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安鹿芩加快腳步向地下停車場走,一邊走一邊觀察,她發現這個停車場停的車普遍都是百萬左右的車。


    人間顏色的公司在附近,而工作室附近是金融公司,年輕人很多,問題是金融公司的員工上下班穿的衣服都很正式,沒辦法做新中式服飾的參考。


    黎景聞鬆了口氣,他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安鹿芩在懷疑他。


    他確實看到了新聞,他也了解安鹿芩有意向要和張韜的律所合作。


    小宋這次辦的不錯,不聲不響就解決了事情。


    “沒關係,慢慢來。”黎景聞語氣格外平淡,不露聲色,他在暗處保護安鹿芩,為安鹿芩掃清障礙向來如此。


    隻要安鹿芩可以和張韜保持距離,那剩下的他來解決就好。張韜確實沒有惹到他,可是他走到了安鹿芩的身邊去欺騙安鹿芩,這就是他的不對了。


    任何一個對安鹿芩有害處的人,他都會想辦法支開他們。


    安鹿芩半開玩笑地反問,“嗯。你打電話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


    黎景聞怎麽奇奇怪怪的,打電話上來就問律師顧問的事情,他該不會是知道張韜的事情吧!


    好像先前她要把錢借給張韜的時候,黎景聞確實不太讚同。


    黎景聞清了清嗓子,“為了提醒你早點下班,明天要拍照,保持一個好狀態。”


    是他太心急了,才引起了安鹿芩的懷疑。這小丫頭比以前機智多了。


    安鹿芩已經打開車門上了車,習慣性地從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她看到了安京。


    這小孩兒還真是陰魂不散。


    安鹿芩愣了一下,明天拍照,明天要拍迎賓照了,她拍過那麽多照片,還沒拍過放在酒店大廳掛著喜字兒的照片。


    回過神來,抿了一下薄唇,“我知道了,已經上車了,家裏見。”


    她的車經過安京的身邊,連招呼都沒打就開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她對安京說不上來的討厭,好像這小孩也沒做錯什麽,可她就是看他不爽。


    安京剛剛打開車門,看到安鹿芩開車過去,他低頭才發現手機已經響了好一陣。


    “怎麽樣,見到你心心念念的這位大小姐了嗎?”電話裏的人輕笑兩聲。


    地下室黃色的暖光打在安京高挺的鼻梁上,他那雙混血一樣的眼睛微微眯起來,打開車門坐進車裏。


    “見到了,果然變化很大呢!”


    “那沒見老頭老太太?”


    “自然是要見的,不著急。”安京看著安鹿芩的車停過的位置,他斷定安鹿芩明天還會停到那個位置,那個一眼就能看到出口的位置。


    電話裏的人不由得擔心起來,“安鹿芩現在有黎景聞當靠山,兩個人還要訂婚,她可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


    “就算沒有黎景聞,她也不會任人欺負。”安京聳了聳肩,腳踩油門駛出了停車場。


    第一次拍如此正式的照片,安鹿芩當晚早早就睡了,還敷了麵膜。


    她這一覺睡得格外香,黎景聞卻怎麽都睡不著。


    翻來覆去,在床上輾轉難眠,開著燈,看著手表上的秒針一圈又一圈地走過去。


    時間好像格外慢。


    他換上衣服進了書房,打開了自己的攝影錄。


    從前他開始拍攝小動物的時候,安鹿芩總是抱怨他,說什麽寧願給小貓小狗小耗子拍照片都不願意給自己拍一張。


    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安鹿芩便不能與家裏的小動物同時出現。


    或許也隻是巧合。


    可那些動物的身上,都有安鹿芩的影子。


    包括那隻緬因貓。


    睡覺的時候也總是喜歡枕著他的胳膊睡。


    和安鹿芩一模一樣。


    也許安鹿芩都沒有發現,她喜歡枕著自己的胳膊睡覺。


    明天他們就要有屬於他們的一套攝影錄了,雖然準備的很匆忙,但他已經盡他所能找到了最好的攝影師。


    他甚至問過了安敘知,安鹿芩有沒有說過想要在什麽地方拍婚紗照,門口放的迎賓照片要什麽風格。


    安敘知給他的答案格外簡單。


    “隻要是和你在一起,她什麽都不在乎。”


    第二天一大早,安鹿芩就被鬧鍾吵醒了,她沒有過多的留戀就進了洗手間洗漱。


    塔塔出來了,他一個人坐在床邊看著安鹿芩在洗手間忙碌的身影。


    他應該祝福的。


    但他沒有。


    他隻是默默地坐著,坐著,忽然想到黎景聞甚至不曾送給安鹿芩戒指。


    上一次他和安鹿芩跟蹤的時候,黎景聞不是在給安鹿芩挑選戒指嗎?現在不送什麽時候送?


