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房間內越聊越歡,似乎完全忘記了還有個同伴在隔壁的小黑屋裏關著呢。


    腦洞越散越大,但關於如何進入下一個房間的線索,則完全沒有。


    終於,有人意識到,他們的進度實在是太慢了。


    這個人,是中控。


    “下一條線索已開啟,下一條線索已開啟,”道長口袋裏的對講機忽然響起,“玩家請在當前房間中尋找線索,玩家請在當前房間中尋找線索。”


    “她說開啟了新的線索,”茉莉看向其他人,“什麽時候開啟的?”


    大家紛紛搖頭。


    要是知道線索是什麽時候開啟的,會沒有發現開了新線索?


    好在這房間裏燈火通明,沒一會兒,他們就看出了和剛才不同的地方。


    門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棋盤。


    幾人聚到門邊,一同看向那裏。


    有些像是華容道,棋盤裏的積木則變成了二十六個大寫字母,出口也變成了一左一右兩個。


    “哦,這是個兩位的密碼。”茉莉說道。


    解開密碼,就能出去。


    “我們先想想密碼是啥。”秦音蹲在最底下,仰頭問道。


    兩個字母。


    “夢麗。”所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應該就是ml,夢麗的名字。”喬念指了指棋盤。


    道長和茉莉開始移動字母。


    挪機關倒是不難,很快,m就被推進了左側的出口。


    字母後麵的凹槽處,亮起了一點小小的綠光。


    接下來更簡單了。


    l歸位。


    “咯噠!……吱——”


    門開了。


    門外,一片漆黑。


    “道長!你們終於出來啦!”傻子雀躍的嗓音從黑暗的右手邊響起。


    “傻子!”


    道長率先進入黑暗,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那扇門在身後悄悄合死了。


    “傻子哥?你怎麽蹲在這兒?”小瀾端著蠟燭看向地上的傻子。


    “我……小瀾!小心!”


    一陣冰冷。


    霎那間,一雙手,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啊!——”喬念和茉莉的尖叫。


    那雙手很快拿開了。


    出現在小瀾眼前的,正是文學軍npc那張沾滿了鮮血的猙獰的臉。


    小瀾的腳出奇地穩,似乎被什麽東西釘在了地上。


    她倒吸了一大口冷氣。


    眨巴眨巴眼睛。


    誒?這不就是人嘛?


    雖然呲著牙,還沾著血,但說到底,這也是張人臉。


    自己一直在怕的,就是這東西?


    縈繞在心頭的恐懼似乎一點點消散了。


    但在旁觀者眼裏,小瀾瞪著眼睛,縮著脖子,一動不動地盯著麵前的npc,看上去完全是一副失去了行動能力的模樣。


    npc見這人膽小,可以一嚇,連忙舞起手中的長棍吼叫起來。


    但小瀾已經不怕了。


    看清了就不怕了。


    “文學軍,”小瀾的喉嚨還有些發啞,“那些人都是你殺的嗎?”


    棍子停在半空。


    “那些人……”模糊的字句從npc的嘴裏冒出來,“那些……”


    “你殺了人?還是你看見了別人殺人?”道長追問。


    “我……我……”


    npc的身體開始顫抖。


    “我沒……我沒殺人……”


    這npc演技倒很好,讓人看得心也揪了起來。


    “那是誰殺的?”茉莉也問道。


    他們不知道這個環節是否可以質問npc,也不知道npc會不會給他們答案,雖然問出了口,卻沒抱什麽期待。


    但文學軍卻猛地停住了顫抖的身子,提著棍子唰地扭過身。


    “我沒殺人!是他!是他殺的人!”


    他指向了傻子。


    說完,文學軍便一把丟掉棍子,尖叫著拉開了前一個房間的門,衝了進去。


    待他們追過去時,門已重重合上,重新鎖死了。


    庭院裏一片寂靜。


    幾人的視線回到傻子身上。


    “你殺的人?”


    “我……我殺什麽?”傻子結結巴巴地反駁,“而且我不就是文學軍嘛,那他說的還是他自己。”


    道長托起下巴沉思了好一會兒。


    “其實我早就在想了,如果我們是以姓名牌上的人的身份來到了這裏,那為什麽這裏還會出現和我們共用身份的人呢?”


    小瀾點了點頭。


    說下去。


    “現在看來,有可能這娃娃,其實才是我們的本體,”道長舉起手中的娃娃,“他們都被娃娃取代了身體,所以現在他們都死了,而我們,成為了他們。”


    小瀾看了看手中的娃娃。


    碧藍的玻璃眼珠,在蠟燭燈忽明忽暗的光照下,似乎在轉動。


    這才是我的本體?


    “什麽意思?”傻子的話打破了沉默,“好抽象,我聽不懂。”


    畢竟傻子剛才沒聽到他們的討論。


    幾人把剛才的話給他重複了一遍,這下子,整個屋子都沉默了。


    “所以——”寶木瞅了眼同伴,“我們現在要幹嘛?”


    “問得好,”秦音拍拍他肩膀,轉而麵對道長,“就算是娃娃,我們也得出去吧,神娃成精了也是會餓的,小瀾那肚子都叫了好幾個房間了。”


    小瀾又捂住了肚子。


    “這兒是個院子啊,”茉莉拿著蠟燭四望,“就一棵樹,還是個歪脖的。”


    “這裏肯定沒死人了吧。”喬念叉起腰。


    “沒有死人,但有可能死過人。”


    道長站在了那棵樹下麵,微微踮起腳尖,從樹杈上取下了什麽東西。


    “啥呀?”


    道長把娃娃夾在胳肢窩裏,另一隻手拿著蠟燭燈照向那東西,“是一撮頭發。”


    女孩子們紛紛後退了半步。


    “別擔心,是假的,”道長笑了笑,“手感不好,不像人的頭發。”


    “如果真是人的頭發那才嚇人好嗎?”


    “傻子,寶木,拿著蠟燭過來看看。”道長衝二人說道。


    幾盞蠟燭一塊照向道長所指的位置——那根樹杈。


    “有勒痕!”寶木喊道。


    傻子的表情也凝重起來,“這怎麽回事?”


    “很簡單啊,”秦音抖著腿,“有人在這兒上吊了唄。”


    “上吊!”茉莉和喬念震驚道。


    “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秦音瞟了眼她們,“看到歪脖樹,不應該第一時間就想起上吊嘛。”


    上吊。


    小瀾回憶起前麵的房間裏,那具縊死在衣櫃裏的屍體。


    劇情裏的對話。


    矛盾、困惑、離奇之處。


    “夢麗!”小瀾揚起小臉,“死在這兒的是文夢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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