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球室裏, 陸臻俯身凝視著白球,“砰”的一聲,白球入網, 整個桌球台都在震動。


    顯而易見,他眼角浮著怒意。


    “到底是誰,居然連工商部的人都請得動, 親自到學校幫他澄清。”


    秦皓不甘地說:“好不容易扳回一局,現在又扯平了。”


    陸臻撐著杆子直起身:“這次舉報沒把他幹掉,還有下次、下下次, 是人都會露出馬腳。”


    “沈括行得端、坐得正, 咱們想拿他的把柄, 不容易。”梁庭坐在球桌旁, 手撐著鼻翼, 沉思道:“沈括很記仇,咱們去工商舉報他,他會反擊的。”


    “來就來, 老子還怕他嗎!”陸臻翻了個白眼:“現在我隻想弄死那個幫他說話的家夥。”


    陸嫣坐在台球桌邊,端著可口可樂的手哆嗦了一下。


    陸臻看向她:“你知道是誰嗎?”


    “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 我上哪兒知道去啊!”陸嫣擺擺手, 笑得很心虛。


    梁庭忽然望向陸嫣:“吃裏扒外?這詞用得有意思啊, 你怎麽知道那人吃裏扒外。”


    陸嫣都要哭了,慘兮兮看了梁庭一眼,眼神明明白白在哀求他——


    叔,放過我。


    梁庭笑了笑, 在陸臻還沒回過味來的當口,把話題轉到了遊戲廳的事情上。


    提起這個,陸臻就懊惱,他想開遊戲廳的宏圖偉誌,終究還是因為資金的短缺而胎死腹中。


    梁庭說:“沒事,咱們開不了遊戲廳,還可以幹點別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沈括賣碟都能掙那麽多,咱們三個諸葛亮,還頂不上一個沈括麽?”


    “你的意思,咱們也去搞點碟來賣?”


    “賣碟隻是一個思路嘛,你看,就連咱們丫頭去人民公園彈琴唱歌,都能掙到錢呢,這個世界上,賺錢的路子太多了。”


    “說得也是...”


    陸嫣無語地看著他們:“爸,你就不能聽爺爺的話,好好學習,將來乖乖繼承公司麽。”


    陸臻撇撇嘴:“那我多沒麵子!”


    “……”


    梁庭拿遙控器打開了桌球室的電視機,電視機裏正在放一場斯諾克桌球的直播比賽。


    陸嫣認得電視裏的選手,當年最具潛力的斯諾克天才楊峰。


    陸臻是斯諾克愛好者,以前在家裏搜集了不少斯諾克明星的照片和周邊,所以陸嫣也知道楊峰。


    “這局沒得看,楊峰肯定贏!”


    “喬治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陸嫣幽幽地說:“他會輸。”


    “講什麽呢小丫頭!”陸臻扯了扯她的小辮兒:“別亂說。”


    “我記得比分好像是18:9,楊峰失誤了。”


    男孩們並沒有將陸嫣的話放在心上,然而很快,楊峰領先於喬治的比分便被迅速拉平了,男孩們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


    最終的比分,果然如陸嫣所說,打出了18:9的分數,之所以陸嫣會記得,也是因為這次遺憾,讓陸臻人到中年都還掛在嘴邊時常喟歎。


    比賽結束,球室裏,男孩們徹底安靜了。


    陸臻難以置信地回過頭,望向陸嫣:“你...你怎麽會知道,是瞎猜的嗎?”


    陸嫣望向陸臻,氣定神閑地說:“還有更慘的呢,一周以後,他會上報紙頭條,爆出吸du。”


    楊峰在兩千年初,一舉拿下了多場國際賽事的冠軍,風頭鼎盛,可是也就是在他風頭最盛的時候,被娛樂小報拍到了吸du的照片,震驚了全世界,從此以後,這個名字便消失在了斯諾克球壇。


    “楊峰,吸du?你亂講什麽。”


    “才沒有亂講,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少年們絕對不相信陸嫣的話,楊峰可是他們心目中的斯諾克偶像!


