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居住的家中更不用說了,角落裏隨處可見的綠蘿、吊蘭、多肉,廳堂、餐區、過道,萬年青、蝴蝶蘭、紅掌、水仙、百合……


    一年四季,隨季節而變,她總是用這些插花、綠植、盆栽,把家裏打理的生機靈動、相得益彰。


    凡是剛買回家的綠植和盆栽,白抒凡一般都不會直接地就把它們擺到室內該擺放的位置。


    她會把這些剛買回來的盆栽,先擺放到陽台或者明亮通風的窗口,既能避免陽光直射暴曬,又能適當地讓它們享受到自然的陽光清風和雨露的眷顧滋養。


    通過這樣的“馴化”,等過了幾天以後,這些花草也就適應了環境變化,然後再把它們移到想要擺放的位置上。


    她有她的心得,‘鬱鬱黃花無非般若,青青翠竹皆是法身’,植物也是生靈,對於新環境,它們也需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對於這些花花花草草,隻有悉心嗬護,人懂物情,自會換來物通人性。家,才會因此生機盎然,才會讓這家的主人和客人總能如沐春之花園。


    白抒凡看著眼前這些無精打采的花草綠植,一陣難言的心酸頓時湧上心頭。


    孟勻易正斜靠在另一間主臥的大床上看電視,房間的門半掩著。


    白抒凡好像突然想起了該說的事,走到門前,手背在花梨木實木門上輕輕敲了兩響。


    “都正月十一了,你不該去公司走走嗎?”


    頭,仍然斜靠在枕頭上,孟勻易拿起遙控器,按下靜音鍵說到:“我也正在考慮這事,經曆了年前年後這二十幾天,突然,總感覺上班工作已經離我很遙遠了。”


    “怎麽突然會有這種想法?”白抒凡不由地往房間裏麵走去。


    “自從初二夜裏回到老家那時起,我就開始害怕春節假期結束,恐懼上班時間到來。”


    “你這到底是怎麽了?公司那邊不會也遇上什麽難事了吧。”


    “這個倒沒有,但是,我現在害怕見人,害怕走出去遇到同事、領導,害怕遇到所有認識的人。”


    白抒凡在床沿坐了下來:


    “這個我理解,我何嚐又不是這樣。


    換做往年,正月間親朋好友走動聚會,每天都排得滿滿的,而今年,我連手機都不敢看了,隻要一看到朋友圈裏大家發的聚會照片,整個心都快要碎了。”


    孟勻易:“抒凡,我們兩個人以後會不會被這個社會邊緣化了?”


    “不等別人邊緣疏遠我們,我們自己都會逢人便躲,真不想讓別人看著笑話,也真不想讓別人見到我丟人現眼的落魄樣子。”


    “抒凡,沒了世界,我們也不能沒了彼此。”


    “你現在才懂得說這樣的話,以後啊,估計也隻有我們自己這兩個負債累累、窮困潦倒、同病相憐的人,還可以互相憐憫相伴了。”


    “抒凡,隻要有你,多窮都不怕。”


    “你可以不怕,但是我會怕。”


    白抒凡的話,讓孟勻易一時間不知其所雲,他無力且疑惑地看著白抒凡。


    “我不說,你就想不到嗎?”白抒凡費解的問到。


    孟勻易點點頭,隨之又搖搖頭。


    白抒凡:“你這幾天是睡傻了,還是悲傷過度燒壞腦子了?你想過沒有,兒子一龍以後該怎麽辦?這個問題,最近幾天總是讓我越想越怕。”


    白抒凡接著又說:


    “還有,我爸我媽,我也最擔心。


    你說,這事情才剛剛發生,剛剛開始,就已經搭上了你爸一條命,我現在是想想就害怕,這幾天,晚上除了失眠就是噩夢。”


    孟勻易終於明白了白抒凡說的“怕”字。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伸出手,掌心輕輕地撫在白抒凡的手背上:


    “抒凡,你爸媽那邊確實需要更加小心,慎之又慎。


    我們這件事,什麽時候說,怎麽說,問題的嚴重性說到什麽程度?都需要有個過程,方式很重要,告知的步驟也很重要。


    不能再出現一個類似我二姐孟冬那樣子的人了。”


    白抒凡:


    “你二姐和二姐夫在處理這件事情上,的確很不靠譜。


    這種事情,再怎麽樣也都要等我們南京回來以後,約個時間直接來找我們兩商量才對,真不該想把兩個老人家當成她們要利用的工具。”


    孟勻易:“華冬自作聰明,以為爸媽最疼她,拿爸媽來壓我,她就省得在我們麵前自己動口舌了。”


    白抒凡:“說來說去,她還是不相信你,有可能,包括你大姐在內,她們都不相信我們至今真的是虧了四千多萬。”


    “這也難怪,換做你的錢被人欠,別人突然跟你說生意虧了,還不起債務了,你肯定心裏也會有疑惑和不甘。”


    “成王敗寇,自古如此,失敗者的委屈和心酸誰會在乎?就說你大姐吧,前幾天說話時的那種神情,你可能是沒看見,我在一邊旁觀,看得真是有點受不了。”


    “所以說,人不能落魄,一旦落魄了,一切就都沒了,還指望什麽親情友情?還指望什麽繼續維持風光時的那種人際生態?”


    “所以我丟不起這個麵子,親戚們之間隻要一旦傳開,我就隻能天天蒙起臉出門。”


    沉默良久,孟勻易突然說到:“抒凡,我們做個冷靜的分析好不好?”


    “分析什麽?怎麽分析?”


    “兩種情況,一種是卷錢走人,一走了之,任何人的錢一律不還,會是什麽結果?還有一種,照你說的,把至親的錢一分不少都還掉,又會是個什麽結果?”


    再說,從機關單位節後上班的第一天開始,劉琴就催著“東頁”律師事務所的陸律師,讓他敦促法院那邊加快進度。


    律師無非哼哼哈哈地打太極,這讓劉琴和陳小九十分著急。


    無奈之下,陳小九又去找了之前那位據說法院裏邊關係很鐵的老張。


    年前,老張收了劉琴和陳小九一大堆禮物還有一萬元現金,所以,這回接了陳小九的電話,二話沒說,就答應陪陳小九夫妻兩一起去法院那邊走一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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