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疑點,”張鵬飛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四周,就好像是一位普通的遊客。他說:“張九天從給我打第一個電話開始就知道我們在查他們,而今天晚上……也肯定知道我們在這裏安排了很多人,在這種情況下還敢來……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按照常理推斷,他即使有膽子見我,也不可能提前把見麵地點告訴我,這不是給了我們安排的時間嗎?難道不是嗎?”


    兩人點點頭,這確實極為不正常,對方為何如此有底氣?林輝想了想,說道:“他是不是覺得手機裏的相片就可以完全製約領導?所以才有底氣?讓您幹什麽您就得完全聽他們的?”


    “不會,”張鵬飛搖搖頭,“事情沒那麽簡單。”


    “是的,這些情況對方一定會想到的。”彭翔點點頭。


    張鵬飛接著說道:“第二個疑點,他們約我出來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麽?很明顯,表麵上看……西洪設了一個局,我和張九天是互相吸引,如此一來他們的這個局才能成功,我才能出現。但是我們不得不好奇他要求張九天見我的真實用意是什麽?而且即使他有什麽目的,憑什麽相信我一定會聽張九天的?”


    彭翔點點頭沒說話,事情好像比他們相象中還要複雜。


    林輝說道:“那會不會是他想讓張九天直接對您……”


    “直接幹掉我嗎?”張鵬飛微微一笑,擺手道:“那更不是了,如果隻是為了幹掉我,那就沒必要精心設下這個局了!總之……這件事有疑點啊!”


    彭翔發現領導的表情不太對,壓低了聲音說道:“您心裏是不是已經有了答案?”


    張鵬飛搖搖頭,拍著他的肩膀說:“我也不能確定,總之疑點太多了,我們都小心點!”


    三人邊說邊走,已經來到了廣場中央,此時人群正圍著中間的木柴架子,看樣子篝火準備點燃了。張鵬飛看了眼手表,距張九天約定的時候還有一會兒。彭翔和林輝的眼睛一直注視著左右,他們都知道這一路都有人跟著,自己人的包圍圈在漸漸縮小,這些人的目光都盯在一個人的身上,隻要領導稍微碰到一點危險,他們就會出手協助。


    三人在附近隨便地轉了轉,並沒有發現可疑人物。


    “人怎麽還沒有來呢?”林輝焦急地看著手表,“他不會不來了吧?”


    “慢慢等等,這也是難得的場麵了,看看……”張鵬飛指了指篝火,笑道:“我記得當年在大學的時候參加過一次……”想起這事,他就不禁想到了李靜秋,那時候兩人還在一起談戀愛呢。


    彭翔和林輝哪有心情欣賞金沙百姓的節日,都是一臉的緊張。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還吸引了不少的遊客。正中心被圍起來的空地上,正在舉行著一種祭天的儀式,有一些穿著傳統服裝的男人在祭台周圍跳著一種奇怪的舞蹈,嘴裏還念念有詞,完全是他們聽不懂的語言。祭台上擺著各種供品,牛頭、羊頭等等。


    那些男人跳完舞之後就跪在了祭台麵前,而現場的所有金沙百姓也匍匐跪地,模樣十分的虔誠,就在這時候,有一位男人走到前麵把篝火點燃了。


    “蹲下……”張鵬飛拉著身邊兩人。


    彭翔和林輝都依言蹲下了,原本還有一些不明所以的遊客,但是在導遊的講解下也都跪在地上祈禱,當然,也有一些沒跪下的人。等祭台前麵的男子們起身後,其它群眾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麵前是熊熊燃燒的篝火,那群人在祭台麵前念念有詞,大概幾分鍾之後,他們又圍繞著篝火跳起來,而其它金沙的群眾也自發地圍成大圓圈繞著篝火狂歡。人群中很自然地分成了兩夥,一夥是金沙當地人,另外一夥便是遊客了。張鵬飛幾人走到遊客堆裏,就像普通人一樣欣賞著當地人的狂歡。


    “時間過了……”林輝焦急地說道。


    “慢慢等。”張鵬飛拍了拍林輝的肩膀。


    彭翔指著人群問道:“齋節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節日?”


    張鵬飛解釋道:“算是一種祭天的儀式吧,祈禱明年風調雨順,大概就是這麽個意思。”


    “祭天?”彭翔看了眼祭台上麵的供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真熱鬧……”林輝盯著眼前的隆重場麵說道。


    “是啊,到是不錯的場景!”張鵬飛也認真地欣賞著,這時候懷中的手機響了,他以為是張九天打來的,便掏出來接聽,結果一看是陳雅的號碼。


    “老婆……”


    “他還沒有出現對不對?”


    “嗯,也沒有聯係我。”


    “再等等看吧,他一定會出現的。”


    “老婆,你在哪兒?”張鵬飛四周看了看,並沒有陳雅的身影。


    “我就在你的不遠處,你看不到我的。”


    “你沒有去抓西洪嗎?”


    “飛虎他們在那裏,我不放心這邊,所以就……”


    “我沒事的。”


    “先這樣吧,我再搜索……”陳雅掛上了電話。


    張鵬飛收好手機,看向彭翔和林輝說:“我們也四處走走,別在這裏傻站著。難得出來一次,這裏的活動又這麽多,都看看……”


    兩人都苦著臉,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領導還有心思看這些。可是他們也知道此時想太多也沒用,主動權掌握在對方的手裏,張九天沒有出現他們也不能離開。


    張鵬飛圍著中心廣場繞起來,廣場的占地麵積很大,隻是過於陳舊,腳下的地磚已經開裂了,垃圾遍地都是,打掃得也不是很幹淨。張鵬飛並不是單純的散步,一邊走著一邊考慮著金沙未來的市容建設,漸漸思路就放在了金沙的發展上麵。


    廣場上的群眾還在舉行著活動,篝火正旺,把這片天地都映紅了。張鵬飛繞了一圈,然後站在篝火的麵前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表情肅穆。


    “快八點了……”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輝輕聲嘟囔了一聲。


    張鵬飛點點頭,苦笑道:“張九天在玩什麽?”


    彭翔注視著篝火和人群,思索道:“他為什麽要拖延時間呢?我想……有一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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