    直到一周以後,電視新聞爆出楊峰吸du的事情,在大眾一片惋惜和譴責聲裏,陸臻卻完全顧不及為楊峰的事情感到震驚,因為讓他震驚的是...


    陸嫣居然真的未卜先知!


    空蕩蕩的教室裏,陸臻將小丫頭放在桌上,三個男孩圍著她,像是觀賞國寶大熊貓似的,前前後後裏裏外外,將她打量了一遍。


    “你...你真的來自未來嗎!”


    陸嫣聳肩:“2003年非典肺炎,2008年北京奧運會,汶川大地震,金融危機...這些都會被時間證明。”


    秦皓打斷了她,一針見血地問:“下期體彩號碼是多少?!”


    陸嫣:……


    這種事,我上哪兒去記得啊!


    秦皓和梁庭問了陸嫣很多很多事情,陸嫣自己能記得的都告訴了他們。


    從始至終,陸臻出其意外地安靜,全程目不轉睛地盯著陸嫣看。


    陸嫣被他看得渾身發毛,說道:“你看什麽?”


    良久,陸臻居然輕輕地歎了一聲。


    “你歎氣幹嘛,見到你女兒很失望嗎!”


    梁庭笑了起來,對陸嫣說:“哪個男人不想生個性格溫柔舉止文雅的貼心小棉襖,你可能讓他的夢想有點破碎了。”


    陸嫣:..............


    體育課,陸嫣的2班和沈括的10班正好趕上同一節課,陸嫣經過籃球場,遠遠望見沈括一個人在打籃球。


    他不像其他男孩都穿著球服,他隻有一件洗得褪色的黑t充當運動衫,看上去像個孤軍奮戰的小黑蟻。


    其他幾個半場都是熱熱鬧鬧好些個男孩,恣意揮灑汗水,偏偏沈括獨自一人,占了半個球場。


    沒人和他打籃球。


    沈括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孤獨,在他成長的過程中,絕大部分時候都是孤獨的一個人,他從不與人分享,將情緒深埋於心底。


    陸嫣心裏挺不是滋味。


    便在這時,一顆籃球輕飄飄地飛了過來,連籃板都沒有挨著,撞在杆子上,又反彈了回來,滾進了草叢裏。


    沈括回頭,隻見穿著白□□球裙的小姑娘,臉頰紅撲撲的,衝他莞爾一笑。


    她紮著雙麻花小辮兒,小辮兒垂在肩頭,修飾著那一對白皙又漂亮的鎖骨。


    沈括迎著陽光,眼睛微微眯了眯——


    “有事?”


    “對呀!”陸嫣撿起了籃球,衝他道:“我要和你來一場battle,敢不敢應戰啊。”


    沈括挑挑眉,順走了她手裏的籃球,三步上籃,動作一氣嗬成。


    帥極了。


    “你拍球會嗎?”


    “哇,你也太小看人了吧。”陸嫣撿起籃球,笨拙地拍了拍:“這有什麽難的。”


    沈括淡淡一哂:“來吧,阻止我上籃。”


    他說完一個假動作,陸嫣反應迅速,追上去一把攥住他的衣角,扯著硬是沒讓他起跳。


    “你犯規了。”沈括無奈垂眸:“沒人打籃球還抓衣服。”


    “現在就有了!”


