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現在都是我們自己在猜測罷了,具體情況是什麽樣的,我們還不知道呢。”白征見到氣氛陷入了沉默當中,於是出言勸慰道。


    要是現在他們就泄氣了,那未來麵對道盟盟主,豈不是會更加恐懼。


    所以現在他們最不能丟失的,反而是信念。


    白征知道這一點,所以開始才是一直沒有將最為打擊士氣的點給說出來,直到秦落提問到了,他才將這些猜測說出。


    而接下來事情會朝什麽樣的方向發展,那是白征也把握不了的。


    秦落點了點頭,沉聲道:“知道了。”


    求安則是望了望兩人,接著道:“這些事交代完了的話,我們現在還是多想想,白師叔你的事情吧。”


    說罷,他目光關切地盯著白征。


    在他看來,白師叔後續何去何從,比起道盟盟主究竟是什麽樣的,更加重要。


    白征側過頭去看向求安,輕輕一笑。


    “我這邊還能有什麽說法呢,我覺得能多活一天就是賺到。”他現在把所有事情都安頓好了,心中已經沒有了太多牽掛,用力揮了揮手,“你們趕緊走吧,我往你們反方向離開,到時候道盟盟主即使找到我,想要通過線索去尋到你們,便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白征的心態已經很平和了。


    所以他現在平靜地在安排後續的計劃,心裏毫無波瀾。


    而求安與白征的表現,可以說是恰恰相反。


    求安臉色微微發白,對於接下來的分別,發自內心地不想接受。


    望見這一幕,白征側過頭去,不太願意看到這一幕,稍微合眼道:“小語,以後小安就要拜托你了,現在你直接帶他離開吧。


    至於你想帶他到哪裏去,現在別告訴我,這我不想知道,但我相信你能護好他的。”


    被道盟盟主盯上了,白征不確定道盟盟主是否有手段能來搜自己的魂。


    如果對方可以做到的話,那秦落不告訴自己他會帶求安去哪,才是最為正確的選擇,那樣的話,是能最大程度地保證求安的安全。


    】


    秦落瞬間是懂了白征話裏的意思。


    於是他隻張了張嘴,沒有順著白征的話往下繼續討論這個話題,隻是輕點了下頭道:“白前輩放心好了,你的囑托我是一直記著的,更何況你對我有恩,我自然會全力回報。”


    白征在擔心自己和求安的藏身之地會暴露,但秦落對於這點,反倒沒有太多擔心。


    畢竟自己和白征根本不能扯上太多關係。


    哪怕是翻遍了白征的記憶,對於自己身後的秦家,都基本找不出任何消息的,除了最開始自己進入清隱派時,作為敲門磚用的‘老祖宗’身份。


    但自己第一次過來,同樣是慎之又慎,沒有暴露鄲城秦家的位置。


    更別說這麽多年後,鄲城都灰飛煙滅了,道盟盟主要想根據那一點,去找出它與一個世俗界王朝的關聯,根本不可能。


    因此。


    秦落對於自己能掩蓋好求安和自己身份這事,沒有太多的顧慮。


    隻不過比起之後的安全問題,秦落覺得自己現在更該考慮的,是求安願不願意跟自己走。


    求安現在望著白征,眼中滿是不舍的神色。


    要知道他之前最為擔心的,便是白征能不能回來的問題。


    而現在白征平安到來了,再要他與白征分別,甚至是永別,秦落覺得換成是自己,同樣是很難接受。


    於是秦落目光有些猶豫地望向白征,眼神中蘊含著問詢的神色。


    畢竟求安沒有跟著自己走的意願,那自己後續帶著心中不忿的求安,還是有些困難的。


    白征與秦落對視一眼後,轉過頭去,望向求安。


    他沉默兩秒後道:“小安,我知道你不是頑劣的性子,平日你在宗門內偶有任性,我都是會選擇包庇護著你,這你是清楚的。


    但是現在這事,我是不可能任由你胡來的,畢竟你肩膀上扛著的責任,不止是你我的性命,還有將道盟盟主信息傳下去的責任。


    這件事情,若是你不去做,那麽我還能交代給誰去做呢?


