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根邁著沉重的步伐,逐漸消失在了妻子的視線中。


    此時整個居住區內其他騎士也在妻兒的注視下,相續離開了自己的家。


    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的沉重,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戰鬥不是小打小鬧,而是一場九死一生的戰爭。敵人是一位大公的騎士團,那群一天之內攻破威爾城與河口城的怪物。


    居住區戰馬停放處,髒兮兮的平民將戰馬小心翼翼地拉了出來。


    隨後跪在戰馬旁邊,雙手支撐在地上,表情麻木的看著地上。


    重甲騎士毫不猶豫的踩上了這一個個瘦弱的身體上,用他們充當踏板騎上了戰馬。


    裏根看著趴在地上的奴隸,命令道:“走開。”


    奴隸抬起頭來,肮髒麻木的表情上帶著一絲疑惑,隨後身體本能的聽從命令,像條狗一樣爬開。


    裏根直接一個翻身,騎上了戰馬。


    戰馬高一米七,可日行百裏。由於過高普通人騎上這種馬都需要找個東西墊著,而超凡騎士不需要他們一跳就是幾米高。不過在場的絕大部分騎士都會選擇踩著平民騎上戰馬,因為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儀式,也是一種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些毫無天賦毫無才華的愚蠢之人,天生就應該被他們踩在腳下,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啊!”


    忽然旁邊傳來一聲慘叫,裏根下意識的轉過頭去。


    一個平民趴在地上,發出了痛苦的哀嚎,一名騎士踩在他身上,冷漠的看著他。


    顯然這個平民不堪重負,無法支撐騎士的重量。


    麵對平民痛苦的哀嚎,騎士冷漠的吐出了兩個字,道:“廢物。”


    說完,將腳從平民身上挪開。


    平民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騎士不斷磕頭,驚恐的求饒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話還沒說完,隻見一隻鐵靴重重地踢在了平民身上,平民直接被踢飛到天上,骨頭斷裂的聲音異常清脆,最後摔到三米外的地方。


    周圍跪在馬旁的其他平民,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


    “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騎士冰冷冷的說道,一步一步的走向平民,想要了結他。


    “夠了,別在這裏浪費時間。”裏根出聲道。


    對於麵前這種事情裏根早也見怪不怪了,平民沒有用要立馬處理掉,讓其他人看到沒用的下場。這樣就可以讓愚民不敢偷懶,努力的勞作,不然他們會很懶很懶,比豬還懶。


    但信仰大地母神的裏根並不認同這些人的做法,他們做的太過了。民眾固然愚蠢,可以用強力手段教訓讓他們不敢偷懶,但不能殺掉。


    每個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有意義的,哪怕是如同雜草般的民眾,他們的存在也是有意義的。


    肆意的剝奪生命是一種大罪,可惜世上絕大部分人都不懂母神的教誨。


    騎士看到裏根,凶惡的表情立馬變得恭敬,道:“是,隊長。”


    隨後看都不看一眼剛才被他踢飛的平民,轉身輕輕一躍,非常輕鬆的騎到了自己戰馬上。


    實際上的根本不需要,踩著平民的身體上去。


    裏根掃了一眼其他人,道:“別在這裏磨嘰了,所有人上馬,立刻出發。”


    說完,裏根輕輕的踢了一腳馬肚子,率先離開了馬堋。


    其他騎士見狀也不敢多做停留,紛紛跳上自己的戰馬,拉動韁繩緊隨其後。


    上百名騎士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居住區,隻留下了十幾個年齡六十多歲的老騎士看守,防止他們不在的時候有人意圖不軌。


    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人敢擋在他們麵前。


    一名青年騎士駕駛著自己的戰馬靠近裏根,開口詢問道:“隊長,我們現在是要去騎士團駐地,還是城門口?”


    “騎士團駐地,先與大部隊會合。”裏根回答道。


    沒有戰事的時候,騎士團主要的任務就是維護城內的秩序和防禦。這兩種事情一般采取輪班製,今天並不是他們居住區輪班,所以他們能在家裏呆著,陪自己的家人。


    不過現在戰爭到了,能不能回去都不知道。


    “隊長,你覺得我們列夫領能不能贏?”青年再次問道。


    裏根微微轉過頭來看著青年,此時,這張年輕的臉龐上充滿了忐忑,眼裏帶著騎士不應該有的情緒,恐懼。


    “能。”裏根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神情和語氣都非常的堅定。


    “雖然威爾城被對方攻破了,但是我們可以憑借列夫城強大的防禦攻勢迎擊敵人。他們每踏出一步都需要麵臨鋪天蓋地的攻擊,戰局很有可能會演變成消耗戰。拚消耗,他們不是我們的對手。”


