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宗麗聽完之後,快速的來到朱魚軍帳裏,司徒菁被他慌忙的響聲驚動,揉著眼睛坐起來,看著梁宗麗慌張的神色,不由的納悶,而朱魚還在呼呼大睡。


    梁宗麗也不管什麽上下級的尊卑和那些亂七八糟的禮數,上去就使勁抓著朱魚的肩膀搖起來,見她還是不醒,拿過酒壇胡亂喝了一口,然後狠狠的噴在朱魚的臉上,朱魚這才悠悠醒轉,一臉懵的看著梁宗麗。


    “朱魚,快,它們來了,我們要做好準備,不然就來不及了。”梁宗麗急切的說道,順便指了指帳外。


    朱魚順著梁宗麗的手指看去,隻見原本晴空的帳外,慢慢開始變得陰沉起來,朱魚不由分說,跳下軍榻快步跑出去,隻見天空的黑雲越積越多,從南向北好像大軍壓境似的快速衝來,烏雲中隱隱有紅色的閃光,在其中不斷湧現雷動。


    梁宗麗和司徒菁,也跟著走了出來,看著那令人壓抑,充滿詭譎和恐怖的氣息,隨著不斷刮起的狂風,撲麵襲來,讓人心中莫名的顫栗和悸動。


    “快,集合蝴蜉軍,要快!”朱魚馬上回到營帳,想了想,又跑了出去策馬狂奔烏雲的方向。


    梁宗麗和司徒菁,分別去通知其他人,此時軍營裏,已經亂做了一團,士兵們被吹的東倒西歪,東西被四處刮跑,馬兒受到驚嚇不斷嘶鳴。


    梁宗麗看著不遠處,四個抱在一起哆嗦著看向黑色天空的孩子,猶豫半天,想著昨晚司徒菁的話,內心無比掙紮。


    “帶上他們吧,就算死了,你也不曾後悔。”這時,司徒菁縱馬從梁宗麗身邊跑過,用堅定的眼神看著梁宗麗,好像發自心底的鼓勵著他,梁宗麗點點頭,趕緊讓孩子們趕緊躲到營帳裏。


    傷兵和高國的難民們,來不及收拾,梁宗麗讓他們趕緊沿著驛道,向來時的平源城出發,路上別回頭看,隻管跑,跑到跑不動了也要跑。而安師傅他們,梁宗麗隻交待說,保重,一定要把那些陣亡士兵們的骨灰,帶回去好好安葬。然後抱拳拱手,飛快的去集合自己的隊伍。


    很快,好像已經進入深夜,暗無天日,暴風夾雜著雨點,猶如發出要毀滅一切的怒吼,瘋狂砸在列陣以待的蝴蜉軍身上。


    轟隆隆的雷聲,從天而降,遠遠就聽到陣陣踩踏地麵的沉重聲響從南方傳來,伴隨著空中紅色的閃電照亮大地,慢慢的,一道黑色的長線,出現在眾人視線裏。這是一支望不到頭,更是數不清的傀儡大軍!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幾十丈,上百丈的怪物就遠遠超過了一千多,更多的則是跟臨江城和養溢城見到的那種人形怪物差不多,頭生紅色的雙角,其中還有幾百個則是黃角。剩下的是他們也說不出來的東西,順著垢蔓,不斷向這裏咆哮跑動著。


    “居然連猙獰都出來了……”站在陣前的朱魚喃喃道。


    蝴蜉軍哪裏見過這種陣仗,很多人在風雨的吹拂下,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已經開始哆嗦起來,看著前方十三道身影,仍然死死堅持著。


    “丘,上次給你的鑿蜣蟲,還沒消化完嗎?”朱魚第一次急切的問道。


    “好了,好了,這就來了!”說著,蝴蜉軍前的大地突然雷動,幾處土地突然深陷下去,然後從中冒出一個又一個好似是夯土組成的巨人,足足有百丈多高,但在雨水的衝刷下,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融化。“朱魚,現在下著雨,而且這裏不是山裏,隻能大打折扣了!”


