痛不必李雲濤少,可依然通情達理。


    嶽父的話讓李雲濤感到慚愧。結婚以來他確實沒讓安娟受什麽委屈,可是婚前婚後他都有過別的女人,如果安娟知道這些事情還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好男人呢?


    安娟火化的那天,首長正式降臨,李雲濤自然沒有陪同。看著一個囫圇的人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堆骨灰,李雲濤突然覺得人生無常,趕緊所有的喧嘩都顯得那麽虛假,那麽沒有意義。


    嶽父嶽母走了,走到時候帶走了安娟的一半骨灰,另一半留給了李雲濤,說是等孩子長大了也好有個念想。司機回來說二老一回到家門口便放聲大哭,說得李雲濤心如刀絞,拿著安娟的照片哭個不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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