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陸元昊突然雙手抱頭,發出一聲慘叫,似是在經曆什麽十分痛苦的事一般。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枚掛在陸元昊脖頸,乃是鄭老道送給他的木簪又發揮了作用。


    淡淡光芒從木簪內亮起,漸漸匯入了陸元昊的眉心,絲絲清涼之意自陸元昊腦海中升起,立刻讓他的痛苦減輕了下去。


    也不知是不是木簪內殘存的氣息不夠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待陸元昊恢複後,木簪又黯淡了下去,再次變得樸實無華,甚至隱隱出現了破舊的痕跡。


    “咦?”


    陸元昊身上發生的異常,他旁邊的老者自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老者原本看見陸元昊雙手抱頭麵露痛苦之時,眼中的精光豁然又明亮了幾分。


    而當老者看到陸元昊一係列的變化後,他忽然又重新打量起陸元昊來,嘴裏輕咦了一聲,麵有異色。


    “想不到小友的身上還帶著一件寶貝呀!”


    見陸元昊恢複過來,老者眼中的精光瞬間退去,他視線轉向陸元昊脖頸掛著的那枚木簪,忍不住嘖嘖稱奇。


    “前輩知道它的來曆嗎?”


    陸元昊麵露疲憊之色,聽老者似乎知道一些,繼而詢問。


    “說來慚愧,其實老夫也不知道它真正的來曆……”


    老者搖搖頭。


    “這樣嗎……?”


    陸元昊有些失望。


    “不過嘛,老夫卻知道哪裏有小友身上一模一樣的東西……”


    老者忽然嘿嘿一笑,又故作高深的補充一句。


    “真的嗎?前輩快告訴我在哪裏?”


    陸元昊眼中忽然露出希冀的目光,他忍不住向前跨出一步抓住老者的手,急切追問。


    老者臉上露出神秘笑容,他眯著眼似是在感知什麽,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陸元昊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沒有人知道他心中此刻到底在想什麽……


    “南楚國,天道院……”


    片刻後,老者雙眼忽然緩緩睜開,卻是看向一旁始終默不作聲的黑衣女子,說出了這個答案。


    聽到老者的話,陸元昊先是一喜,但隨即卻又麵色一征,片刻後也同樣將目光看向黑衣女子。


    “是不是覺得很巧?”


    黑衣女子此時突然說話了,就是不知道她這話是對誰說的,隻聽她語氣平淡,根本讓人感覺不出她有任何情緒。


    “咳咳……這個,確實很巧!”


    老者連忙咳嗽幾聲,接著又話鋒一轉:“正所謂有緣千裏來相會,天下事無巧不成書嘛!既然大家要去的地方相同,何不一起同行?”


    老者笑容滿麵的看向黑衣女子,語氣中似帶著商量。


    “我和他目的相同沒錯,可你一個心思不純的江湖騙子,跟著去那種地方,是不是太不尋常了?”


    黑衣女子目光緊緊盯著老者,說話之時故意將某些地方的語氣咬的特別重。


    一旁的陸元昊聽著黑衣女子和老者二人的對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這女娃娃話說的,似天道院那等強者雲集之地,天下何人不向往,不想去見識見識?老夫雖隻是一個遊方之人,但好歹跟他們都是同一個祖師爺嘛……”


    老者好像根本沒有聽出黑衣女子話中的弦外之音,而是依舊厚著臉皮嬉笑著回答。


    “哼!老狐狸!”


    見自己根本說不過老者,黑衣女子隻得冷哼一聲,甩袖轉身便走。


    “哎呀呀!女娃娃脾氣倒是不小嘛,以後誰若是做了你的道侶,可是有夠受的咯!”


    老者忽然哈哈一笑,拉起傻愣著的陸元昊,趕忙跟在黑衣女子的身後。


    “再敢亂說話,我便不客氣了!”


    前方的黑衣女子忽然冷冷扔下一句,這一次她的語氣明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老者倒是識趣沒再說什麽,隻是和陸元昊二人默默跟在身後。


    “前輩,你怎麽稱呼?”


    就在氣氛尷尬之時,陸元昊忽然問起老者的名字。


    老者想了一會兒,淡淡回道:


    “老夫姓項,單名一個天字……”


    “項天?”