    “沒關係。桑,給你的耀光拐,還等什麽?”


    “馬上,這就來!”


    又是一陣土地翻湧,從中破土鑽出不少隱約閃著金色光芒的藤蔓,開始纏繞起那些巨大的土人,然後鑽進它們的後腦,順著四肢百骸構建起骨架,在皮膚外,又生出好似藤甲的東西。


    很快完成這一切後,那五百多個巨人,仿佛生出了靈智一般,對著南麵的怪物大軍發出一聲聲怒吼,然後錘著地麵,耀武揚威的宣示著,盡管過來,好好大開殺戒一番。


    蝴蜉軍原本還有所忌憚,看到此情此景後,仿佛內心也燃起一團火,士氣跟著攀到頂峰,剛剛還戰戰兢兢的眼神,此時已經變得無比堅毅!


    朱魚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十三個人,還有兩千蝴蜉軍,嘴唇動了動,卻沒有人聽到她說了什麽,“對-不-起!”然後,她率先提刀,衝向對麵的黑色大軍。


    十三個人,緊隨其後,然後是蝴蜉軍。從天空上看,好像是一滴紅色的血水,義無反顧的衝進對麵黑色的汪-洋。


    天空中的怪物,俯身衝下來,抓起幾個騎兵,連人帶馬拋向空中。幾個百丈高的屍傀,無情的大腳踩到地上,抬起腳後就是紅色的血印。那些速度極快的怪物們,瞬間就把前幾排騎兵淹沒,把他們扯下馬後瘋狂的撕咬。還有很多蝴蜉軍,甚至還在衝鋒中,就莫名其妙的被看不見的敵人招數,轉瞬燒成了黑炭。


    十三個人,彼此默契配合著,藏在夯土巨人的身後,不斷躲避來自天上的攻擊和巨怪的大腳,用刀揮砍著所有能看到的黑色的東西,此時什麽陣型都失去了意義,隻能是盡力活下去。


    梁宗麗喊道:“大家都別各自為戰,盡量相互抱團彼此照應。”說著,就向更遠處的幾人跑去,一邊躲避攻擊一邊順手砍上幾刀。


    也許是分心則亂,梁宗麗很快就陷入了包圍,戰馬被圍在中間不禁被嚇得揚起前蹄,把梁宗麗摔了下去。一手提著雙月戟,一手揮著橫馬刀,身邊的馬兒很快就被撕咬殆盡,隻剩一副黑色的枯骨。


    數不清的怪物們,瞪著紅色的眼睛,仿佛要戲弄他,一隻一隻的向他攻擊,梁宗麗雙眼不斷變換著視線,衝上來就一刀一個,絕不浪費力氣。


    一隻頭生黃色雙角的猙獰,撕開麵前的傀儡,直直的衝向梁宗麗。梁宗麗一個轉身,速度過快沒來得及閃開,隻感覺右臂火辣辣的疼,如果沒有戰甲,想必自己現在已經化成了灰,說時遲那時快,轉身的一刻,梁宗麗快速抽出身後的弓箭,就射了出去,怪物卻輕鬆的用手接住,扔到地上,嘴角上揚還不忘嘲笑這個無知的人族。


    梁宗麗橫馬刀和雙月戟敲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回應對方的嘲諷。那猙獰暴怒長嘯起來,又向梁宗麗衝過來,梁宗麗直接躺倒在地,一刀輕輕劃過從他身上快速跨過的猙獰。猙獰跑過去後,一動不動,慢慢的化成了灰燼。


    怪物們也玩夠了,一擁而上,好在戰袍用特殊材料所製,梁宗麗被壓在身下,無力的劈砸在怪物們的腦袋上。


    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在眼前,司徒菁策馬不斷踩著怪物,用刀使勁揮砍,然後伸手把梁宗麗拉出怪物堆,翻身上馬,向最近的夯土巨人跑去。


    梁宗麗坐在司徒菁的身後,看著周圍,其他幾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好在都已經抱團應戰,彼此有個照應。