    陸嫣伸手去奪他手裏的球,沈括一個轉身,兜得小姑娘整個環住了他的腰。


    她似乎全然未曾察覺,鬆開他以後,又似遊魚一般鑽到了他的身前,拖著不讓他上籃。


    這場比賽,與其說是battle,不如說全程沈括都是在逗著她玩兒。


    他一直在控製著力道,避免傷著她。


    嬌花兒一樣的小丫頭要跟他一對一玩籃球,他全身都得收斂著,一不小心磕著碰著,他舍不得。


    然而,陸嫣接連幾次撲空之後,竟然也使起性子了,非得要從他手裏把球奪回來。


    於是就在沈括起跳投籃的一瞬間,陸嫣伸手去撈,結果腳底踩滑,整個人撲倒在了沈括身上。


    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死死勾住男人堅實的脖頸。


    沈括穩穩接住了她,寬大的手掌捧住了她那盈盈不及一握的纖腰。


    兩個人隔著咫尺之間,對視。


    沈括那深咖色的瞳子在陽光下越發顯得剔透,陸嫣從他眼瞳的倒影裏看到了麵紅耳赤的自己。


    濕熱的氣息相互交織,兩人的心潮都有些起伏澎湃。


    近距離地看沈括,他仿佛也沒有平時看上去那麽的高冷和不近人情,五官也沒有那麽硬了,眉宇間溢著溫柔之色。


    “沈括,你...放開我。”女孩聲音微若蚊蚋。


    沈括並沒有鬆手,眼神很深很深,宛若浪潮漩渦似要將她卷入吞噬。


    陸嫣開始有些不安了,轉頭看看四周,鬆開了撈著他脖子的手:“沈...”


    還沒叫出他的名字,沈括忽然鬆了手。


    隔著薄薄的衣料,她甚至能感覺到被他溫熱的大掌捧過的腰部,有絲絲涼意,空落落的。


    他撿起地上的籃球,拍了拍,對陸嫣道:“我懂了。”


    “你懂什麽了?”


    “你不是在跟我打球。”他嘴角揚起一絲淺淡的笑意:“你是在跟我撒嬌。”


    陸嫣:……


    “沒有沒有!”


    她聲線都有些不穩,臉色漲成了紫番茄:“我...從不撒嬌!”


    這話說出來...似乎沒什麽底氣,畢竟自小到大,她都是在老爸懷裏撒歡兒長大的。


    兩個人玩得很開心,這讓周圍不少男孩看著…心裏莫名都有些不是滋味。


    陸嫣自從新秀杯才藝比賽嶄露頭角之後,在學校裏幾乎能夠稱之為全民女神。至少,在男孩子心目中,學校裏沒有任何女孩能夠得上陸嫣帶給他們的青春期躁動。


    她勝在美而不自知,一言一行透著青澀與可愛,簡直戳爆了學校裏一眾單純少男心。


    可是現在,他們心目中的女神,卻在和沈括這個被打上了恥辱“烙印”的家夥打籃球。


    他們眼睛裏透出不甘和嫉妒...


    這時,隔壁半場有幾個男孩朝他們走過來,似來者不善。


    為首穿紅球衣的男孩是北城三中的學生會會長,潘明遠。


    高中的學生會不比大學,基本上屬於空擺設。不過這位學生會會長平日裏總端高姿態,極有領導的派頭和排場,無論走到哪裏,身邊總是要擁躉一堆男生。


    這點,和舒夢緋倒是異曲同工。


    潘明遠走過來,衝沈括道:“我們要打全場了,麻煩你讓讓。”


    他的語氣很囂張,讓人感覺不舒服。


    沈括偏頭問陸嫣:“還想玩嗎?”


    陸嫣點了點頭,她不想玩籃球,但她想陪沈括玩。


    沈括將球傳給陸嫣,走到籃筐下:“來,教你投籃。”


    “好呀!”


    幾個男孩見自己被無視了,很不爽嚷嚷道:“聽不懂人話嗎!我們要打全場了,沈括,你給我滾開...”


    話音未落,一顆籃球砸過來,穩穩命中了出言不遜那男孩的胸口。


    他悶哼一聲,身子帶著往後趔趄了好幾步。


    沈括冷冷說:“嘴巴放幹淨。”


    潘明遠走出來,衝沈括道:“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我說我們要玩全場。”


    沈括麵無表情,看也沒看他,回道:“你耳朵似乎也有點聾,我朋友說了,還想玩。”


    幾個男孩聞言,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


    “你聽見他說什麽了嗎?”


