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一定聽到了她剛剛在和季雲恒打電話,可她沒有聽到全部。


    雖然季雲恒的offer確實讓她心動,但畢竟黎景聞才是她的攻略對象。


    難得黎景聞幫她,還不得好好把握機會嗎!


    “沒有。”黎景聞偏了偏頭,已經將安鹿芩抱在輪椅上。


    這小丫頭還可以,還知道主動“坦白”。


    “剛剛季雲恒給我打電話了,說他已經收到了別墅的鑰匙,那我現在還是缺一個工作的地方,景聞哥哥可不可以幫忙呀!”安鹿芩歪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揪了揪黎景聞的衣袖。


    不用看,唐茗那張臉已經黑了。


    黎景聞自然清楚安鹿芩意在表明她已經拒絕了季雲恒,那當然要給小丫頭一個台階下。


    “隻要你保證以後乖乖的,什麽都不在話下。”


    “太好了!我以後一定會乖乖的!”安鹿芩眸子瀲灩,粲然生光,那眼神有意無意地落在唐茗身上。


    唐茗隻能苦笑作陪。


    安鹿芩在這一局已經贏了唐茗,吃飯的時候並沒有刁難唐茗,她的原則是不會主動去挑事,可唐茗要是先來挑釁她,她也不會輕易放過的。


    晚飯結束,唐茗回家。


    安鹿芩躺在床上看黎景聞給她挑選的工作室選址,除了超預算其他沒毛病。


    太苦惱了,有一些錢,但是不太夠。


    而且說實話,黎景聞給她找的選址太高端了,根本沒必要。


    還不如直接選在人間顏色公司附近,這樣還方便。


    黎景聞在隔壁辦公,張彩霞進去了。


    張彩霞進去,是被安鹿芩實名舉報的。


    不過安鹿芩隻是報警她造謠生事,並沒有其他原因,也僅僅夠張彩霞在裏邊待幾天。


    黎景聞本以為安鹿芩應該拿到了更有力的證據,現在看來還得他親自出馬。


    不過眼下,還有另一件事。


    他等了一個小時都沒等來安鹿芩的反饋,還以為安鹿芩睡著了,按耐不住過去敲了敲門。


    “請進!”


    安鹿芩從床上爬了起來,扭頭看著黎景聞。


    “景聞哥哥還沒睡?”


    你該不會是嫌棄我懲罰張彩霞太輕了吧!沒關係,好戲還在後頭呢!


    這不過是前菜,開開胃而已。


    黎景聞走到床邊,才發現安鹿芩不僅看了他提供的工作室選址,還認認真真做了對比分析。


    不過怎麽每一個地址都畫了叉號。


    黎景聞蹙眉,“這些房子都不滿意?”


    安鹿芩先是點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昂,是也不是,就是超出我的預算了,我還是自己再選一選吧!”


    我現在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你不想讓我開工作室,故意給我選了這麽貴的地段,讓我知難而退。


    “我出錢。”黎景聞幹脆利落的聲音打破了空氣的沉悶。


    安鹿芩坐起來瞪大眼睛看著黎景聞,驚訝,驚喜,憂愁,為難,歎氣。


    “不用啦!這是我開工作室又不是你,我都說了要自己努力啊!你幫我找到人間顏色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而且那幾百萬不也是你借給我的。”安鹿芩擺了擺手。


    有錢真好啊!


    “不是借給你,是給你。”黎景聞一貫不露聲色的臉色柔和了很多,總覺得安鹿芩對他有些誤解。


    什麽時候說要借錢給你了,你又是什麽時候這麽客氣?


    當然,也怪自己,以前對她太苛刻了。


    安鹿芩抬起頭懵懵地看著黎景聞,“不用啊,你給我花錢那不還是靠你我才成立工作室的,我這次是真的真的要自己努力。以後掙錢了一定會還給你的。”


    安鹿芩抬頭看了看天花板,眼珠子咕嚕咕嚕一轉,信心十足地看著黎景聞,“我預計一年就可以連本帶利都還給你。”


    黎景聞倚靠在梳妝鏡的腿抖了一下,他勾嘴笑了笑,“還給我你喝西北風?”


    他還從來沒見過安鹿芩如此正經的有信心賺錢。


    安鹿芩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要自己去掙錢。


    黎景聞確實覺得安鹿芩不是那塊料子,模特,對她來說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行業,而且這是一個非常有風險的行業,模特氣質行不行主觀性很強,別說她掙錢了,模特可能都掙不到錢。


    “放心,在我手裏,不會有入不敷出的模特。”安鹿芩目光異常堅定。


    她以前帶的模特和藝人,剛剛入行可都是月入五萬左右的,更別說後邊。


    她對模特這種感覺說不出來,但就是有天賦。


    黎景聞不相信她也正常,誰讓原主確實沒有做過這方麵的事情。


    “好,那,期待你的表現。”


    黎景聞已經走到了門口,又停下來看著安鹿芩,“對了,今晚早點睡,明天要回老宅。”


    奶奶打過電話了,因為張彩霞被安鹿芩實名舉報抓進去的事情,很多親戚都要求老太太給個說法。


    不僅如此,明天早上一到,連他們家二叔也會出現在社會新聞和財經新聞版麵。


    敢威脅安鹿芩,這就是下場。他已經說過的事情,不會再警告第二次。


    安鹿芩微微蹙眉,“這麽快就要弄那些納彩?”