    突然,他看到易厚鵬和伍博,被怪物們淹沒在視野裏,他提示司徒菁向左衝過去,然後兩人一馬,好不容易衝進去,借著巨人的援助,很快肅清了周圍。


    易厚鵬半跪在地上,不斷咳著血,伍博身上幾處都掛了彩,幸運的是,兩人受傷不重還能站起來。


    戰場上,蝴蜉軍的人影越來越少,視線裏,紅色的戰袍,不斷快速的消失在眼前。


    朱魚從馬上跳起來,浮到半空,全身好似燃起紫色的火焰,頭發也第一次呈現妖豔的暗紫色,左手握住右掌,豎起三指,隻聽錚的一聲,一陣赤色的漣漪從空中向外飛去,那些身高百丈的怪物們,全部被腰斬為兩半。


    又有一道虛影,好似鰩魚,從朱魚身上飛出,直奔那些還飛在空中的巨怪,觸之即灰飛煙滅。


    就在這時,一道紅色的閃電擊中那虛幻的鰩魚影子,然後仿佛化作了真實的雷霆之槍,把那影子狠狠釘在地上。


    浮在半空的朱魚不禁吐了一口鮮血,半跪著。她看了看天上,哼,是霸醜嗎,終於現身了。


    “灌注意念到你們手裏的短兵,然後朝四周扔出去!”朱魚從空中大聲喊道。


    之前,朱魚臉色蒼白,正是因為分了十二道自己的本命靈氣到橫馬刀中,然後讓他們鑄成各自屬於自己的短兵,為的就是今天。


    十二個人想也沒想,快速朝四個方向擲出,然後一道半圓形的赤色妖界屏障,覆蓋了僅剩不足一千人的蝴蜉軍。怪物們隻要撞在上麵,轉瞬便灰飛煙滅。


    又是一道紅色閃電劈在屏障之上,卻未見其效,但是朱魚不免又吐了一口鮮血,於是接連又有幾十道閃電砸下來,朱魚直接從半空掉落了下來。


    屏障內,十三個人和蝴蜉軍快速清理完留在屏障裏的怪物後,看到朱魚受了傷,不免提心吊膽。屏障外,很快最後一個夯土巨人也倒了下去,淹沒在黑潮之中。


    怪物們圍著朱魚,誰也沒有上前妄動,好像等待著它們真正的主人,前來了結。


    一道黑煙,從空中快速的竄到地上,隨著煙霧散去,一個好似黑煙組成沒有血肉,召回金色的雷霆戟,頭生金色雙角,身高兩丈穿著白金戰袍的人形怪物,站在朱魚身前,紅色的眼睛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它用戟尖挑起朱魚的臉,發出冷笑,嘲諷道:“四大靈衛,不過如此。”


    “別看熱鬧了,把力量全給我。”朱魚嘿嘿一笑,看著霸醜說道。


    那怪物正要退去,可為時已晚。


    隨著朱魚的話剛說完,身上突然再次浸染了暗紫色,兩道人影交錯閃爍跳動著,正在融合為一體,發出的充滿一熱一冷的赤藍色火焰,不斷向四周蔓延,隨後將整個黑色大軍席卷一空,焚燒殆盡。


    十二個人製造的屏障,也在這時破碎,因為更大的妖界,已經覆蓋方圓十裏,眾人仿佛置身於一個氣泡中,飄蕩在半空,視線之下,則是朱魚的戰場。


    霸醜一下一下用雷霆戟發出紅色的閃電,砸在慢慢起身的朱魚身上,卻好像撓癢癢一般。


    “我一動不動,任你用盡招數如何?”開始是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到最後終於合成一道不知雌雄的輕涼嗓音,仿佛從上古傳來,悠遠而深邃。