    “沈括,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樣的,想和陸大小姐當朋友,你也配?”


    陸嫣皺眉,覺得這些家夥未免管得太寬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括忽然扔了球,朝著潘明遠走過去。


    幾個男孩似乎很怵他,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生怕惹毛了這家夥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沈括冷冷地看著他們,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頓道:“配不配,我自己說了算。”


    陸嫣詫異地望向沈括,他平日裏很低調,倒是很少見他展露這般刺眼的鋒芒。


    男孩們被沈括的氣場攝住,不敢惹惱他,見他執意不肯讓出球場,也隻好作罷。


    其實潘明遠幾個過來找茬,倒也不是真的要讓沈括讓出半場,隻是看不慣他和陸嫣在一起玩球。


    平日裏在學校,沒有一個男生不想和陸嫣成為朋友,隻可惜,陸嫣禮貌有餘,對他們卻很是疏離。


    偏偏,她就選了沈括當朋友。


    這些男生怎麽能甘心。


    沈括是什麽人,要錢不要命,一身世俗氣和社會痞氣,令人不齒。


    潘明遠對陸嫣說道:“陸嫣同學,勸你離他遠點,他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陸嫣真的不知道沈括到底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為什麽全世界都在勸她離他遠點。


    她心裏其實挺忿懣,這是個人們普遍不敢承認自我的時代,也是一個普遍虛偽的時代。


    沈括所有的“十惡不赦”,也不過是因為他想什麽要什麽,明明白白,比其他人活得更真實罷了。


    陸嫣聽著潘明遠這副正人君子的腔調,懟天懟地的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


    “潘明遠同學,你倒是說說,沈括怎麽就不是好東西了?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當你堂堂學生會長惡意出言中傷別人。”


    潘明遠沒想到陸嫣會忽然反問,真要讓他把沈括的“罪行”一二三羅列出來,他還真...找不出來。


    沈括沒有做過任何明麵上的壞事,就算前段時間的光碟事件,都有工商部門親自來學校為他辯護澄清,他是無辜的。


    “你要是說不出來,就得跟沈括道歉。”


    潘明遠猛然抬頭:“道歉?”


    他怎麽可能跟沈括道歉,傳出去他這個學生會長的麵子還要不要了!


    陸嫣冷冷看著他:“不道歉也行,明天早上的校園廣播上,我會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誰對誰錯,到時候自有公論。”


    雖然同學們都不太喜歡沈括,但是潘明遠這種偶像包袱極重的人,隨口一句戲言,肯定不想這件事鬧到校園廣播。


    陸嫣很較真,逼視著他。


    他咬著牙,不甘心地衝沈括道:“對不起。”


    沈括捧著籃球,看都沒看他。


    陸嫣反正是痛打落水狗,故意道:“太小聲啦,聽不到!沈括你聽到了嗎?”


    沈括淡淡道:“我耳朵不太好。”


    潘明遠終於放開了嗓子喊道:“對不起!”


    半個操場的人都朝他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周圍幾個找茬的男孩臉都脹紅了,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待他們離開以後,陸嫣笑著對沈括說:“大獲全勝,來,givefive!”


    沈括望著小丫頭伸過來要和他擊掌的手——


    白皙細長,指甲瑩潤如玉,掌心漫著細密的掌紋。


    一定很軟


    他眨眨眼睛,伸出大掌,一把包住她的小爪子,緊緊攥住。


    陸嫣:“呃。”


    hello...擊掌不會嗎?


