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聞一口吃完,點了點頭。


    “可以,熟悉的味道。”


    安鹿芩看著鍋自言自語,“唉,不對啊,不應該啊!”


    沒道理啊,怎麽可能不動手,難不成真是她自己以美人之心度小人之腹了?


    “怎麽了?”黎景聞湊到安鹿芩身邊。


    他怎麽覺得安鹿芩在謀劃一件不好的事情。


    安鹿芩扯起嘴角笑了笑,推著黎景聞走到了灶台邊,“沒什麽。你幫我把那個碟子拿過來。”


    要是讓你知道就完了,小白鼠。


    黎景聞把碟子拿過去之後,安鹿芩就將鍋裏邊的糖醋排骨都鏟了出來,她鏟了兩下,發現一根頭發絲。


    食指和中指輕輕捏了出來,嗎頭發又細又長還卷曲著。


    黎景聞臉色陰沉下去,眉頭一皺,緊抿薄唇,“這是——。”


    頭發絲!


    安鹿芩淡定多了。


    她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鍋裏邊還有好幾根頭發,要不是用白色碟子盛了出來,她一定看不到。


    這頭發的顏色和糖醋小排融為一體,一會兒端上去被大家發現,豈不是要惡心死。


    果然,她就知道那個女人不會放過她。


    “嘔——”黎景聞看著那一根又一根的頭發,捂著嘴走到垃圾桶邊,蹲在地上把剛剛吃的東西吐了出去。


    怪不得剛剛安鹿芩讓他先試吃,這小丫頭賊的很啊!


    合著是拿他當小白鼠。


    安鹿芩麵色尷尬,半蹲著拍了拍黎景聞的肩膀,“景聞哥哥你沒事吧?給你水。”


    還好她機智,先讓黎景聞吃,哈哈哈哈。


    “安安,你下毒害我。”黎景聞瞥了她一眼。


    他今天又說錯了什麽話嗎?沒有吧!安鹿芩在胡老師的店裏還很滿意,而且也沒有逼她去看她們家老頭老太太。


    “不是我,是那個女人,她剛剛故意把我支走了,不過我還備了一份,就是量不夠多,而且現在還沒有開始炒,時間來不及了。”安鹿芩無辜地看著黎景聞。


    這一份確實有些少,隻夠兩個人吃。


    黎景聞現在隻想吐,漱了好幾次口都覺得不幹淨。


    還好這菜沒上桌,不然安鹿芩會被罵死。


    安鹿芩還是不甘心,“要不我隻給你做了你吃吧!本來就是要給你吃的,他們那是沾了你的光。”


    [叮!恭喜宿主!目標人物對宿主的好感又增加了!]


    安鹿芩愣了一下。


    黎景聞已經拉起了她的手,“別做了,回去再做,現在先去吃飯吧!”


    他拉著安鹿芩就去了餐廳,兩人進來,那女人果然開始看安鹿芩有沒有端菜。


    “黎少,安小姐做的飯菜呢?”


    安鹿芩舔了舔後槽牙。


    這女人故意的吧!端上來也不行,端不上來還不行。


    給她一個大比兜就不美了。


    黎景聞低頭,和安鹿芩相視一笑,“我吃了。”


    那女人哂笑一聲,看熱鬧不嫌事大,“您吃了?那我們怎麽沒見著啊!”


    “這是安安單獨為我做的,沒有說過要給你們吃吧!”黎景聞眉毛一橫。


    那女人臉色瞬間變白。


    黎景聞吃了,這麽說黎景聞吃到了頭發,要是黎景聞知道了——她豈不是會被打死!


    安鹿芩拽著黎景聞的胳膊,招招小手,他低頭臉貼過去。


    安鹿芩聲音小聲又溫柔,儼然一個告狀的小孩子,“就是她。”


    黎景聞俯身貼在她耳邊,“你和我去裏邊坐。”


    說實話,安鹿芩不想去裏邊坐,裏邊都是一群中年男人,喝酒談事,她去了更尷尬。


    女人立馬過來賣笑臉,“安小姐坐裏邊不好吧!這裏邊向來是男人們的戰場,你們吃飯又喝酒的,飯菜都涼了,讓安小姐坐在我旁邊吧!我好好照顧她。”


    安鹿芩居然識破了她的詭計,想不到她有這麽聰明,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傻。


    安鹿芩當下給了這個女人一個麵子,“景聞哥哥你去吧,我就不去了,我去了又聽不懂你們說什麽,我坐在這裏就好。”


    裏邊的桌子向來不坐女人,而老太太也不和他們一起吃飯,老太太是廚房的人特地做素菜。


    她要是真的進去和黎景聞一起吃飯,恐怕那些叔叔伯伯們也會說閑話。


    “想清楚了?”黎景聞掃了一眼桌上的人,沒一個好人。


    安鹿芩點了點頭,“嗯。你去吧!”