    朱魚的麵貌也發生了變化,之前如果說是英姿颯爽,此時已經變得雌雄莫辨極為妖冶,全身一絲不掛,一頭紫色的長發,紫色的眼眸,皮膚上若隱若現魚鱗狀的紫色翎羽。


    兩條一赤一藍的魚骨長鞭,出現在朱魚的手中,輕輕一揮,霸醜的左臂便被削了下來,又是一鞭,半個身子被斜著分成兩半。


    而霸醜則無動於衷,任其肆意蹂躪自己的身體,直到朱魚馬上要削掉它的兩隻金色雙角,它又再次聚攏身形,出現在更遠的一側。


    朱魚欺身上前,雙鞭合二為一成赤藍色的長劍,直刺霸醜的麵門,霸醜抬起長戟一擋,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徹空間。


    魚骨劍陡然燃起火焰,一下就燒掉了霸醜的半個腦袋,朱魚順勢一腳踢出,霸醜被狠狠的踢在虛空牆壁上,陷在裏麵,眼看魚骨鞭又甩了過來,化作一團黑煙,又在不遠處恢複原型。


    朱魚好像也玩夠了,不由分說,快速的用鞭子抽打著霸醜,在梁宗麗他們的眼中,朱魚好像就是用雙手一動不動的伸在身前,隻是因為動作太快,他們無法看出這其中的玄妙,而朱魚對麵的霸醜,則好像不停的出現在各個方向,其實是不斷的重新聚攏身形。


    空間裏,隨著傳來一聲清脆的喀嚓聲,一隻角被朱魚抽成了兩半,掉落在地,卻沒有灰飛煙滅。


    霸醜再次出現,半跪在地上,拄著長戟,被削斷的長角處,流出暗紅色的液體,它桀桀一笑,說道:“就算你贏了,也跑不掉,整個高國,都將成為大門,哈哈哈……”然後把雷霆戟插進胸膛,然後整個人好像化作了外麵的黑雲,湧動著紅色的閃電,浮在長戟之上,開始蓄積能量。


    朱魚想著它說的話,不好,正要收起妖界,隻聽,轟的一聲,整個世界布滿了紅光,梁宗麗他們,全部被震倒在地。


    睜開眼睛看去,朱魚的妖界,已然破了一個大洞,一隻巨大虛幻的五指黑手,撐在缺口處,現實世界的風雨,馬上就衝了進來。


    而朱魚身上的紫色能量,已然開始慢慢消退,她雙腿跪在原地,不斷咳嗽著,然後就向前栽到,暈了過去,妖界也隨之分崩離析。


    不遠處,隻留下一柄雷霆戟,霸醜已經以自身為代價,祭出真正的幕後黑手。


    等朱魚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擔架上,周圍是不知道向哪行進的眾人,多數都身負重傷,朱魚很快叫住他們。


    “我們現在哪了?”朱魚虛弱的問道。


    “應該是原來的韓水城附近的三江口。”梁宗麗說道。


    “為什麽不往回走,怎麽來到這了?”朱魚吃驚的問道。


    “丘和桑在沉睡前,說我們一路走過的地方,在我們打完那場戰役後,那些怪物利用丘和桑虛弱的時候,又布滿了垢蔓,而且出現了黑色的平源城,臨江城,養溢城也是,源源不斷的傀儡們,從城中往外傾巢而出,我們隻得繼續向南走,準備到這三江匯合的地方,找一艘大船再決定接下來怎麽走。”


    朱魚想要爬起來,卻根本沒有力氣,副作用太大,自己完全是強行合魂,而且自己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


    朱魚讓梁宗麗放下她,然後叫來其餘十二個人,有些話,朱魚在迷離之際,還是決定告訴他們,但還是要先商量出個升天之計。


    看著十三張滿臉血汙,卻又那麽年輕的臉龐,朱魚還沒說話,就已經忍不住開始流淚,這還是眾人,第一次看到朱魚如此感性。


    “你們怎麽打算?”


