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微信的事,又該怎麽解釋?


    昨晚零點以後,夫子廟人流漸漸稀少。


    離開了秦淮河畔沿江廊道,從夫子廟步行出來的路上,孟櫻子拉著白抒凡的手,一路閑談細語。


    白一龍這也好奇那也好奇,一路上這邊探一探,那邊看一看,意猶未盡。


    孟勻易一邊走一邊翻看手機,出於擔心,鬼使神差,他翻閱到手機來電攔截頁麵。


    有很多攔截來電,全是劉琴的手機號碼,他又翻到了信息攔截頁麵,也有好多條是劉琴發的信息。


    本不想看那些總是讓人添堵的催債短信,但是,出於對打折還款的事抱有幻想,孟勻易還是點開了劉琴發來的那些被攔截的短信。


    “孟勻易!你個沒良心的!你的心被狗咬了!”


    從來沒有被外人如此謾罵過,又羞又怒,難以忍受,孟勻易連忙把這則短信給刪了。


    再看上一條。


    “孟勻易,我就是去了陰曹地府,你照樣還要還錢!”


    還有:


    “我死了,鬼會向你要債!”


    一陣心悸,驚嚇之際,孟勻易趕緊也刪了信息。


    不敢再看了,孟勻易連忙從短信攔截信息的頁麵退了出來。


    “陰曹地府!”


    “死!”


    “鬼要債!”


    孟勻易若無其事地走著,腦子裏卻不斷翻滾著烏煙瘴氣。


    “這個劉琴好幾次說話的情緒都已經是歇斯底裏了,真要是鬧出什麽人命來,可就不隻是債務糾紛這麽簡單了。”


    機場候機廳,白抒凡說過的那句話在孟勻易的耳邊回蕩。


    “不會真尋短見吧?”孟勻易自言自語。


    一組組血淋淋的場景,莫名其妙地在眼前漂浮,揮之不散。


    不祥之兆湧上心頭,讓孟勻易的內心極度恐慌。


    他又慌忙擺弄著手機,取消了手機上對劉琴的來電來信阻止,同時也解除了微信上對劉琴的拉黑。


    孟勻易忐忑地走著,等待著手機能有什麽動靜。


    他既擔心劉琴現在就來電、來信息,又惶恐沒有這樣的來電和來信。


    手機的靜默讓孟勻易感到可怕,這,是一種莫名的恐懼。


    一路上,騎著共享單車的孟勻易,不由自主地從緊扣的羊絨大衣口袋中取出手機。


    感覺發什麽文字都不妥,想了想,孟勻易幹脆就在微信上中給劉琴發了一個位置定位。


    想到這,孟勻易自知詞窮,不知該如何回答白抒凡想要的解釋。


    他端起灶台邊那盆“冷素菜”,掰開話題說到:“這冷素菜又叫十樣菜,南京人過年都會炒上一大盆,素菜下饅頭,十素加一素,及營養又吸脂。”


    白抒凡伸手躲了回去,重新放上了灶台,順手拿起一個空碗,倒扣著蓋住了那碟冷素菜。


    “大魚大肉,海參鮑魚吃慣了吧,那些好東西,你以後也就隻有惦記的份了。別掰開話題,問你話呢。”


    孟勻易縮回了手:“我還能怎麽解釋,前情都讓我給刪了,我總不能現在打個電話給劉琴,讓她把那兩條信息重新再發一遍給我吧。”


    白抒凡餘怨未消:“滿口胡言,你這天賦,編故事寫還挺溜。怪不得,小詩人一個,畢竟想象力豐富。”


    “抒凡,你就別取笑我了,都這個時候了,你揪人家這些小尾巴有意義嗎?”孟勻易一臉委曲無辜。


    白抒凡照著劉琴的說話腔調:“‘孟,你就不替我想想嗎?錢要不回,人找不到,我要是死了,你還能安生嗎?’,你聽這種語氣措辭,這還不算小尾巴嗎?”


    “抒凡,別人要怎麽說話,我哪有辦法防備,你也說過了,她劉琴為了這筆錢,已經接近歇斯底裏了,她,現在簡直就跟神經病一樣。”


    “那也不可能那麽精準,你手機攔截剛一消除,她的電話馬上就來了。”


    “巧合,抒凡,純粹巧合。”


    “勻易,我們經曆過真正的戀愛,相愛的人是心有靈犀的,這種事,隻能用默契來解釋,湊巧?我不信。”


    “我到底該怎麽解釋?”


    “你也不用解釋,這是我的事情,我真的不願意把你想成一個有劣跡的人,但聽她那說話黏糊糊的樣,我是真受不了。”


    “抒凡,劉琴那是極度脆弱,人在精神脆弱無助的時候,說一些哀求,讓人憐憫的話,喊一兩句與身份不相符、過頭的稱謂,你也沒必要就把這些當真了。”


    “我聽起來別扭,你聽起來倒是很習慣、很受用哈。”


    “抒凡,你真是誤解太深了,應對這些債務,我和你一樣的難受。這不特殊時期嗎?俗話說要債要債,花樣百態。”


    “滾,不要臉。”白抒凡抬起右手,手指一彈,把手上的水珠朝孟勻易的臉上彈去。


    “誰不要臉啊?老孟爸爸,一起床就圍著我老媽屁股轉,真沒臊,沒誌氣。”白一龍耷拉著圓溜溜的腦袋瓜,從背後晃了過來,惺忪睡眼,調皮可愛。


    白抒凡回過頭,板起臉:“大人說話,小孩不能偷聽,改改這個壞毛病,趕緊洗漱去,準備早餐,吃好了馬上出發。”


    “呃。”白一龍朝白抒凡扮了個鬼臉,轉身走開,朝衛生間走去。


    說罷,白抒凡又對著孟勻易:“你也馬上消失,以後不許在小孩麵前賣弄你的老男人風情,一龍的很多油腔滑調都是受你影響。”


    玄武門城牆上。


    夜裏的一場小雪,讓這裏空氣濕潤,寒意輕繞。


    一路騎車,一路沿石階上攀,暖流還在白抒凡身上湧動流淌。


    “抒凡阿姨,攀上明城牆,風雨不怕寒。”孟櫻子小跑幾步,攬住白抒凡的胳膊,細嫩的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浩氣和活力。


    白抒凡望著風華正茂的櫻子,心中一陣羨慕欣慰,一陣落寞惆悵。


    孟櫻子踮著腳尖:“抒凡阿姨,生活處處皆美景,你看,腳底下這些小草青苔,在青磚縫間一樣青綠細嫩。”


    白抒凡:“是啊,挺神奇,哪怕就一小撮,它們的生命也能靜靜延續,散發生機,色不頹、根不枯。”


    突然,孟櫻子指著前方:“阿姨,你看前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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