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雅被判刑入獄了, 出院那幾天,陸嫣一直在閣樓收拾整理舊物。


    她十多年前用過的東西,簡瑤一直保留著, 全都沒有扔,想著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回來, 一定也會想要看看這些舊物。


    陸嫣找到了很多泛黃的舊照片,這些照片被陸臻藏在閣樓最深處的老木箱子裏。


    照片雖然落了灰,不過還能見到當時少年們的音容笑貌。


    當初陸嫣大學畢業的時候, 幾位叔叔都過來和她一起拍畢業照, 沈括也在, 還有陸臻。


    陸臻按著她的腦袋, 張大嘴, 笑得很狗,陸嫣被陸臻按著頭,一臉不甘心地斜瞪他。


    站在她身後的沈括, 緊緊攥著她的手,目光溫柔得仿佛要融化萬物。


    這是屬於他們最美好的青春時光。


    可是後來, 在明明是最美好的時光裏, 她卻丟掉了他...


    陸嫣揉了揉微紅的眼角, 將照片小心翼翼地擦拭幹淨,然後裝進了相框了。


    箱子底部,還有一枚潔白的小海螺,陸嫣記得, 這是沈括第一次競賽獲獎之後,送給她的小禮物。


    簡瑤跟她說過一個荒誕的傳說,對著海螺說話,可以說給未來的自己聽。


    她將海螺放在耳邊,聽了聽,似乎還能聽見海風呼嘯、浪潮拍岸的聲音,但是沒有聽到當年的自己說的話。


    騙人的吧。


    不過這不重要,現在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她回來了。


    ……


    過去的陸嫣,一直在幫她老爸收拾爛攤子,調和他和爺爺、沈括的關係、查找老媽的死因,現在的陸嫣,終於有時間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她出專輯、唱歌、拍戲...大學還沒畢業,已經小有名氣。


    陸嫣不像簡瑤,一出道便嶄露頭角,光彩四溢......


    她不屬於爆紅型的選手,而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來,但是每一部作品,都是慢火煨燉,精雕細琢。


    大學都快畢業了,陸嫣發現,沈括那家夥,好像...完全沒有動靜。


    她已經年滿二十二歲了,但是沈括似乎並沒有打算要做點什麽。


    或者他想要做一些什麽,但是還在考慮。


    公司的任何事情,沈括都是獨行擅斷。


    偏陸嫣的事情,他沒有自信。


    步入婚姻並不像談戀愛,隻顧著眼前的快樂和歡喜,婚姻是往後無數個日夜的朝夕相處,是攜手漫步人生路,是生同衾,死同穴。


    陸嫣當然知道他在猶豫什麽,但她不想再等他瞻前顧後、慢慢考慮了。


    他既然遲遲不做決定,於是陸臻這個當爹的就替他做了決定。


    那天晚上,沈括從電梯裏出來,看到陸臻站在自己的家門口,稍許有些驚訝,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陸臻開門見山,如實說道:“有些事情要跟你說。”


    “有什麽事不能在公司裏說。”


    “私事。”


    沈括見陸臻這表情,心裏多少也猜到一些,這兩年陸嫣和他談戀愛,陸臻沒有在明裏阻撓,但這並不代表他已經接受他了。


    他沒有幹涉沈括和陸嫣的戀愛,但並不意味著他會接受他們的婚姻,眼下陸嫣已經畢業,即將開啟全新的人生,這個時候的陸臻,勢必心裏也會有所抉擇。


    “如果是小嫣的事,我的態度,兩年前就已經明明白白跟你說清楚了。”


    沈括一開口,便堵住了陸臻接下來的話:“過去她沒有想起來,我願意拋棄一切和她重新開始,現在她想起來了,我更加不可能放她走。”


    漆黑的樓道裏,陸臻和沈括遙遙對視著,他看到那男人眼底沉蘊著堅定的光。


    “不肯放她走。”陸臻嘴角揚了起來:“怎麽,難不成...你還要娶她?”


    沈括臉色冷了冷,沒有說話。


    陸臻知道自己戳到了沈括痛處,繼續說道:“沈括,你沒有勇氣娶她,對嗎?”


    “她現在還小。”


    良久,沈括隻說了這幾個字。


    “是你自己心裏清楚,不是她小,是你...”