    她還沒來得及和原主的爸媽打電話,不過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再說本來這就是計劃內的事情。


    倒是安敘知提起了安家老爺子,說是在市中心的醫院住著。


    不去,她堅決不去看望。


    黎景聞薄唇輕抿,走到床邊摸了摸安鹿芩的腦袋,“張彩霞的事情。”


    安鹿芩瞬間像觸電了一樣,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


    “哦,我差點忘記了。那我用不用和奶奶道歉啊!畢竟這件事是因我而起。”


    其實她很不希望黎家奶奶傷心,所以才沒有放出大招,牽製住張彩霞,用一些小伎倆就夠了。


    可她也不想放過張彩霞,畢竟,張彩霞也算是原主自殺的原因之一。


    她也是劊子手。


    當然有罪。


    黎景聞雙手插進兜裏,聲音低沉下來,認真地叮囑安鹿芩,“明天你去了,除了我和奶奶,任何人的話都不要當真。”


    他已經能想象到安鹿芩會麵對什麽樣的場景,恐怕就像十幾年前江媛遇到的一樣。


    但安鹿芩不會被欺負,因為他會一直在安鹿芩身邊。


    第二天一大早,安鹿芩就起來梳洗打扮,畢竟是見奶奶,她格外用心。


    塔塔告訴她今天的第一個新聞。


    [原禾泰東黎旗下陳醋場董事長黎二叔因涉嫌洗錢被逮捕。]


    “洗錢?”安鹿芩眨了眨眼睛,將睫毛膏塗了上去。


    黎二叔洗錢,他們並沒有從這個方麵下手,這該不會是黎景聞幹的吧!


    塔塔眼神暗了暗,“話說,黎少果然心狠手辣,一腳就踢開了自己的二叔。”


    安鹿芩咂咂嘴,“活該啊!自作孽不可活,黎景聞不過是幫公司去除了一個毒瘤。”


    她昨晚思慮了半天,想到黎景聞之前說徹底除掉張彩霞,她還是決定讓自己來當這個壞人。


    反正她是外人。


    至少在奶奶麵前,黎景聞不會失去原有的光環。


    塔塔看著安鹿芩的背影,似笑非笑,“你在維護黎景聞哦!”


    “有嗎?”安鹿芩眨眨眼睛,眼神清澈。


    她說的難道不是公道話?


    門外陸阿姨敲門叫她吃飯,安鹿芩收拾好就下樓了。吃過早飯,果然如黎景聞料想的一樣,奶奶親自打來電話通知他們回家。


    小宋開車,黎景聞和安鹿芩坐在後邊。黎景聞本以為安鹿芩會緊張擔憂,沒想到安鹿芩一直在平板上看著什麽文件,完全沒有被這件事影響。


    他也輕鬆了許多。


    到了家門口,安鹿芩站在大門外才開始緊張了。


    說實話,她是怕有什麽突發狀況,老太太被氣暈過去。


    黎景聞不動聲色地牽起了安鹿芩的小手,“別擔心,有我在。”


    安鹿芩的心跳聲無限放大。


    [恭喜宿主對目標人物好感度增加!]


    進了大門,還未走幾步,安鹿芩就聽到了一陣陣喧鬧的聲音,正走進家裏,那些人全都閉嘴不說話了。


    一個個盯著安鹿芩的目光好像盯著窮凶極惡的狼。


    大家都圍了過來。


    “黎少回來了,你快幫幫你二叔吧!他可不能進去啊!他進去廠子怎麽辦?”


    “進去就進去了,犯錯誤就要承擔。”老太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安鹿芩回過頭,臉色沉鬱。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


    可那些女人還不依不饒,“我就不明白了,這安鹿芩舉報張彩霞,不就是因為張彩霞在背後嚼舌根嗎?你這點氣度,怎麽嫁進黎家當兒媳啊!”


    安鹿芩嘴唇微張,已經準備口吐芬芳。


    黎景聞摟住安鹿芩的肩膀,居高臨下地掃了那女人一眼,聲音鏗鏘有力,“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娶進來。”


    “黎少啊!糊塗啊!太糊塗了!你還沒看出來嘛!她就是個掃把星!太不吉利了!你剛說要聯姻,你二叔二嬸就雙雙入獄——”


    “就是啊!她怎麽能舉報你二嬸呢!吃裏扒外搞內鬥,讓別人怎麽笑話咱們!”


    這些人還以為黎景聞會順著他們的意思,畢竟他得考慮公司,沒成想他清了清嗓子,冷漠道:“公司每個月都會有檢查組檢查,我親自督導,誰出了問題,都不會包庇。”


    安鹿芩抬頭看著黎景聞,急忙扯了扯黎景聞的袖口,拉著他低語。


    “你是不是瘋了?你怎麽能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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