    沒有戒指沒有求婚直接拍照訂婚,安鹿芩還說自己好像捂暖了一點點黎景聞的心,他怎麽覺得一點都沒有。


    他好像在一個獨立的空間裏,見證安鹿芩與黎景聞的幸福,見證安鹿芩慢慢被愛。


    安鹿芩一點一點被奪走,從事無巨細地和他分享一切到今天,安鹿芩做什麽事情想到的第一個人是黎景聞。


    作為一個係統,他要的效果達到了。可他現在,不想隻做係統了。


    安鹿芩出來了,一出門看到坐在床邊的塔塔嚇了一大跳。


    “早上好呀!”安鹿芩眉眼彎彎,笑容燦爛。


    塔塔收斂住自己的情緒,故作輕鬆地開著玩笑,“什麽感覺,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怎麽有種嫁女兒的感覺?怎麽心上空落落的。


    可幫你攻略黎景聞,是我的任務。


    “也沒什麽感覺吧!又不是我自己真的要嫁人了。”安鹿芩梳了梳頭發又整理自己的領子,連項鏈的位置都定奪了好久,“何況就是普普通通拍個照片而已。”


    “果然我是皇上不急太監急了,”塔塔起身,“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平。”


    不僅有唐茗,還有上次那個賭約。


    安鹿芩脾氣太衝了,不過這樣也好,她能保證自己不會被其他人欺負。


    現在不過是訂婚,以後要在黎家走的路還長著呢!


    “沒關係,誰敢擋我,我就動手。”安鹿芩氣勢洶洶的樣子好像自己真的能打倒一切。


    “對了,怎麽還沒到老頭子出事的時候,會不會故事軌跡改變了,老頭子就不用做手術了。”


    “不會。”塔塔格外冷漠,“我警告你不要去獻血。”


    “行行行,我知道,我才不會去,憑什麽他們那麽欺負原主我還要去獻血,我才沒那麽傻。”安鹿芩挑眉。


    “安安,起床了嗎?”黎景聞的聲音從臥室門外傳來。


    安鹿芩立馬跑過去推了塔塔一把,“快快快,你藏起來了,他要進來了。”


    黎景聞聽到裏邊沒動靜,又敲了敲門,“安安,起來了嗎?”


    “起來啦!等一下!”安鹿芩拍了拍床單才過去開門。


    塔塔已經消失了,安鹿芩打開門,黎景聞已經穿戴好衣服了。


    “先吃點東西再去化妝。”


    安鹿芩鼓起兩個腮幫子,“可是拍照不是不能吃東西嗎?”


    她怎麽記得拍婚紗照之前是不能吃東西的。


    黎景聞翹起嘴角,“那你不餓嗎?”


    “餓。”安鹿芩憨憨地笑了笑,挽起黎景聞的胳膊來。


    “吃吧!”黎景聞低頭順著目光看到安鹿芩臉上溢出的笑容,“讓後期好好修一修就好。”


    “笑話,我這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還需要修嗎?”


    吃了一點點東西墊肚子,安鹿芩和黎景聞來到了專門給一線明星化妝的造型室。黎景聞被帶走在隔壁化妝,安鹿芩不想一個人呆著,悄咪咪剛剛黎景聞發消息。


    [這個地方怎麽這麽冷清?]


    [這個化妝小姐姐一直問我要什麽樣的妝容,還問我奇奇怪怪的問題。]


    [你那裏怎麽樣?]


    [我還以為咱們可以一起化妝呢!]


    安鹿芩剛剛放下手機,就聽到了門外傳來一陣喧鬧聲。


    “不好意思女士,您不能進去。”


    安鹿芩豎起了耳朵,她敏銳地察覺到有瓜可吃。


    沒想到這次居然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都別攔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尖利的聲音剛剛衝破化妝間就闖進來一位發福的女人,站在安鹿芩身後直勾勾地盯著她。


    “喲,安小姐,該到我們兌現的日期了,你不會不記得吧!躲在這裏做造型,怎麽不回複我的電話呢!”女人雙手環抱怒氣衝衝地瞪了安鹿芩一眼。


    安鹿芩慵懶地伸了一個懶腰,“我的手機號可不會隨便給人。你確定不是存錯了,我可沒有收到你的消息。”


    女人故意抬高聲音讓所有人都聽到,“你們瞧瞧,這還沒過門就擺上夫人架子了,安家的大小姐本事不小啊!怎麽來這麽高貴的地方化妝,黎少難不成還帶你參加晚宴?”


    安鹿芩扯起嘴角笑了笑,“不巧,不是晚宴,是我們訂婚的迎賓照。”


    女人吃癟,又找補道:“訂婚,放心吧!你今天拍不成照片了,也不會與黎少訂婚。你上次說過的那條項鏈,你找到了嗎?”


    “各位恐怕不知道,安小姐本事可大了。造謠說黎家二太太偷走了價值連城的珠寶,放話自己找不到就要滾出東城呢!”


    安鹿芩才揮了揮讓化妝師讓開,“的確如此,我還記得我說如果找到了,你就要去江媛女士的墓前道歉。”


    “你找到了嗎?”


    “我?”安鹿芩冷笑了一聲,“你又找到了嗎?”


    “你沒找到,不就說明你說的是假的,你在汙蔑黎家的人。我要親自給老太太打電話,讓她來看看你這副嘴臉。迎賓照?留著賣廢品吧!”


    “賣廢品?”黎景聞出現在門口。


    安鹿芩立馬可憐兮兮地跑到黎景聞麵前。


    還沒等黎景聞說什麽,老太太也上樓來了。


    “讓我看看今天怎麽這麽熱鬧!”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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