    剩下的話,陸臻沒有說出來,到了他們這種程度,很多事情不需要說得太清楚。


    “沈括,我今天來,隻是要知會你一聲,我準備送小嫣出國了。”


    沈括的手驀然握緊:“送她出國?”


    “對,送她出去深造,歸期不定,或許三年四年,或許十年八年...”


    “她全身心都放在她的演藝事業,她有自己的夢想,現在是正好的年紀,你送她出去‘深什麽造’。”


    沈括壓著嗓子,還保持著冷靜,但顯然怒氣值已經上來了。


    陸臻從容地說:“我準備送她出去念經管,她現在做的事情,最多也就是個興趣愛好,不能當成正經事業,我就她一個獨女,未來的陸氏集團,應該由她來接管。”


    陸臻話音未落,沈括一拳揮來,猛地砸在了陸臻的臉上,打得他半張臉都麻木了。


    沈括攥著他的衣領,將他重重地抵靠在牆上,冷聲說:“陸臻,我現在還記得,當年你離開家的時候說過的話。”


    陸臻腦子都被打懵了:“老子說什麽了。”


    “你說‘誰他媽都別想操控老子的人生,老子闖自己的天下’,現在你的人生闖出來了,你要毀掉她的人生?”


    “毀掉她人生的不是我,是你,沈括。”


    陸臻戳著沈括的胸口,一字一頓說:“你敢娶她嗎。”


    沈括情緒似乎也有點激動,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間門:“陸臻,你要是真敢這樣做,老子現在就拿戶口本跟她去登記結婚,從今以後,她歸我管。”


    這幾個字剛說出來,忽然,房間裏的燈亮了。


    “surprise!”


    房間裏,簡瑤、葉迦淇、梁庭、鍾愷、甚至連秦助理都來了...他們聚集在已經被裝飾過的客廳裏,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微笑。


    陸臻揉著臉從門外進來,不爽地喃了聲:“你他媽下手也太狠了。”


    沈括愣了愣,立刻反應過來,這他媽居然是一個惡作劇!


    他環顧四周,看著牆上貼滿了粉色氣球和玫瑰,嘴角扯了扯:“是誰把老子的家搞成這樣...”


    梁庭指葉迦淇,葉迦淇指秦助理,秦助理指簡瑤,一個推一個。


    最後,簡瑤把躲在人後的陸嫣給拎了出來:“不是有話要說嗎,慫什麽,他還能把你吃了啊。”


    陸嫣弱弱地舉了舉手:“是我布置的,你不喜歡嗎?”


    沈括眼底鋒芒全斂,微笑著說:“當然喜歡。”


    眾人:……


    你這他媽臉色也變得太快了吧!


    “今天,應該不是我的生日。”沈括橫了陸臻一眼:“你們搞什麽。”


    陸臻沒好氣地說:“你問問那丫頭要幹什麽,老子先表明我的態度,我不支持。”


    簡瑤一邊檢查著他的臉,一邊嫌棄地說:“誰稀罕你支持。”


    沈括發現今天的陸嫣,打扮得比平日裏要更加精細,穿了漂亮的白裙子,頭發也精心侍弄過,發尾卷了起來,垂掛在肩頭,鬢間一小撮挽到耳後,露出她白皙的鵝蛋臉。


    沈括望望她,又看看四周,心裏忽然有了某種預想,竟有些不知所措。


    陸嫣緊張得牙齒都在打顫,她哆哆嗦嗦地走到他麵前,手背在身後,緊緊地攥著一束盛開的璀璨熱烈的玫瑰花。


    “沈括,我...我...”


    她結結巴巴“我”了老半天,哭喪著臉回頭,求助地望向簡瑤:“媽~~~”


    “這是你自己的終身大事,叫媽也沒用。”


    陸嫣定了定心,將手裏的花束拿出來,深呼吸,遞給他——


    “沈括,我...我想嫁給你,你願意娶我嗎?”


    聽到這句話的沈括,心髒都快炸掉了,全身血液回流,臉頰“刷”的一下,紅得透透的。


    幾十年風雲見慣,他何曾這般紅過臉啊!


    “你說什麽...”他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想幹什麽?”


    “我想嫁給你啊。”


    見他這樣緊張,陸嫣反而不緊張了,她望著他,認真地說:“沈括,以後我會努力當好你的妻子,理解你,體貼你,疼你,愛你,所以...你娶我吧,我會用自己的餘生對你好。”


    就像男孩跟女孩求婚的時候說的誓詞一樣,她是真的在跟沈括求婚,特別真摯。


    沈括等了她二十年,每天都偷偷地關注她,卻戰戰兢兢不敢靠近......


