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陷入回憶,想起當天發生的事,停頓了一下。


    “您看到凶手了是嗎?”菠蘿連忙問道。


    刻骨銘心的畫麵又出現在眼前,女人深吸一口氣,眨眨眼,說了下去。


    “我還沒跑到屋裏呢,就聽我兒子哭了起來,一下子我腦袋都炸了,跑到屋門口的時候,就聽到我男人在屋裏喊我的名字,我答應著打開門,我看到……唉……我是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那個場景啊……”


    “玻璃全碎了,玻璃碴子掉了一床,小花她男人像個鬼一樣,滿頭滿臉都是血,手裏拿著把刀,抓著我男人,正把刀往他身上捅……我兒子跪在床邊哭,那時候我男人還沒死,還在用手往外爬,我以為他求我幫他,我當時嚇得隻想掉頭就跑,整個人都懵了,結果他爬到我們兒子旁邊,使勁把他往外推,還斷斷續續地叫我,我就明白了,衝過去抱起我兒子,轉頭趕緊跑了,門也沒敢關,硬是在祠堂躲了一宿,結果第二天,我男人和小花男人的屍體竟然一塊被送過來了……”


    “跑了?”楓糖難以置信地眯起了眼睛,“你就把你丈夫自己丟在家裏了?”


    “我有什麽辦法?”女人拍了幾下自己的大腿,“他那個樣,一看就是活不成了,我還得活,我兒子還得活呢,不然要和他一起死在那兒嗎?”


    “那小花丈夫又是怎麽死的?”道長聽聞女人看到了兩人屍體,趕緊湊近問道。


    “我就看了一眼,就跑出去吐了,”女人眼神渙散,用力搖頭,“就看見倆人的身上全是血,太慘了,太慘了,我兒子一下子就嚇暈了,村裏人看見我們躲在神像後麵也嚇了一跳,沒讓我們細看,就給趕出去了。


    “你們村裏……死了人都要往祠堂搬是嗎?”楓糖問道。


    女人猶豫了一下,措了一下辭,“村裏好死的人都是直接埋了,像他們那樣死得慘的,還有外來人,都是被火蓮燒成灰再埋……”


    菠蘿忙問,“火蓮又是……”


    “是祠堂後麵的爐子啊,”女人詫異於他們都不知道這理所當然的答案,“村長給起的名字,說是慘死的人被火蓮安撫以後,也能像其他人一樣安息了……”


    “那……那兩個人也被火蓮燒了嗎?”小瀾輕輕問道。


    她忽然想到了,爐子裏的戒指。


    “對啊,”女人小心翼翼地看著這個似乎還未成年的小姑娘,“死得太慘了,村裏人不想讓這事傳出去,就匆忙打了兩口棺材,沒幾天就送進火蓮了。”


    “大姐……”小瀾沉思再三,還是問出來了,“請問你的丈夫,戴戒指了嗎?”


    “戒指?”女人仿佛沒聽清般,疑惑地重複了一遍,“我們這兒哪有那東西啊,那都是城裏人搞得花樣。”


    戒指不是村裏人的。


    小瀾看向道長,正對上道長同樣篤定的眼神。


    輪到道長張口,“大姐,除了這兩個人,最近那火蓮還燒過其他人嗎?”


    “其他人?……”女人皺著眉頭思索了幾秒,隨即搖搖頭,“火蓮得有挺久沒燒過了,火蓮是村裏的大標誌,一點火,全村人都能看見那煙,他倆之前,還真是好久不見火蓮的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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