    陸元昊忍不住低聲念了一句,感覺有些怪異。或許是他想的太認真,根本沒有注意到黑衣女子在聽到老者的名字後,突然便停了下來……


    陸元昊差點和黑衣女子撞上。


    “姑娘,對不起,我……”


    陸元昊剛想解釋,哪知黑衣女子根本沒有看他。


    “據我所知,南楚國皇室便是這個姓氏吧?況且天下有這個姓氏的人也很少!”


    也不知黑衣女子是不是在跟老者較勁還是其他原因,在老者說出自己的名字後,她突然轉身目光灼灼的看來。


    哪知項天的老臉上根本看不到有任何異常,見他嘿嘿一笑:


    “小女娃倒是知道的不少!不錯,這個姓氏的確不多,但此項非彼向也……”


    “項前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一旁的陸元昊有些不明白。


    項天忽然歎了口氣,有些落寞的道:


    “老夫這個項,卻是有屏障阻隔,無法一躍而上,邁步向天……和南楚國那位年紀輕輕的羽皇比起來,可謂是相差甚遠啊……”


    看項天露出來的表情不似作假,仿佛他真有什麽很大的遺憾一般。


    “羽皇?”


    陸元昊不知項天說的是什麽人,所以又問了一句。


    “每個武皇強者都有一個封號,南楚國主姓向名羽,故而稱為羽皇!”


    項天似乎格外有耐心,對陸元昊仔細解釋起來。


    “恐怕不是無法一躍而上這麽簡單吧?”


    黑衣女子看著項天,視線又在陸元昊身上掃了一眼,突然意味莫名的說了一句。


    眼神一直保持平靜的項天在聽了黑衣女子的話後,赫然雙目精光大放,見他瞳孔微縮,語氣變得無比嚴肅:


    “你好像什麽都知道?我南楚境內可沒有你這般見識的年輕後輩……”


    項天目光緊緊盯著黑衣女子,氣息好像變了一個人。


    “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


    黑衣女子聳聳肩,若無其事的轉身,沒有和項天對視下去。


    恐怕隻有她自己才感覺到,剛剛那一刻,她正被一頭驚醒的凶獸冷冷凝視著,那凶獸很可能已經動了要吃掉她的念頭!


    莫大的壓迫力量,可想而知。好在黑衣女子修了特殊秘術及時穩定心神,否則她恐怕早就神魂不穩,道心崩塌了……


    “對了,在下陸元昊,不知這位姑娘叫什麽?”


    陸元昊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身邊發生的事,他看著黑衣女子的背影,忍不住問了一句。


    “雲瑤,雲朵的雲,瑤光的瑤……”


    有趣的是,不管是老者項天,還是黑衣女子雲瑤,似乎都對陸元昊沒什麽敵意。


    聽到對方的名字,陸元昊先是記了一遍,接著又忽然鬼使神差的念道:


    “雲想衣衫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這是陸元昊以前在鄭老道藏書中看到過的詩句,至於到底寫的是什麽,陸元昊一時半會兒還沒仔細品味,隻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然而聽到陸元昊的這些話後,走在前麵的黑衣女子不知為何突然低下了頭去,腳步也變得有些釀蹌。


    “哈哈……小友真是青出於藍,頗有老夫當年的風範啊!正所謂人不風流枉少年,小友你很對老夫的胃口,不錯,不錯!”


    誰也沒有料到,一旁的項天突然大笑不止,他似乎忘記了剛才和黑衣女子雲瑤的對峙,而是拍了拍陸元昊的肩膀,眼神玩味。


    陸元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一時口快,當眾誇讚黑衣女子,他不禁臉頰一熱,表情頗為不自然。


    隻是他囁嚅了半天,卻一個字再也說不出來了。


    “你最好不要跟這個老不正經的家夥走的太近……”


    前方的雲瑤扔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隨即腳步飛快,竟是不願再和陸元昊過於靠近。


    “哈哈,小友果然厲害!這麽快就讓人家姑娘上心了……加油,老夫看好你喲!”


    項天推了一下陸元昊的肩膀,仍不忘繼續打趣。


    倒是陸元昊尷尬無比,麵色赤紅。他偷偷看了一眼前方姑娘的玲瓏背影,竟不知為何突然又傻傻笑了起來。


    經過這一番打鬧,他的心裏因為同門之死的壓抑,總算是緩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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