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澤身上有龍血的味道。


    血統層級大概是a級,也許是還沒有通過靈視覺醒的緣故,所以並不活躍,從感覺上來說非常微弱,也難怪路明非沒有察覺。


    但顧北確確實實嗅到了那股味道。


    不過顧北也沒有感覺奇怪,這是非常合理的現象。


    路家世世代代都是混血種家族,雖然家族在一百年前的那場戰爭中被覆滅了,但是家族成員還在,血統還在。


    有血統,就有傳承。


    路明非的曾祖路山彥,祖父路俊彥,老爸路麟城,還有路明非本人,外加一個疑似混血種的叔叔路穀城——其實現在基本可以確定了。


    這群人裏除了血統未知的路穀城,其餘人當中血統最差的是祖父路俊彥——隻不過是區區a級。


    好吧,其實這對於普通混血種來說已經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程度了,但在路家隻能墊底。


    由此可見路家血脈的強橫程度。


    而路鳴澤,作為路家的一員,有血統是正常情況,倒不如說,路鳴澤沒有血統才見鬼了。


    如果路鳴澤沒有血統的話,那路穀城就該考慮一下帽子的問題了——因為嬸嬸確實是徹頭徹尾的普通人,比蘇小妍還純粹的那種。


    蘇小妍雖然血統低到了絕對無法覺醒的程度,但好歹祖上也是蘇家,就算再怎麽接近普通人類,也多少帶一點混血。


    但是嬸嬸……往上倒八代都是普通人,連個混血種的親戚都沒有。


    所以如果路鳴澤沒有血統,那他多半是嬸嬸和別人的——不過這基本不可能,嬸嬸是潑婦了點,但是這種女人一般也是最傳統的,清白幾乎比她們的命都重要。


    所以路鳴澤板上釘釘是路穀城的孩子,所以他一定有血統。


    邏輯鏈閉環了。


    而顧北交給嬸嬸的那枚徽章,確實可以替代推薦信,讓路鳴澤去上劍橋大學——但那隻是徽章的眾多功能之一而已。


    徽章本身就代表了一種身份。


    隻要戴著徽章的人,就是卡塞爾學院的人,而卡塞爾學院的人,自然是具備特權的。


    所以拿徽章去上劍橋才是虧大了。


    顧北留下這個徽章的真正意義,是告訴卡塞爾的招生辦,讓他們留意這個人,有可能覺醒高位血統。


    這是卡塞爾學院的教授的特權。


    雖然顧北隻是編外教授,但那也隻是職位上的問題,和權利無關。


    「也就是說,路鳴澤也會去卡塞爾?」路明非咂咂嘴,充分感覺到了什麽叫世事無常。


    前幾天他還覺得自己是哪都通的員工,卡塞爾學院的新生,同時位於異人界和混血種界的超級新人,很可能要和叔叔嬸嬸堂弟說再見,因為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結果這才沒幾天,顧北就告訴他,他們一家都不太正常。


    哦,除了嬸嬸。


    好歹嬸嬸還是個正常人。


    路明非鬆了口氣,放下心來。


    不過轉而他就反應過來:「你說叔叔也是混血種。」


    「基本可以確定,」顧北點了點頭,「但是沒證據。」


    「所以你這次來是想確定叔叔的身份?」


    路明非頓時明白了剛才顧北在叔叔嬸嬸家中的一係列奇怪的舉動。


    「嗯。」顧北點了點頭。


    路明非又問:「那結果呢?」


    顧北攤了攤手:「沒有結果,沒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也沒有見到本人——其實見到本人我就能確定他的身份了,但是他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樣跑了。」


    「這……應該是個巧合吧?」路


    明非有些不確定。


    顧北白了他一眼:「你說呢?」好吧,這件事可能是巧合,但這件事是巧合有點不太可能。


    不過路明非總覺得有些難以想象。


    路明非是見識過混血種的,好的壞的,正常的失控的,國內的國外的。


    他自己殺死的死侍也不少了。


    隻是他怎麽也想象不到,那個和和氣氣囉囉嗦嗦,身材還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居然和楚子航凱撒這種精英相提並論。


    然後他試著想象了一下中年發福的楚子航和禿頂的凱撒坐在辦公室敲鍵盤的模樣……好吧,那畫麵太美了。


    「不對不對,」顧北搖著頭,一手刀切在路明非的天靈蓋上,「不要拿楚子航和凱撒這兩個人來對標,因為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路穀城——也就是你的叔叔,他的血統等級應該和你爸爸一樣。」