    他說謊了。


    其實列夫城的防禦和威爾城沒太大區別,真要做比較,沒有被改造過的威爾城防禦力反而更高一點。這幾十年來,老爺為了享樂,已經拆除了太多原本不能拆除的防禦。


    比如把城堡上的炮弩陣地,改造成了空中花園。


    “呼,那真是太好了。”青年由衷的鬆了口氣。


    十幾分鍾後,終於來到了列夫城正門,此時這裏已經聚集了大量的騎士與民兵。


    召集而來的民兵將各種戰爭機器被搬上城牆,火油,滾木,巨石,刻有法術回來的弓箭。


    騎士們在檢查自己的裝備,魔法師們正在準備火球術,弓箭手正擦拭著自己的強弓,刺客將自己各種的武器擺放出來,一個一個的檢查。


    列夫城隻有一個城門,而騎士團的駐地就在城門後,這樣可以防止敵人突襲城門。


    防止出現上位超凡者忽然攻破城門,敵人軍隊長驅直入的情況。


    一切整裝齊備,太陽已經重新升起,陽光照耀大地。


    然而這驅散黑暗的陽光並沒有一如既往的驅散黑暗,反而讓整個世界更顯昏沉。密布的烏雲在不斷翻滾,璀璨的麥田微微晃動。


    年輕的騎士緊握自己的武器,手心滿是汗水,卑賤的平民今天有資格與騎士站在同一條線。


    所有人都緊張的望著遠方,望著威爾城的方向。


    忽然狂風呼嘯,東邊的盡頭,露出半邊的火紅色太陽中,一麵是赤旗隨風飄揚。


    鋼鐵洪流掀起滾滾濃煙,厚重的裝甲武器在大地上奔騰,攜可抵擋之勢,


    世界在此刻被割裂開來,一麵是屹立在古老的城牆上,手持冷兵器的騎士。


    他們表情肅穆,手中握著利刃,懷抱的舊社會統治階級的榮耀。


    他們的對麵是駕駛著鋼鐵怪物,手持鋼槍,肩扛大炮,來自新時代的軍人。


    一群渴望顛覆一切的叛逆者。


    兩股完全不同的力量即將碰撞在一起,戰爭一觸即發。


    ……


    列夫城,背靠的山脈頂峰。


    一個身穿藍色工裝服,麵容蒼老有些邋遢的老者俯視著下方的戰場。


    手中拿著一個塑料袋,裏麵裝滿了糖果。


    “出來吧。”身穿工裝服的老者忽然開口道,此時他的周圍空無一人。


    在這高山的頂峰,隻有冰冷的白雪。


    下一刻,空氣中泛起點點藍光,隱約可看到一道道神秘的法術回廊。


    一個身穿深紫色法師袍,戴著金邊眼鏡,氣質溫文爾雅的男子走了出來。


    晨曦王國獵人公會總會長,羅伊。


    羅伊對著工裝老者微微鞠躬,語氣恭敬的說道:“拜見,流浪法師閣下。”


    身穿藍色工裝的老者上下打量了一眼羅伊,微微點頭道:“不錯,登王有望。”


    羅伊一愣,隨後表情充滿喜悅與激動,道:“這一切都是您給我指明了道路。”


    “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源於你的努力,而不是我。”馬車輪搖搖頭,並不願意接受這個緣。


    羅伊內心有些遺憾,隨後注意到流浪法師身上奇怪的服裝,疑問道:“前輩,您身上這套衣服是?”


    根據獵人公會通過某種手段收集到的情報,這種衣服一看就是東境大公那裏的,也隻有那裏才有樣式如此奇怪的衣服。


    流浪法師閣下不是奉命前來處理某個未知異端,那麽現在怎麽穿上東境大公的衣服了。


    “這個是東境大公發給我的,現在一提我現在暫時叛出獵人公會了,沒事別來找我。”馬車輪從塑料袋中拿出一顆糖果,打開包裝直接丟進嘴裏。


    “嗯!這糖的味道還真是奇妙,讓我又找回了生活的感覺。”


    羅伊扯了扯著嘴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


    叛出公會?前輩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開玩笑。


    將糖果咽下去,馬車輪目光淩厲的環顧四周,聲音帶著一絲寒意:“怎麽?要我把你們請出來嗎?”


    周圍一片寂靜,除了雲朵和白雪,別無他物。


    羅伊的心一下提了起來,目光警惕地看著四中,神色變得非常緊張。


    他並沒有感應到周圍有其他人,說明隱藏起來的人實力遠在他之上。


    看來剛才那句話並不是對我說的,究竟是誰?


    “哼!”馬車輪渾濁的雙眼爆發出駭人的靈性,抬手一甩,密密麻麻的法術回廊傾刻間形成。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音爆聲響起,方圓幾公裏的白雲被一掃而空,眼前瞬間變得開闊。


    羅伊看著這一幕嘴巴微張,身體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這就是王級有獵人嗎?


    緊接著羅伊瞳孔微縮,神色變得異常緊張。


    不知何時他們周圍已經多出了幾道身影,他們就靜靜的屹立在白雲之上,仿佛一直都在。


    騎著七彩鹿,身穿精美的精靈族服飾,蓄著一朵翠綠的長發,五官絕美的女精靈。


    身高六米,畫滿怪異紋身,有著一雙赤紅色眼眸的巨人。


    身穿漆黑的星空長袍,點點星光垂落,黑夜環繞,看不清麵容的神秘人。


    手持羅盤,穿著人類帝國服飾,嘴角掛著淡淡笑容的紫發少女。


    頭長紅角,人形,身上長滿如同鎧甲般鱗片,有著一雙金色豎瞳的龍人。


    “嘖嘖嘖,還真是大陣仗,就差矮人和妖精沒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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