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冉茹。”張鵬飛說道。


    “哦……”陳雅點點頭,她知道一點冉茹和劉家的事情。


    “她媽媽也病危了。”


    “啊……”陳雅驚呼出聲,“真巧。”


    “天意吧。”張鵬飛拉著陳雅坐在長椅上,身邊走過一隊警衛,麵向他們敬禮。


    “鵬飛,你說爺爺會想她們嗎?”


    “會的……”


    “那當初為什麽趕她們走?”


    “趕她們走是最好的結果,不然……能怎麽辦?”張鵬飛歎息一聲,“你是搞情報的,這還不明白?”


    陳雅點點頭,“我懂了……”她過去了解得不是很多,一聽張鵬飛說到情報兩個字,就差不多全懂了。


    張鵬飛拉住她的手,說道:“幾十年前的舊事了,家裏人都不太了解,現在隻有我最清楚,這也是我的責任。以後有空我們多和冉茹接觸接觸,她很想和你聊聊。”


    “哦……”陳雅點點頭。


    “鵬飛,老爺子……”別墅門一開,張麗站在門口喊道。


    “快走!”張鵬飛拉著陳雅就奔了過去,心往下一沉。


    ……………………………………………………………………………………


    吾艾肖貝放下電話,看向司馬阿木點點頭,說道:“果然是這麽回事!”


    “是劉老爺子?”


    “嗯。”吾艾肖貝點點頭。


    昨天晚上,吾艾肖貝就接到了張鵬飛突然去京城的消息,更知道他是在基層走訪中接了一個電話。他當時就懷疑劉老爺子病危,剛才京城那邊打來電話,驗證了他的判斷。


    司馬阿木有心說兩句,可是一想到已經在世上度過百年的老爺子,俏皮話實在說不出口。那可是一位活成了精一樣的人物,無論好壞,他都值得受到人們的敬仰。


    “這是一位偉大的老人啊!那一批人當中,隻有這一位了,還這麽出色,厲害啊!”吾艾肖貝感歎道。


    “情況怎麽樣了?”


    “不太樂觀,這麽大的年紀了,一點小病就可能要命啊!”


    司馬阿木點頭道:“是的,他這幾年就總生病。”


    “京城已經傳開了,不少人都在等消息……”


    “等消息?”司馬阿木問完就明白了,這個消息對劉家來說可不是好消息。


    吾艾肖貝抽出兩支香煙,扔給司馬阿木一支,說道:“張書記在這個時候搞改革,或許時機不巧啊!”


    司馬阿木會意,說:“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他呢,我們反而能輕鬆了!”


    “你怎麽看他的棚戶區改造方案?”


    司馬阿木搖頭道:“不太樂觀吧,想法是挺好的,可那樣政府不是賠錢了嗎?”


    “這事不好說,就看那塊地能不能賣個好價錢了!”吾艾肖貝在經濟方麵就不如張鵬飛有眼光了。


    “我已經開始準備了,招商引資大會的事要等下個月。”


    “不要急,我們先把手頭的工作搞明白,你有沒有和冷雁寒談?”


    “談過了,她也約了總公司那邊,這周末吧,大概會有人過來。”


    “嗯,到時候你和我一起去,我們好好談談。”


    “省長,”司馬阿木看了眼吾艾肖貝,“有些話我一直想說,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吾艾肖貝笑道:“司馬啊,我們共事這麽多年,你怎麽婆婆媽媽了?”


    “這事不太好說,我先問您一句話,您認為金翔的問題,隻要投產了就能解決嗎?這都幾年了?”


    “這個……”吾艾肖貝心底一涼,隱隱明白了司馬阿木的意思,無奈地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管怎麽說,隻要能夠如期投產,我們的壓力就少一些。”


    “那麽之後呢?”


    “這……”


    “省長,我覺得您現在還沒有足夠認清金翔的問題,這麽說吧,一但這個事爆發,你我……都要完!”


    吾艾肖貝的心砰砰跳起來,他之前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經司馬阿木一提醒,前前後後琢磨了一下,似乎自己確實輕視了金翔這個項目。這幾年算下來,單在金翔這個項目上違規的事情還真不少。


    “那……那你是什麽意思?”吾艾肖貝的聲音顫抖了。


    司馬阿木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線,說:“您想過沒有,張鵬飛明知道金翔有問題,卻一直也沒有動手,為什麽?”


    “這個……”吾艾肖貝猶豫了一下,搖頭道:“他可能了解到金翔這個項目雖然在操作上有些不正當,但是並沒有‘黑錢’的存在,所以……”


    “我覺得不是這樣,”司馬阿木分析道:“他在等著金翔的問題擴大,那時候……”


    吾艾肖貝的思維立即轉動起來,激動道:“你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分析,但如果是真的,那麽……”


    “這就又回到剛才的問題上了,金翔投產就能解決問題了?省長,金翔總部的用意您現在還不明白嗎?您覺得他們是真心要投資嗎?”