    「……s級?」


    「沒錯。」這個世界瘋狂過頭了。


    路明非自己也是s級,他嚐試把自己代入中年路穀城,坐在辦公室敲代碼……


    算了,畫麵更美了。


    不過顧北這麽一提,路明非突然注意到一個盲點。


    路家直到今天為止,活著的一共有六個人,其中路麟城、喬薇尼、路明非三個都是s級,路明非還是極其特殊的那種s級,路穀城和路麟城一樣是s級,路鳴澤因為嬸嬸的原因所以血統弱一點,是a級。


    一家六個人,五個混血種,四個s級。


    這t什麽家庭?一家龍族?


    瑪德,八大君主就比他們多仨,而且還不一定有他們這群人能打。


    他們這邊還有好兄弟顧北和外掛小惡魔。


    路明非想到這裏,突然感覺屠龍這種事情也不是那麽難——隻要他們一家老小齊上陣,八大龍王一人一個都能拿捏了。


    多出來的一個送楚子航當老婆。


    哦,不,其實這麽算的話,龍王已經沒有八個了。


    諾頓、芬裏爾、耶夢加得是自己人,康斯坦丁雖然還沒蘇醒,但他是諾頓的弟弟,也算自己人,貝希摩斯已經被搞死了。


    八大龍王隻剩下三個,就算加上複活的黑王也才四個。


    正好讓路家的s級一人一個。


    「需要我幫你試探一下叔叔嗎?」路明非問道。


    顧北搖了搖頭:「你還是專心準備過幾天的任務吧,行李都收拾好了?」


    五大家族的總部分散各地,哪都通這次的行動是全國同步,由當地的哪都通分部作為支援,再由總部派遣的各路高手作為主力,攻破各大家族的巢穴。


    因為是集體外出執行任務,所以走的是哪都通的貨運渠道,這樣也能將人員的調動保密,防止五大家族事先察覺到端倪。


    「已經收拾好了。」路明非點點頭。


    話題到這裏就沒有再繼續下去。


    兩人在路口處分開,各回各家了。


    顧北轉過頭,看著路明非遠去的背影,心裏還是有些疑慮。


    他總覺得路明非有點不太對勁。


    但是他又不會讀心術,藍手他也很少會對身邊的人使用——這算是顧北為數不多的原則了。


    「看來需要提醒花姐注意一下……」


    希望不要出意外吧。


    顧北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入夜——


    月明星稀,照的大地一片銀亮。


    雪已經被掃起來了,露出了堅實的地麵,地麵上凝結著一層薄冰。


    老款的奔馳s280踩著冰麵駛進小區,因為沒有綁防滑鏈,所以車子行駛得


    格外小心翼翼,用了好久才停到一棟樓下。


    路穀城把煙蒂丟出窗戶,點點火星在冰麵上熄滅。


    他打開車門,在車外裏坐了一會,散了散身上和車裏的味道,這才把車子鎖好,披上車衣,然後上樓。


    一進門,一股香氣撲麵而來。


    「回來了。」嬸嬸正好從廚房出來,手裏還端著兩盤菜,「別站著了,趕緊洗手吃飯。」


    說著,嬸嬸把菜放到桌上,轉身又跑去廚房端菜去了。


    身後突然響起的腳步聲讓路穀城肌肉一緊,他回過頭去,看到抱著一箱啤酒的路鳴澤正站在他身後。


    「爸,你下班了。」


    路穀城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今天他有點神經過敏,總感覺身份可能要暴露,一整天緊繃著神經,難免有些驚弓之鳥。


    「誒,下班了。」


    路穀城也趕緊脫了外套換上拖鞋,走進房間洗手幫忙。


    路鳴澤跟在他後邊搬著啤酒進屋,然後也一起幫忙。


    三人來回好幾趟,把小小的餐桌擺的滿滿當當,三人各自落座,路穀城認真數了數。


    紅燒雞塊、燉鴿子、虎皮豆腐、魚咬羊、豆角燒肉、脆千張……


    這一大桌子,整整十道菜,有的菜的食材還是自己老婆原本準備著留著過年做年夜飯用的,結果今天就被端到餐桌上了。


    而且老婆還破天荒的主動買了一箱酒。


    要知道老婆可是一直都嚴格控製著自己喝酒的,雖然不至於滴酒不沾,但絕對沒辦法像楚天驕縱情豪飲。


    今天這是怎麽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路穀城本能覺得這事和顧北有關,他也沒憋著,想問就問:「孩子他媽,今天怎麽做這麽多菜?是有啥大喜事?」


    「嘿嘿……」嬸嬸神秘笑笑,「咱家鳴澤的未來,有著落了。」


    「?」


    路穀城不明所以,但他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了。


    因為嬸嬸從圍裙的口袋裏,掏出來了一枚徽章!