    所以這個婚,應該由她來求,這樣才公平。


    沈括腦子都懵了,他怎麽可能拒絕,這一刻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幸福感,已經快要把他這輩子裝的逼都摧毀了。


    “陸嫣,你確定想要嫁給我嗎,現在的我...”


    說到底,他還是沒自信。


    即便現代社會,許多成功男人會娶年紀小自己很多的女孩,權勢和財富就是他們的籌碼和自信。


    但是沈括做不到,不可能會有自信,就算他已經站在了無人可企及的位置,就算他擁有全世界,但......隻要他愛她,在意她,就不能會有自信。


    陸臻都快翻白眼了,咋咋呼呼道:“你行不行啊,我閨女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娶不娶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小公主啊你。”


    簡瑤捂住了他的嘴:“你別破壞氣氛。”


    陸嫣知道沈括心裏的猶豫,她微笑著望向他,說道:“沈括,我們早就已經定了,不是嗎?”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陽光溫暖的下午,沈括對她告白的時候的情景。


    鼓起勇氣,下定決心。


    “或許你會遇到比我更好的人...”她將他當初說過的話,念出來。


    “因為現在的沈括不是最好的沈括。”


    那時候,他的眸子裏泛著何等篤定而自信的光芒——


    “但未來的沈括,絕不會讓你失望。”


    她望著他,望著未來已來的沈括。


    他早已經熬過了迷茫與困頓交織的少年時期,但仍然沒有失去努力、真摯與熱忱。


    他還是她記憶裏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陸嫣抱住了沈括的腰,將臉蛋貼在他平展緊致的胸膛裏,柔聲說——


    “沈括,我們早就已經定了,不是嗎。”


    沈括呼吸很沉、很緩慢,他閉上了眼睛,單膝跪了下去。


    站在他對麵的簡瑤,清楚地看到,他眼睛紅了。


    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陸嫣離開以後,江邊堤壩,他跪在簡瑤麵前,撫著她凸起的小腹,腹中有他此生的摯愛,那一刻,情緒崩塌,他很絕望地哭過。


    第二次,他跪在她麵前,當著所有人,熱淚盈眶向她求婚。


    一個男人,如沈括這般...從黑暗和苦難的泥沼裏爬出來,頂天而立地,死亡都不會讓他流眼淚,隻有愛可以。


    “陸嫣,我們結婚。”


    陸嫣看到沈括掉眼淚,怎麽可能還繃得住,一邊哭一邊用手胡亂地給他擦眼淚。


    沈括很快便控製住了情緒,走進房間,從櫃子裏取出了一個絲絨盒。


    他將盒子拿到陸嫣麵前,打開,裏麵有一顆璀璨的碩大鑽戒。


    陸臻指著他說:“我靠,你早就準備好了!還等我閨女先開口啊!”


    “嗯,我早就準備好了。”


    這枚戒指,沈括二十年前就已經準備好了,可是還沒有來得及戴到她的手上,她就...離開了。


    陸嫣情緒很激動,哭哭啼啼的,拿起戒指就要往自己的手指頭上戴。


    簡瑤拉住了她的手,無奈道:“傻閨女,哪有自己給自己戴戒指的。”


    “哦...”


    哭唧唧的小丫頭又被自己給蠢笑了,連忙將戒指遞給了沈括。


    沈括嘴角抿了抿,將戒指環入了她左手無名指,然後用指腹替她擦了擦眼淚,認真地說:“那就定了。”


    “嗯,定了!”


    求過婚的第二天,沈括和陸嫣便去民政局登記結婚。


    迎著溫煦的陽光,陸嫣推著自行車走出小花園。


    陸臻一邊修剪著自家花園的綠植,一邊吐槽她:“你們要不要這樣急,昨天定下的事,今天就去領證。”


    陸嫣回頭衝他笑道:“那不是怕某人又反悔了嘛。”


    簡瑤端著咖啡杯走過來,走進清晨的陽光裏,手搭在陸臻的肩膀上,笑著說:“不存在反悔,你爸從一開始就沒同意,不過嘛...反對無效。”


    “誰說老子反對無效。”陸臻忿忿地說:“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把她關起來,禁足,不準出門了。”


    陸嫣聞言,趕緊騎上自行車,拔腿開溜。


    陸臻在後麵吐槽道:“結婚這麽大的事情,他不開車來接你,讓你騎自行車去,這就是你選的男人哈?”


