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刹那,陳秋雨同魔國諸位將軍身形同時暴退數十丈,饒是如此,有一位將軍手上,還是被凍氣所傷,半條手臂瞬間凍僵!


    “寒冰真氣!”


    陳秋雨厲聲喝道,出手如電,啪啪啪同時點中了那位將軍幾處要穴,防止凍氣繼續擴散。


    片刻之後。


    “截了吧,斷了。”


    陳秋雨緩緩搖頭,臉色陰沉至極。


    那名將軍臉色蠟黃,冷汗涔涔。


    身為一名將軍,尚未陷陣,卻先失一臂,這是何等奇恥大辱。


    即時他硬著頭皮活下去,回到魔國,麵對魔尊大人,最終也是一死。


    千百年來,放眼整個魔國,從未出現過將軍未上戰場先缺一臂的情況。


    “吼啊——”


    “什麽人!鬼鬼祟祟,縮頭烏龜!有本事出來,跟你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那名將軍回頭望向古林的黑暗處,仰天厲吼。


    “這這這這。”


    “雨大人,這江麵最起碼數公裏寬,單憑寒氣封凍江麵,這簡直聞所未聞...”


    “依我看,會不會是什麽天然異象?”


    另外一名將軍顫聲道。


    正在魔國諸將猶疑不定之時。


    古林中,緩步邁出一道模糊的灰影。


    他邁步的姿勢平淡無奇,看上去,感覺不到任何氣息,看上去,不過是一名普通人而已。


    隻不過。


    他就那麽大搖大擺的從眾人麵前走過,包括陳秋雨在內,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製止。


    不是他們不製止,而是看似平淡的一步,卻如同鬼魅般迅速,仿佛他的身體已經與天地融為一體,沒有任何外力約束。


    眨眼之間。


    人已經沿著江上的冰麵,消失在了大江對岸。


    一步。


    兩步。


    三步。


    沒有看錯,隻用了三步。


    魔國諸將的臉上,除了不可思議,滿滿的全都是尷尬。


    風,沒有方向的吹來。


    很久以後。


    “多年未曾踏入商朝,不曾想,在這朝哥城外,竟有隱世高人出沒,想必也是衝著金殿之巔一戰去的。”


    陳秋雨麵色凝重:“不過,以這位高人的修為,從城門正麵突破應該易如反掌,之所以選擇‘一念凍江’,想必是有意出手相助,看來,這個高人,應該不是太子的人。”


    眾位將軍聞言臉色都緩和了下來。


    如果有高人暗中相助,那他們此次朝哥行動的成功幾率便大大增加。


    頓了一下,陳秋雨下了命令。


    銷毀臨時大帳,所有人全部喬裝成商朝官兵打扮,趁著淩晨,摸入城內。


    ....


    朝哥城作為商朝曆史最悠久的城池,占地超過數十萬平方公裏,除了深厚的文化底蘊,這裏更是武者橫行的地方。


    尤其是在魔國大戰以後,朝廷目睹了那些修行大能在兩國戰爭中以一己之力對抗百萬魔軍、力挽狂瀾的恐怖實力之後,更是全方麵加強了這方麵的政策。


    屠夫一躍,封侯拜將。


    近十幾年來,這種從凡人搖身一變,成為一方諸侯的例子,在朝哥城已經屢見不鮮。


    事實上,彪悍的朝哥人十分團結,他們從來都沒有懼怕過什麽。


    即便是當年的魔國大軍入侵。


    對他們來講,最多也不過是殺人頭點地的事情。


    但是。


    如今的朝哥城內,卻是氣氛緊張。


    甚至往日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每個行走在路上的朝哥百姓,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他們最敬仰的商朝大帝,正在跟自己的親兒子——太子趙高進行一場父子之間的奪權大戲。


    不管誰贏誰輸,對於整個大商朝,對於黎民百姓,都是巨大的損失。


    而眼下最讓人關注的,便是兩日後,金殿之巔的一場決戰!