    幾人看了看,魏毅說道:“我和伍博的意思,是大家一起,沿著向西的斐江到莊國,再轉道沿著綠江一路向東北,逆遊而上回到簸箕村。”


    “我和單淵銘不同意,誰知道莊國是不是也淪陷了,我們建議,向東走,看到白沙澤後,沿路向北,趟過綠江,翻越江西山到柔州,或者繼續沿綠江西南而下,回到簸箕村。”尤其俊說道。


    “我們還是覺得大家一起走比較穩妥,至於哪個方向都無所謂,力量也集中些。”檀茜茹,邢寶妍和曲馨棠一起點點頭。


    “來不及了,你們必須要分開走!”朱魚虛弱的說道,“高國,已經成了一處大陣,我們現在,可以說正在陣中的核心位置,如果合兵一處,很容易被它們吃掉,咳咳……”朱雨還沒說完,就不斷咳出赤色的鮮血。


    眾人聽聞不禁大驚失色。


    “你們分三條線路撤回吧,魏毅,伍博,還有幾人,去莊國,丘和桑已經幫不上你們了,想必它們的手還沒伸那麽遠,那邊應該還沒被腐化,應該來得及,這是最穩妥的路線之一。”朱魚抓緊時間叮囑道:“另外,尤其俊和單淵銘,你們再帶上幾人,就按你們說的,向東再向北,那些難民走過,應該問題也不大。最後,可能比較凶險,但是鬼矮國那邊,應該已經肅清的差不多了,別問我怎麽知道的,梁宗麗留下,同樣幾個人一道,沿著韓水南下,那邊有船,你們聽那個人的交待繼續走就是了,就是稍微遠點,但也很安全,咳咳……”


    這時,朱魚大口喘著氣,緊緊抓著梁宗麗的手,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隻告訴他一個人,“你們都去準備吧,我有話和梁宗麗說。”


    幾人紛紛離去,司徒菁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麽,也去準備了。


    “小子,我們才認識不到一年多,但你們讓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那些兄弟們”,朱魚的聲音越來越弱,“如果說,我特意是帶著你們赴死,你們會怪我嗎?”


    梁宗麗表情複雜,他如何也想不到,朱魚在臨死之際,會和自己說這樣的話。


    “對不起,其實,是結束也是開始。隻是,你們真的太年輕了,如果再給我一些時間,咳咳,哪怕再多一年也好啊。小子,一會你拿上這個東西,交給南下後遇見的那個人,他是誰,到時自然會找你,你就明白了。”說著,朱魚從嘴裏吐出一顆失去光澤的赤色膽石,把他摁在梁宗麗的手中。


    最後,朱魚說:“就把我沉在這三江口吧,對不起,真的對不……”還沒說完,朱魚就閉上了眼睛,攥著梁宗麗的手,也放了下去。


    梁宗麗沉默的抱起朱魚,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走向三江交匯的河口,然後緩緩把朱魚放下,再看著她慢慢沉入江底,十三個人,以及所有剩下的蝴蜉軍,全部用右手砸著胸口。


    有些傷得很重的蝴蜉軍,不想拖累戰友選擇了留在原地,至於留下做什麽,眾人都明白。那些士兵笑嗬嗬的跟兄弟們說道,以後一定要再次殺回這裏,幫他們收攏骸骨,大勝之日,別忘了在空明燈上寫上他們的名字,誰要是忘了,就變成跟那些怪物一樣找他們算賬。


    幾個少女轉過身擦了擦眼睛,不敢看那些士兵。


    最終,魏毅,伍博,易厚鵬和叢婓虎選擇向西的路線,尤其俊,單淵銘,夏蔚峯,邢寶妍,檀茜茹和曲馨棠決定往東,梁宗麗,司徒菁和梁宗晴三人,帶著四個孩子一起南下,去找朱魚說的那個神秘人,到時再聽從安排選擇安穩的撤退路線。


    分別前,梁宗麗端詳著手中的雷霆戟,暗暗發誓,終有一天,要用這東西刺穿那些怪物們的頭顱。


    眾人依次擁抱,相互錘了捶後背,幾個少女不禁掩麵而泣,彼此祝福著,一定要在簸箕村再見,最後還不忘摸了摸四個孩子的腦袋,說要聽話哦,下回再見,你們一定也長大了。


    乘上江麵上的小船,各自帶著幾百幸存的蝴蜉軍,三支隊伍相互揮著手,就此踏上各自的逃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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