    這個問題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這樣。”


    白征語重心長地講完這段話後,認真地盯著求安。


    而求安則是緩緩低下頭去,有些無奈地點了一下。


    他表現出來的神態即使是萬般的不願意,但他的心裏還是頗為清楚。


    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唯一的選擇,就是和秦落一同離開,而白征則是盡可能朝其他地方離去,用來掩蓋他們行蹤。


    隻是往往最理性的選擇與判斷,都是違背了感情的。


    因此,在做出正確的選擇前,決斷者的內心都會頗為煎熬。


    求安現在就處於這樣的煎熬當中,他望著白征和求安,神色間充滿了焦慮。


    “白師叔……”


    “不必多言了。”白征搖了搖頭,伸手往求安頭上拍了拍。


    下一秒,求安感覺自己眼皮沉重,頓時驚道:“白師叔,你這是對我用了入夢……”


    話音未完,求安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軟倒地差點跌倒在地,還是邊上的秦落扶上了一把,才讓他沒有五體投地地摔倒。


    “懂我意思吧。”白征瞥了秦落一眼,眼神中帶有一絲無奈。


    “啊……明白。”秦落雖然第一時間懵了一瞬,但馬上就反應過來,“白前輩放心好了,求安兄的安全,我一定會保障好的,不會讓他出任何的意外。”


    剛才求安的那副模樣,顯然是內心再度產生動搖。


    若是讓他自己去選擇,那最後求安會是個什麽想法,還真不好判斷。


    更何況現在並不是有充足時間,能供人輕鬆愜意地進行選擇的時候。


    現在誰都不知道道盟盟主究竟會來,所以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來浪費。


    而白征此時的行為,便是直接略過了讓求安進行選擇的過程,讓他陷入昏睡,直接讓秦落帶走就好。


    至於後麵求安會怎麽想,白征覺得自己不用知道。


    畢竟那個時候自己早走了,有麻煩還是交給秦落處理就好。


    而秦落很快就想明白後續求安的心態似乎有些難處理。


    他抿了抿嘴道:“白前輩,這事情雖然是你做的,可到時候安撫求安,還得我來啊,我這要怎麽說才行,要是一個沒處理好,我豈不是兩頭難辦了。”


    白征伸了個懶腰,不在乎道:“我個快死的人了,你問我這個煩心事,你覺得我會怎麽回複你呢。所以這事還得多麻煩你,好好對待求安就是。”


    說完,他望著秦落麵露無奈,頓時感覺心情大好,連麵臨死亡的恐懼都減少了幾分。


    他接著便是伸出手來拍了拍秦落的肩膀,鄭重道:“這事我們之前就是商議好了的,所以你可千萬不能反悔啊。


    現在我身上的東西都放到求安身上了,到時候你們看著平分就好,反正求安不是自私的人,你要是有見著什麽稱心的玩意,問他要就行了。”


    交代完這些後,白征歎了口氣,然後召喚出赤君來,準備乘坐上去。


    但走到門口後,他又再度回了頭道:“算了,這駕馬車也陪了我很多年,走過很多路了,要是讓它落在,或者毀在那道盟盟主的手裏,我是心有不甘的,還是讓你們倆把它帶走好了。”


    說罷,白征騰空而起,朝著睡夢中的求安凝視了片刻,又朝秦落揮了揮手,不再多言,徑直離開了此地。


    看著白征的背影越來越小,直到消失在遠方的群山當中,再看不見,秦落才收回目光,轉而望向邊上呼呼大睡的求安。


    他苦笑一聲。


    現在安安靜靜睡著的求安,在醒來發現他師叔離開後,指不定會怎麽鬧呢。


    隻不過事已至此,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自己隻能是一步一步往前走,至於求安接下來要怎麽處理安排,隻能說是慢慢看了。