    這件事情,如今不僅在朝哥城,甚至整個大陸,也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屆時,來自大陸的各方大宗大派,各種大小勢力,都會集結在皇宮金鑾之下,見證這一場慘烈的決戰。


    事實上,早在西境府白崇文叔侄女二人奔赴武當之前,天下各派就已經收到了相關帖子。


    隻不過。


    作為道派的代表,與少林齊名的武當,被道宗代替了。


    趙信並不知道,當初‘論道’一事之後,表麵認輸的道宗,其實已經對武當恨之入骨,若不是要處理太子的事情,恐怕武當已經不再像往日一樣安全太平...


    “十幾年不回來,朝哥城,還是那麽繁華...”


    “隻是,金殿之巔一戰,說到底隻不過是兩個非官方人物的生死較量,竟能引起如此大的轟動,看來,必定有幕後推手。”


    感受著周圍擠擠攘攘的風土人情,趙信穿梭在條條街道中。


    事實上,金殿之巔一戰,引發了一係列連鎖反應。


    其中就包括賭坊。


    美酒、女人和賭,大多時候都是有錢人的標配。


    此刻,趙信便停留在朝哥城內最大的天威賭坊裏麵。


    篩子、牌九、紮金花...


    應有盡有。


    趙信越過嘈雜的人群,來到了一處叫嚷聲最厲害的地方。


    賭桌周圍,密密麻麻圍著不下百人。


    他們手中緊緊捏著銀票,目不轉睛的盯著賭桌,麵色緊張。


    到底押誰贏?


    這是一個問題。


    其中,壓陽不違贏的一方稍微占據上風。


    壓飄渺城主贏的一方稍微劣勢,但相差也不大。


    但是。


    隻在賭桌的最中間,寫著‘和局’的地方,竟是一兩紋銀都沒有。


    “諸位!”


    莊家操著破鑼嗓音喊道:“兩日後,大決戰就要開始,抓緊時間買定離手了!多買多賺,搏一搏,單車變轎子咯!”


    離賭桌最近的地方,立著一名十幾歲的少年,臉色蒼白,手中握著僅剩的三百兩銀票,目光流動,似乎在做最後的考慮。


    他已經在這裏賭了一天,也輸了一天。


    因此他的心情不太好,看著他野獸一樣的目光,就連邊上的彪形大漢都躲的遠遠的。


    什麽朝局大事,什麽金殿之巔大決戰,跟他毫不相幹。


    他不遠萬裏從天妖山趕來,隻是為了賺一筆錢回去。


    一路趕來,一路斬殺野獸,到達朝哥城以後,一共賣出去一千兩,輸了七百,還剩三百。


    眼前這場賭跟平時即壓即開的賭局不一樣,它在今天封盤,兩天後開局。


    隻不過,誘惑很大。


    陽不違一方,一比二十。


    也就是說,贏了,他將得到六千兩。


    飄渺城主一方,一比一百。


    也就是說,贏了,他將得到三萬兩!!


    差距如此之大,顯然,大部分人,看好陽不違贏。


    他不知道陽不違何許人也,但就憑賭注來看,陽不違似乎比飄渺城主厲害。


    思來想去,他最終將銀票遞向陽不違的方向...


    正在此時。


    “壓和。”


    一聲平淡的聲音,從耳後傳來。


    少年回頭,看到了趙信。


    “壓和?你當我是白癡?”


    少年盯著趙信,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野獸般的寒光。


    生死對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哪裏會有‘和局’一說?


    這是白癡都知道的常識。


    事實上,從趙信進來的那一刻,他便注意到了這個少年。


    他從這個少年身上,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是一種久違的親切感。


    “聽我的,壓和,一定中。”


    趙信再次提醒道。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不壓?”


    少年怒道。


    “我沒錢。”


    少年正要發作,誰知趙信忽然不知用了什麽手法,瞬間將他手中的銀票搶了過去,一把全壓到了‘和局’字眼上。


    轟!!!


    整個賭坊爆發出一陣大笑。


    他們還從未見過這麽白癡的人。。


    少年臉色通紅,手臂上青筋畢露。


    他猛然回頭,卻發現趙信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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