    一枚半朽的世界樹!


    一枚卡塞爾的校徽!


    路穀城的瞳孔驟然收縮,然後又迅速恢複。


    這東西怎麽會……顧北!


    一定是顧北給他們的!


    不過他的目的是什麽!?


    他在威脅我?


    還是暗示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路穀城心中思緒萬千,表麵上卻不動聲色,佯裝不知道:「孩子他媽,這是什麽東西?」


    「這個?」嬸嬸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這個是能讓你兒子有個光明前程的好東西!」


    嬸嬸哈哈笑著,把今天路明非的美國同學到訪的事情說了一遍。


    中間路鳴澤偶爾也穿插兩句,說顧北曾經在仕蘭中學怎麽怎麽樣,自己以後也要怎麽怎麽樣之類的話。


    路穀城聽得心驚膽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說什麽?


    說顧北這人不是個好人,不要走太近?


    別鬧了,在顧北去卡塞爾之前,他和顧北的交情也不淺。


    說顧北殺了不少人?


    這雖然是事實吧,但也要有人信啊,一個大學生能殺多少人?


    說顧北不是正常人?


    這話說的,他怎麽就知道人家不是正常人?


    他隻能閉著嘴,默默聽著嬸嬸在那一個勁的說。


    末了,嬸嬸總結道。


    「那個小顧說,他們校長是劍橋大學的優秀畢業生,而且卡塞爾學院現在也是劍橋大學的兄弟院校,隻要拿著這個


    徽章,鳴澤就能去劍橋讀大學,以後鳴澤也是美國留學生了。」


    路穀城聽著,忍不住腹誹:何止,他拿著那個徽章,基本能在美國橫著走了,就算去紐約銀行無信用卡透支一百萬別人也不敢說啥。


    想是這麽想,話不能這麽說,他問到:「這東西……靠譜嗎?」


    天上不會掉餡餅,這是天朝人都懂的道理,但真有東西從天上掉下來,大家都希望是個餡餅。


    嬸嬸當然也是這麽想的:「我一開始也不信,但是這個徽章後邊還有一個……一個……那個什麽……」


    「網址。」路鳴澤提醒道。


    嬸嬸一拍大腿:「對,網址,就是他們那個卡塞爾學院的,我用電腦看了,人家那個學校真的好,直接把山圈起來蓋學校,可氣派了,還有很多老師都是劍橋畢業的,我覺得這事沒跑。」


    其實嬸嬸的觀念是,反正不要錢,先拿著試試,這徽章有用最好,沒用也沒事,她自己的兒子自己最清楚,努努力爭取一下,雖然上不了劍橋,但也能去其他的美國學校,一樣是美國留學生。


    這種心態屬於有棗沒棗打一杆,左右不虧。


    路穀城一時間也有些無語。


    這東西何止有用,簡直有用過頭了!


    路鳴澤身上有些玩意,過兩年卡塞爾的人就要跑來招生了。


    路穀城心裏叫苦,臉上卻是喜出望外:「那些事大好事啊,沒想到明非居然還認識這種人物。」


    「是吧是吧,咱們家這個路明非,雖然自己混的一般,但是人緣好,人家都去美國上學了,居然還不忘了回來看看路明非。」嬸嬸誇讚道,「這個小顧,是個能當朋友的,還有明非,聽說他和那個楚什麽什麽黃關係也不錯。」


    「是楚子航。」路鳴澤提醒道。


    「對對,楚子航,聽說這個楚子航還是咱們城裏那個鹿氏集團的太子爺呢,等以後鳴澤從美國留學回來,就讓路明非去安排安排,看看能不能把鳴澤送進去當高管。」


    嬸嬸嘚啵嘚嘚啵嘚地暢想未來,最後說道:「你們兩個以後對明非好點,別總是不待見他,聽到了嗎?」


    路鳴澤:「……」


    路穀城:「……」


    有一說一,到底是誰不待見路明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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