    想著這事,秦落心底頗為煩悶。


    一開始完美的計劃,到後麵偏離的原本的方向,最後甚至於道盟盟主扯上了關係,即使隻是個分身,但同樣是相當駭人。


    要秦落來評價自己這次製定的計劃,他隻能說人算不如天算。


    原本考慮到了各種可能出現的意外,甚至都是站在更高層次去考慮了。


    畢竟伏殺一隊金丹境修士,一般再壞的情況,說是冒出幾個元嬰境修士,都已經是不得了的。


    而就算冒出了幾個元嬰境修士,那白征同樣能處理。


    哪知道最後會扯到潛藏在“道”中的道盟盟主分身,借修士晉升,去掠奪天地靈氣,白征還推測會掠奪幾分修士的氣運。


    這樣的手段,白征在之前都是沒有遇見過的,因此想不到很正常。


    隻是這一意想不到的情況,就成了這次計劃的漏洞。


    秦落頗為無奈地望了求安一眼,然後將他抱進了赤君當中,丟到座位上。


    坐在赤君駕駛的位置上,沉默數秒,秦落才意識到另外一個問題。


    就是白征雖然把這赤君丟給了自己,但是這玩意他開不了啊!


    這赤君原本就是元嬰境修士的座駕,求安作為金丹境高階的修士,是勉強能夠駕駛。


    可自己一個築基修士,要想駕駛它的話,恐怕駕駛著它跑不了幾裏路,就會從空中直接掉下,狠狠摔在地上吧。


    秦落無奈地歎了口氣。


    看來現在他還隻能在原地待著,等求安醒來駕駛赤君了。


    隻不過他望了一眼求安,頓時又是愣住。


    剛才白征有告訴自己求安要昏睡多久嘛?


    似乎好像大概是沒有提到這個事情的。


    原本就在苦笑的秦落,更是垂頭喪氣。


    現在看來自己不止是要在邊上幹坐著,等求安從睡夢中蘇醒,更加離譜的是自己還不知道這個等待需要持續多久才會結束。


    不過秦落深吸幾口氣後,還是勉強平複好了心情。


    他估計白征這入夢術的效果,是一時半會不能夠解除的。


    畢竟要是求安馬上能睡醒,那他隻怕立刻就得去追剛離開不久的白征。


    隻有白征離開的時間夠久,讓求安意識到找到自己師叔是不可能的事後,求安才會放棄尋找白征。


    不過求安是否會那樣情緒平靜地接受現在,秦落就不得而知了。


    按照他對求安的了解,求安還是會有情緒激動的可能性的。


    不過要是自己安慰的好一點的話,求安或許又不會太過於悲憤傷心。


    一想到這事,秦落便無奈地扯了扯頭發。


    這事真讓人頭大啊。


    現在自己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和求安講白征離開的事吧。


    深吸一口氣,秦落先盤腿坐下,打坐一個周天。


    感受到神清氣爽後,他才是再度用手撐著腦袋,開始思考關於如何處理求安情緒的事。


    陳述利弊的那些話,白征和自己早就講過一遍了,再講一遍,求安大概認為是在敷衍他。


    更何況人在極度情緒化的情況下,是很難聽進去理智地勸告的,與其陳述利弊,倒還不如和求安一起輸出情緒。


    隻是輸出情緒倒是能一時爽快,但實際上並不能解決問題。


    等到求安反應過來後,反倒會降低對於自己的信賴。


    那自己要說些什麽才好呢?


    秦落煩心地抓了一把頭發,低聲吐槽幾句白征。


    把這個難題丟給我,自己就一溜煙地離開。


    你是去康慨赴死了,可我這邊的問題還不小啊,要是安置不好求安,隻怕你死了都會跳出來把我給揍一頓吧。


    秦落神色無奈,靠在馬車的座位上。


    所幸現在供他思考的時間還夠,隻需要專心想出一套合適的話術來,安撫好求安,那麽便是萬事大吉了。


    而他按照目前自己對於求安的了解,想出一個合情合理的切入點來,把求安給成功的說服,應該算不上無解的問題。


    畢竟現在自己隻需要分析求安在這樣的情況下,最核心的問題點是什麽。


    嗯……


    是他白師叔能不能活著。


    可白征已經確定是十死無生了,那自己又要怎麽轉化這個問題點呢。


    思索中的秦落,閉眼良久後,終於是靈機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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