    安鹿芩剛坐過去,那女人就阿諛奉承,又是給她夾菜,又是誇她項鏈好看。問了半天,才說起玄度之境的事情。


    “安小姐,你真的知道玄度之境的事情?我剛剛不是有意要和你作對,隻不過是覺得黎家二叔不會做那麽大不敬的事情,你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啊!”女人笑的時候大門牙都漏風。


    安鹿芩勾嘴笑了笑。


    “我略知一二,不過主要還是性子剛烈,您也知道,我向來就是這樣莽撞,如果有衝撞您的地方,您一定要多多擔待啊!”說著,安鹿芩給自己倒了一盅白酒。


    “我這一杯,就算是給您賠罪了。”安鹿芩起身仰頭一飲而盡,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這可是白酒,43度。


    女人表情僵硬。她沒想到安鹿芩喝酒也這麽猛,要是讓黎景聞看到了不得說自己欺負她。


    安鹿芩太心機了。


    她起身給下人使了一個眼色,“安小姐太客氣了,我怎麽會生氣呢!快把這瓶酒拿下去,怎麽能把沒過門的媳婦灌醉呢!誰再拿過來我跟誰急啊!”


    喧鬧了一中午,午飯終於結束。


    安鹿芩吃飯很快,她乖乖坐到散了席,其他親戚七大姑八大姨回家的回家,休息的休息,她幫著下人一起收拾碗筷。


    這也讓下人都對她刮目相看。


    別說,安鹿芩做事還是很麻利的。


    其中一個管事的下人過來,趕緊把安鹿芩拉到了一邊,“安小姐您千萬不要動這些東西,我們來就好了。不然老太太可要怪我們了。”


    安鹿芩垂下眼簾,羞赧一笑,“哪有那麽金貴!”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是安鹿芩,不是籍櫻,可她想為安鹿芩爭取一個好一點的形象。


    雖然不是希望大家都喜歡她,也沒必要,但是就是希望以後的路能好走一些。


    管事阿姨姨母笑,“安小姐,咱們家的太太媳婦都不做飯,也不洗碗的,您也不用。”


    “是嗎?”安鹿芩眼簾垂下去,是不是家裏的下人不太喜歡她?不想讓她嫁進來?


    說起來她還真不知道,她這幾個月確實沒見著老太太做飯,可老太太也年紀大了,不下廚也正常。


    至於黎景聞的媽媽,一直在國外陪著他爸爸管理國外的事務,應該也有保姆,不做飯吧!


    管事阿姨拉著安鹿芩走到了旁邊,悄聲道:“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據說啊老太太的婆婆當年就是不想做飯,來到婆家第一頓飯就加了好多鹽,從此以後再也不用做飯了。還把這個方法交給老太太呢!老太太又交給了大夫人。”


    安鹿芩大吃一驚,沒想到黎家的太太們這麽厲害,把黎家的男人們拿捏的這麽死。居然還有這種操作,真是長見識了。


    “說什麽呢!”黎景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管事阿姨立馬拿著抹布走了。


    安鹿芩憋著笑容,聳了聳肩,“沒什麽,女人之間的事情。”


    可惜了黎景聞知道她會做飯,不然她也可以假裝自己不會做飯了。


    黎景聞走過來,一下聞到了安鹿芩身上的白酒味。


    他原本舒展的眉眼瞬間冷漠,壓低了聲音,像教育小孩,“白酒?茅台?”


    安鹿芩膽子不小啊!還是那群人逼她喝的?


    安鹿芩心虛,食指按在中指上,“我就喝了一酒盅,這你都聞出來了?”


    黎景聞屬狗的吧!還能聞出品牌來。


    “又喝!”黎景聞站到安鹿芩身後,牙縫擠出幾個字,“我不在你身邊你這麽放肆?”


    “就淺喝了一口,就一口,沒事的!”安鹿芩笑嘻嘻地衝黎景聞撒嬌,“以後你有應酬我還可以幫你擋酒。”


    黎景聞拿她沒辦法,“能走路嗎?”


    安鹿芩以前一杯啤酒就倒,哪次去酒吧不是他讓小宋把她扛回來的。


    “當然能,我要回去睡覺了。”安鹿芩穿著高跟鞋下樓梯,一點都沒有醉酒的樣子,黎景聞在她身後卻生怕她摔倒,隨時準備衝上去扶她。


    回到了臥室,安鹿芩脫了鞋就大躺在床上,沒過一會兒,有人在外邊敲門。


    “小鹿鹿,睡了嗎?奶奶進來了。”


    原來是老太太,安鹿芩鯉魚打挺爬起來了。


    老太太一進來,四下張望,臉色垮了下去。


    “那小子呢?怎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


    “景聞哥哥也回房休息去了。”


    誰知道老太太震怒,“你們倆都要訂婚了,還分房睡!”


    安鹿芩也是一臉懵,難不成從今以後就要和黎景聞同床共寢了?這麽快!就因為今天已經算是提完了親,他倆結婚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奶奶,我還沒做好——”安鹿芩話還沒說完,黎景聞推門進來就拉著安鹿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砰”一下把門關上。


    安鹿芩還沒反應過來,黎景聞已經抱著枕頭躺在了沙發上。


    安鹿芩看到老太太的影子倒影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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