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灌湯包裏的湯汁已經不是很燙了,可噴到腦門兒上卻仍是很難受的!


    湯汁順著老者的臉往下流,流得鼻子上都是,不少湯汁還流到了他的胡子上。www.tsxsw.com老者氣得不行,可嘴裏還有半個包子,沒法立即罵人。


    王安然伸袖子給他擦臉,道:“好了好了,消消氣,有啥話等吃飽了再說,不吃飽了,哪有力氣罵人!”


    老者也感不對頭,他以往為人可不是這樣的,向來是他把別人氣得跳腳,卻很少有人能氣著他,可不知怎麽的,今天見了王安然,卻被這少年氣得大失水準。


    老者心想:“他不知我是誰,所以才敢這麽放肆的。好,就等我吃飽了,然後才說我是誰,到那時,保準會嚇得他晚上睡不著覺,那時我就解氣了!”


    這老者不是一般人,想清楚了立即他就把氣壓回了肚裏,擦幹淨臉,一言不發地吃包子,要堅守食不語的原則。


    這一專心吃包子,他立即就感到包子的美妙之處了,其味道的鮮美,生平僅見,就算是他在長安時,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吃到好吃的了,就把原則給忘了,開始說話了。老者讚道:“果然是羊肉餡兒內加了魚湯,一羊一魚,可不正是個鮮字,這鮮湯包不錯。”


    一個包子吃完,又拿起一個接著吃,王安然這回沒再說什麽,反正馮氏給他拿的東西很多,足夠兩個人吃了。


    老者吃第二個包子時,有經驗了,而且學事情學得極快,他學著王安然的樣子,先咬破包子,吸取湯汁,然後才開始大嚼。


    吃完了兩個包子,他又問:“這個叫蛋包飯,倒也精致美觀,讓老夫來品評品評,它應該怎麽吃?”


    看來是學乖了,怕再被噴腦門兒。王安然端起盤子遞給他,道:“用勺挖著吃,這個不會噴的,放心好了!”


    老者拿起勺子,挖了塊蛋包飯,見外麵是一層蛋皮,裏麵是米飯,可米飯的做法卻是從未見過,他以前沒吃過炒飯,不由得又讚道:“當真是精致,就算是皇宮裏的禦廚也做不出來如此色香俱加的美食。”


    “味道更好,你嚐嚐便知。”王安然邊吃包子,邊提筷吃醋溜白菜。


    老者吃了口蛋包飯,嚐了味道之後,連聲嗯嗯,不住點頭,一個蛋包飯吃罷,竟然歎道:“小子,你當真有福氣,母親的廚藝竟如此高超,羨煞旁人啊!”


    他看王安然吃醋溜白菜,半點都不客氣,也拿起自己食盒裏的筷子,挾起一片肉片,放進嘴裏嚼了嚼,又是連聲嗯嗯,問王安然這菜是怎麽做的,怎地如此好吃。


    王安然說是炒的,老者便沉默了,不知炒是一種什麽方法,可又不好意思問,那會顯得自己太無知,向來都是他笑話別人無知,絕不能讓別人笑話自己。


    滿滿一大食盒的飯菜,兩人片刻功夫就吃了個一幹二淨。


    吃飽了,王安然往榻上一躺,他心知這老者不是一般人物,可如果自己問老者什麽,老者一定不說,所以不如憋一憋老者,讓他自己說。


    王安然道:“你是因為什麽進來的,我不想知道,我自己的事也不想告訴你,咱倆誰也別問誰,安安靜靜睡覺便好。”


    老者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又想用激將法?此法可一卻不可二,老夫豈是那麽容易上當的!”


    “我真是沒心情聽你說事兒,我自己的事兒都夠煩的了,關係到了皇家的事,唉!”王安然長歎一聲,閉上眼睛,心中卻想,我留了下噱頭,我就不信你不追問。


    老者對皇家的事極為上心,忙問道:“關係到什麽皇家的事?你且說來聽聽!”


    王安然從榻上坐了起來,老者立即做出洗耳恭聽的表情,一副好學生的樣子,卻見王安然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瓶子。


    老者問道:“你要喝酒嗎,老夫這裏有。”說著,他拿起自己食盒裏的酒壺,遞給王安然。


    王安然卻搖了搖頭,他拿出來的是薰衣草精油,牢裏酸臭之味太重,又有不少小蟲子,薰衣草精油正好可以治這兩樣。


    他往床榻上撒了些,又往自己的手裏倒了些,先塗抹雙手雙臂,又解開衣服用精油.按摩腋下,按摩片刻之後,又用精油按捏小拇指。


    老者聞到了精油的香氣,皺眉道:“你住在城關村?那個村子我知道,並無富戶,更沒有巨富,你怎買得起這麽昂貴的花精露?還是別人送你的?”


    王安然道:“是我自己造的,費了好大的力氣,叫薰衣草精油,用處很大,可以安神助眠,還能防蟲,是文人最喜歡用的,你試試。”他把瓶子遞給老者。


    老者接過瓶子,聞了聞,點頭道:“香氣撲鼻,卻不膩人,果然是上好花精露,老夫在長安時,臨淄郡王曾送過老夫一瓶花精露,聽說是大食國產的,是獻給女皇的貢品。不過,現在感覺那瓶花精露,似乎不如你的這瓶。”


    王安然想了想,精油這東西在西方很早以前就有了,被當成貢品給武則天實屬正常。他問道:“這種花精露在長安,能買多少錢?”


    老者看了他一眼,道:“花精露在市麵上是看不到的,都是胡商直接上門賣給富豪之家。當然,最好的還是要送進宮裏去的。王小友,你會製造花精露,它日必會富可敵國啊!”


    王安然笑道:“是啊。對了,還未請教老先生如何稱呼?”


    老者摸了摸胡子,道:“你不認識老夫,想必確是鄉村少年。老夫便是柴向榮。”說罷,等著王安然納頭便拜,獻上馬屁無數。可等了半晌,王安然卻啥動靜也沒有,柴向榮大奇,就算不認識自己,可自己的名字總該聽說過吧!


    王安然歪著頭想了想,記憶中確實沒有柴向榮這個名字,可他卻想知道另一個人是誰。他問道:“臨淄郡王是誰,是不是叫李隆基?你和他很熟嗎?”


    見王安然對自己沒啥尊重的表現,柴向榮微微有些失望,他道:“大膽小子,不可直呼殿下之名。嗯,老夫的確和他很熟。奇怪,你是涼州人,卻不知老夫之名,反而知道殿下的名字,你是聽誰說的。”


    王安然心想:“我看電視劇看的。”他笑道:“李三郎嘛,經常聽行商們提起,是個傻大膽。”


    柴向榮微微一笑,搖頭道:“殿下是很大膽,卻並不傻,以後你不可再這麽說了。”


    王安然又問道:“你倆真的很熟?是咋認識的?”


    柴向榮臉上露出驕傲之色,道:“咋認識的?在殿下幼年之時,老夫授他學業,李隆基三字,就是老夫手把手教他寫的!”


    “你是李隆基的老師?”王安然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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