    陸嫣回頭辯解道:“他說不開車,讓騎自行車,看上去比較青春。”


    “嗬嗬,他就作吧,再作也掩飾不了他是個老男人的事實!”


    ......


    二十分鍾後,陸嫣在民政局門口和沈括見了麵,他穿著一件非常休閑的連帽衛衣搭配牛仔褲,看上去還真跟小夥兒差不多。


    陸嫣鎖好了自行車,小跑到他的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著說:“沈總看上去好嫩啊!”


    沈括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道:“待會兒人家不問,就不要提年齡。”


    “應該...不會問吧。”陸嫣不確定地說:“會問嗎?”


    “我又沒結過婚,怎麽知道。”沈括有些不太確信,看上去很忐忑的樣子:“沒有規定說年齡差距過大,不讓結婚,對吧。”


    “這個應該沒有,二十一世紀,婚姻自由嘛。”


    “那就好。”


    陸嫣看著沈括這般小心又擔憂的模樣,低頭抿嘴笑了一下。


    他注意到小丫頭臉上露出狡黠的偷笑:“笑什麽。”


    “感覺今天的沈總,好像變成了小朋友一樣,特沒自信。”


    沈括深呼吸,定了定緊張的心虛,說道:“小嫣,這一天,我等了二十多年。”


    任何差錯都會讓他的神經繃到極致,他昨晚甚至一夜沒睡。


    門口,他停住腳步:“最後一遍,小嫣,你真的要嫁給我嗎。”


    因為邁進了這道門,他永遠都不會再放開她了。


    陸嫣不笑了,她牽起了他的手...正如他過去無數次牽起她,帶著她往前走那樣。


    這次,是陸嫣牽著他,邁著堅定的步子,走進了民政局。


    工作人員審核兩個人的戶口本資料,當他們看到年齡的時候,多看了一眼,又忍不住望望沈括。


    沈括的心提了起來:“有問題嗎。”


    他們反複確認了戶口本裏的照片就是沈括本人,又看了看年齡,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當然沒問題,就是...”


    這看著...也太年輕了吧,哪裏像四十多歲的男人,跟明星似的,年齡凍住了啊。


    這男人,看著也挺眼熟,別真是明星吧。


    沈括臉色有些難看了:“如果你們覺得有問題,可以提出來。”


    工作人員意識到自己的失職,詢問了雙方的意思之後,便立刻給他們辦了證。


    “你們先去照相室拍照吧,如果沒有準備襯衣,可以穿我們這邊提供的衣服。”


    陸嫣老早就準備了情侶白襯衣,這會兒正好能穿。


    照相室裏,攝影師看了看陸嫣垂肩的發絲,對她說道:“你的頭發,要不要紮起來,看著精神一些,這裏有橡皮筋和梳子。”


    “哦,好哦!”


    陸嫣站在鏡子前整理頭發,手邊的梳子被沈括拿了去,他牽起她的一小搓發絲,梳了下來。


    “唔...”


    她望向鏡子裏的男人,他目光下斂,小心翼翼地替她梳理發絲,溫柔得簡直要把她的小心心都融化了。


    他替她梳了一個蜈蚣小辮兒,垂在腦後,發尾微微上翹,可愛俏皮。


    “手藝不錯啊!”她驚喜地照著鏡子:“你怎麽會給女孩梳辮子啊。”


    他扯了扯她的小辮兒:“我以前在梁庭手機裏見過陸臻給你梳頭的照片,後來我跟著網上的視頻學了一些。”


    那時候,是真的很羨慕陸臻。


    陸嫣嘴角旋出了小酒窩,將他的腦袋掰過來,湊近他的耳朵,輕輕說:“別羨慕他,我也給你生個女兒啊。”


    說完這話,她先紅了臉。


    沈括也笑了,湊近她,小聲說:“我不羨慕他有女兒,我隻羨慕他有你。”


    他輕柔濕熱的呼吸拍打著她的耳朵,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甜出蛀牙了。


    這男人,好會啊!


    她牽著他的袖子,問他:“那你...不想要有女兒嗎?”