    “這個……”吾艾肖貝低頭想了想,“那你是什麽意思?”


    “能斷就早斷,當斷不斷必受其害啊!我看我們應該早點從這個項目中解脫出來!”


    “解脫?”吾艾肖貝滿臉的苦笑,“哪有那麽容易啊,我們現在是身陷其中。司馬,你說的這個事我不是沒想過,可是我們在金翔投入了太多的精力,現在金翔的殼子也支起來了,還怎麽退出?”


    司馬阿木說:“如果您不退出,我敢說不出半年,金翔就有大事發生。張鵬飛肯定不會放過金翔的!”


    吾艾肖貝被司馬阿木說的七上八下的,同過去相比,司馬阿木分析問題的能力提高了很多。他說:“你不是說張書記現在和冷雁寒關係不錯嗎?”


    “冷雁寒和我們的關係怎麽樣?”


    “這……”吾艾肖貝明白了司馬阿木的用意,表麵上看,冷雁寒同西北省委領導的關係都不錯,這幾位主管領導都很關心金翔的事。但是在關心的外表下,大家的目的可不見得相同。


    “省長,聽我的吧,金翔這個事別管了,投入的精力白投,再不退出就晚了!”司馬阿木勸道。


    “你說怎麽退出?”吾艾肖貝有點動心,“我們投入的可不少啊!”


    司馬阿木說:“我知道,所以必須及早想個法子,我覺得應該早點讓金翔的問題爆發!從現在的形式來看,你和我在這個項目上雖然有責任,但並沒有貪贓枉法,對不對?”


    吾艾肖貝發現司馬阿木的目光變得毒辣起來,不禁有些害怕,不知不覺間,他發現自己有些摸不透這位老夥計了。他抬手擦了下臉上的汗,並沒有說話。


    “省長,我們不能讓張鵬飛利用金翔的事要挾我們!”


    “說說你的想法!”吾艾肖貝做出了決定,看樣子司馬阿木為這件事準備了很久。


    “省長,我們不是不能從這個局中跳出來,或許要擦破點皮,但卻可以……”


    ……………………………………………………………………………………


    劉老終於睜開了眼睛,他虛弱的目光望著圍在周邊的人,感覺有些發暈,黑壓壓的全是人頭讓他很不舒服。他想揮手讓大家離開,可手卻沒有力氣抬起來。他想張口說話,發出的唔唔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清楚,這還是自己嗎?


    有那麽一瞬間,劉老感覺很沮喪,人躺在這裏不能動,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可是漸漸的,他聽到了周圍人的聲音:“爸爸”、“爺爺”……


    大家都在呼喚他。


    “嗯……”劉老想點點頭,可是他的頭隻是稍微地晃了一下。


    “爸,你聽到了?”劉遠海很激動。


    “首長,你們請等一下……”主治醫生上前在劉老的胸口撫摸了幾下,然後拿下劉老嘴上的氧氣罩,輕聲道:“老首長,您不要著急,請試著慢慢呼吸……”


    劉老試著動了動,臉色恢複了一些紅潤。


    “很好!”主治醫生很激動,“來點水……”把他的床搖了起來,讓他靠在後麵。


    護工送上白水,放在劉老嘴邊喝了一點。


    “首長,您能說話嗎?”


    “我沒死?”劉老喝了點水,感覺也有力氣了。


    “太好了,沒事!”劉家人都鬆了一口氣。


    主治醫生的臉上也有了喜色,說道:“大家別讓老首長太累,他需要休息,說幾句話就好了。”說完先退了出去。


    “爸……”劉遠山和劉遠海先撲了上來。


    劉老在眾人的臉前掃了掃,欣慰道:“都在啊,很好,我沒事,你們先出去吧。”人太多,讓他感覺很壓抑。


    “鵬飛留下,我有話說。”劉老又說道。


    劉家子弟有些羨慕地看了眼張鵬飛,但沒有不滿,他們都明白張鵬飛將來是劉家的家主,或許爺爺有事情交待。


    房內隻剩下劉遠海、劉遠山還有張鵬飛了,劉老緩緩說道:“我沒死,但也活不長了,這次……我明白,你們做好準備吧。”


    “爸……”劉遠山哽咽了。


    “沒事,我沒什麽放不下的,一切都很好。”劉老看向張鵬飛:“西北的事慢慢搞吧,不要因為我拖累了你!我死了好啊,死了對你們有好處,今後就看你們的了!”


    “爺爺……您放心。”張鵬飛握住了老爺子的手。


    “我醒來就是想告訴你們,就是這麽死了也很好,我……沒有任何的遺言要交待,我高興……”沒說幾句話,劉老看樣子很疲憊,仿佛又要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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