    **


    陸嫣將自己重生回來的事情說破以後,那幾天時間裏,陸臻總是有意無意地躲著陸嫣,見著她時不時還會臉紅,挺不好意思。


    有好幾次陸嫣在操場上見到陸臻,叫了他一聲,陸臻手裏籃球扔了就跑,連滾帶爬跟見鬼似的。


    梁庭對陸嫣說:“畢竟我陸哥年紀輕輕就當了爹,有點小羞澀是正常的,你多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把心態轉過來。”


    陸嫣也能理解,這種事情任誰都很難接受。


    那天下午,陸嫣出乎意料竟然在校門口見到了鍾愷,鍾愷正在買冰糖葫蘆串兒和麻圓。


    “小丫頭,過來。”他衝陸嫣招了招手,取下一串冰糖葫蘆遞給她:“請你吃。”


    “謝謝鍾愷哥。”陸嫣接過冰糖葫蘆,舔了一口,笑問道:“鍾愷哥你這行業跨度挺大的啊。”


    “那是嘛,生意人就是萬精油,什麽都能賣。”


    “也不是什麽都能賣,別忘了上次的教訓。”


    鍾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別打趣我了,上次是我的錯,全部家當賠了個精光,我以後不會幹哪些違法的勾當了。”


    “嗯,做正經生意也會成功的。”


    “借你吉言啦,來,再吃一串兒。”


    陸嫣知道,鍾愷當然會成功,因為他是跟著沈括一路起來的兄弟,沈氏地產的商業帝國絕對有他重要的一席之地。


    鍾愷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我現在賣糖葫蘆也是過渡,再等幾天,等沈括退學手續辦好以後,我們準備再做點別的生意...”


    陸嫣愣住了:“沈括退學?”


    “他沒告訴你啊,這學期念完,他就要退學了,跟我一起做生意。”


    “他為什麽要輟學啊?”


    鍾愷笑著說:“還能為什麽,早點出來多掙些錢唄。”


    “可...那也不能不讀書呀。”


    “嘿,小丫頭,這你就不懂了,當一個男人斷絕所有退路,玩了命想要證明自己的時候,隻可能有一個原因。”


    “什麽原因?”


    “嘿,不告訴你。”


    陸嫣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殆盡了:“不管怎樣,都不能退學啊。”


    這個年代和陸嫣的時代不同,學生退學是非常普遍的狀況,許多人在初高中便退學另謀出路了。


    “可不是,我也不希望沈括退學,太可惜了,他是讀書的好料子,說不定將來還能當個科學家。”


    “他不會當科學家。”


    陸嫣悶悶地說完,離開了,看著有點失魂落魄。


    回家的路上,陸嫣心裏澀澀的,感覺總有一股鬱氣堵在胸口,揮之不去。


    即便每天放學去打工擺攤,深夜了回家才能有一星半點的學習時間,可是沈括的成績依舊名列前茅。


    他不僅僅努力,還是個天才。


    他不會當科學家,但他會改變人類的交流方式乃至生活方式,在這個風雲跌宕的社會轉型期,他會成為創造曆史的男人。


    在未來的十多年裏,沈括會成為方興未艾的互聯網領域一匹黑馬,甚至成為整個行業鼎鼎有名的領頭人物。


    可是陸嫣深刻地記得,上一世的沈括並沒有輟學。


    不僅如此,他考上了全國數一數二的知名學府,學習與互聯網有關的專業,大學期間就已經開始著手創業了。


    陸嫣看過他的個人傳記,那時候的他,沒有資源、沒有人脈、也沒有錢...他僅靠著無與倫比的天賦與一點點的機遇,赤手空拳打拚出了屬於他的沈氏帝國。


    可重來一遍,事情的走向似乎有些失控。


    如果沈括真的在這個階段輟學去做生意,或許將來他能成功,變得很有錢。


    但他絕對不會成為那個令整個北城上流階層都要尊一聲“沈爺”的互聯網新貴。


    陸嫣感覺,命運的十字路口已經悄然降臨了...


    如果這個時候,她什麽都不做,任由沈括輟學離開校園,或許將來陸臻破產的命運...就會得以改變。


    可是,她真的可以什麽都不做嗎?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前150評論有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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