    “你還小,我不想讓你這麽早當媽媽。”沈括捏了捏她的臉頰:“跟我在一起,我會給你全部的自由,你盡可以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好嗎?”


    陸嫣感動得都快哭了。


    其實結婚之前她也想過,和沈括在一起,他會不會也像老爸一樣,總管著她......


    畢竟這個年紀的男人,總愛管別人。


    她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的準備了。


    沒想到沈括會說這樣的話,在結婚的第一天,就告訴她,給她全部的自由。


    真正優質的愛情不是讓你喪失自己,而是...讓你成為更好的自己。


    那一刻,陸嫣覺得,不管重生多少次,沈括都是她一生的值得。


    走出民政局,陸嫣一直低著頭看紅本本上的那張照片。


    照片裏的男人,臉上掛著他企業家式招牌微笑,和他無數次參加峰會或者年會照片裏的含蓄笑容完全一樣。


    陸嫣有點嫌棄他的職業假笑:“完全不真誠好嗎。”


    沈括看了看照片:“你以為你的齊齒笑能真誠到哪裏去,給牙刷打廣告嗎?”


    “剛結婚你就欺負我是吧!”


    沈括將樹蔭下的自行車推過來,心情愉悅:“我們去兜兜風?”


    “沈總好大方哦,幾百萬的豪車擱家裏,騎這小破爛自行車帶老婆兜風。”


    “不上來,我走了啊。”沈括說完,踩下了腳踏,騎著自行車駛了出去。


    陸嫣連忙追上來,抓著他的腰,坐上了自行車後座。


    “你帶我去哪兒兜風啊沈括?”


    “嗯?還叫沈括,該叫什麽?”


    微風吹拂著陸嫣微微發燙的臉頰,她輕輕叫了聲:“老公。”


    “沒聽到。”


    “老公!”


    沈括嘴角揚了起來,載著她,走遍了北城的大街小巷。


    看著周圍那些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街景,時光仿佛倒回2000年泛黃的舊景。


    他又變回了曾經的少年,騎車載著她,帶她穿過了北城的大街小巷...


    無論錯過了多少年,無論時光奔流到何方,唯有不相忘,可抵歲月長。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在這裏完結,謝謝一路陪伴,謝謝喜歡這篇文的你們,也謝謝你們的包容。


    下麵是接檔文《狂妄》,大概這個月開。


    沈星遙少年時便已經出道,紅遍了大江南北。


    誰都不曾想到,十五歲那年,沈星遙被查出絕症。


    此後她隱姓埋名,成為了一名普通的高中生。


    而她的雙胞胎妹妹趁機撿漏,因為容貌與她酷似,取代她每天接通告、拍綜藝。


    胞妹的人設純潔又善良,因此一出道便備受喜愛、光彩奪目。


    胞妹:“姐姐沈星遙,我會一直支持你,戰勝病魔,幹巴爹!”


    粉絲:“哇,妹妹真的好善良。”


    胞妹:“姐姐沈星遙,知道你因為我出道,一直在生氣,連短信都不回我嗚嗚嗚。”


    粉絲:“她怎麽這樣,太不識好人心了吧。”


    ……


    三年後的高考,胞妹因為演藝耽誤了學習,兩百分的成績被大學拒之門外,女神人設崩塌。


    人們偶然發現,媒體大肆報道的省狀元——


    那個睡眼惺忪、打著嗬欠,不知道選清華還是北大的小姐姐,竟然與當年銷聲匿跡的沈星遙一模一樣!


    #沉寂三年,女神破繭歸來,重回巔峰#


    總在打瞌睡的絕症少女vs口是心非又狗又狼的叛逆少年


    沈星遙來到a中,因為同學們一次無聊的遊戲,她和荊妄成了三個月情侶。


    荊妄總戴鴨舌帽,聽說他小時候被劃傷了臉,毀了容,冷感乖戾,a中沒有女孩敢靠近他。


    沈星遙覺得自己反正都要死了,從來沒談過戀愛的她,開始照顧這個白撿的男朋友。


    荊妄和人打架,半張臉都淌著血,沈星遙蹲下身幫他擦血,事後給他點煙,手都在抖。


    三個月戀愛期結束,一切都沒有變化,除了荊妄不小心搞丟自己初吻......


    沈星遙被推進手術室的那天,那個冷情的少年冒著大雨狂奔而來,吻得她快要窒息了——


    “小星星, 老子不準你死。”


    他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是發了瘋地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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