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樸實的刺史大人,別的當官的都是先讓人家辦事,然後才給好處,可金大人卻是沒見麵呢,就先給好處,給完好處後,見了麵才說要辦啥事,這樣的好領導可不多了。www.tsxsw.COM


    王安然立即答道:“下官略通醫術,專治疑難雜症,但暗瘡不屬於疑難雜症,所以下官不知能否治好!”官服穿到了身上,心裏一激動,稱呼都變了,自稱下官。


    鄭從虎在旁笑道:“要說暗瘡,我沒成親前也得過,後來成了親,沒過多久就好了,我說這病啊,就是憋的!”


    金牛臉色頓沉,瞪了鄭從虎一眼,你是憋的,我女兒能是嘛,說這話太不成體統了!


    鄭從虎話出了口,便知不對頭,趕緊陪笑道:“金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兄弟普通病都治不好,偏會治難治的病,大小姐的病那可是與眾不同的,連錢坐堂都治不好,我估計從長安請太醫來也是不成的,那就說明這病很難治,也就說明這病我兄弟能治好了。”


    金牛深知鄭從虎後台硬,人家既然說好聽的了,他自然也不會發脾氣,點了點頭,道:“小女的病確實與旁人大不相同,王典事,你這便隨我到後宅,為小女懸絲診脈。”


    越有地位的人得病,越要說與別人不一樣,就算是傷個風,打個噴嚏,也要和別人有所區別,別人花一文錢能治好的病,他非要花一貫錢,讓他少花他還生氣呢,似乎不如此,不能顯示出優越感來!


    王安然剛想張嘴說自己不會懸絲診脈,可看金牛一臉嚴肅的樣子,便知道其實不用什麽懸絲診脈,人家是在考較自己呢!他把頭一點,跟在金牛和鄭從虎的後麵,一起走向後宅。


    鄭從虎直衝王安然擠眼睛,又指了指外麵,那意思是有什麽話,等會兒咱們出去再說,王安然會意,點頭答應。


    進入後宅,又上了一座二層小樓,想必這就是金家大小姐的繡樓了,王安然有點小緊張,頭一回進入大家閨秀的閨房,真不知會是啥樣的。


    鄭從虎沒跟著上二樓,就坐在一樓喝茶,王安然隨著金牛上樓。上樓之後微微有些失望,繡樓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麽富麗堂皇,挺普通的,隻是多了些繡品,家俱也都以鮮豔的顏色為主,再就是二樓多了幾個丫環,別的就再也沒啥了。


    二樓中間立著一道屏風,把房間一分為二,錢如海就坐在屏風前的小桌旁,正在閉目養神,聽到丫環們叫起老爺,錢如海立即站起身來,他見王安然上來了,先是叫了聲王小老師,而後才叫刺史大人。在他心中,王安然比金牛重要多了,天下刺史多的是,可醫術通神的王安然卻隻有一個。


    金牛叫王安然在桌旁坐下,他轉到了屏風後,和後麵的人說了幾句話,裏麵還傳出一聲貓叫,過不多時,他也出來了,手裏還拿著根細線,交到王安然的手裏,道:“王典事,你懸絲診脈吧!”


    王安然手捏細線,他先看了眼錢如海,目光剛轉到錢如海的臉上,錢如海立即把頭扭到了別處,不和他目光相對,王安然立時知道,這懸絲診脈的主意沒準就是他出的,想必是金家的人信不過自己的醫術,卻又不知該怎麽考法,所以他便出了這麽個主意,考驗自己。


    看完了錢如海,王安然又看金牛,卻見金牛的臉上並無緊張之色,他心中便知,裏麵被診脈的必不是金大小姐!


    好啊,我讓你們考驗我,那我就讓你們考驗個夠,先給你們來道大餐前的開胃小菜。


    王安然手捏細絲,閉上眼睛,臉上表情越來越鄭重,過了半晌,這才睜開眼睛,搖頭道:“怕是大大的不妙啊,我實說不出是什麽脈相來,十分的怪異,如果非要我說,怕是此人大限之日不遠矣!”說罷,他接著看金牛的表情。


    就見金牛隻是稍稍的眉頭一皺,問道:“何以見得?”


    根據現代心理學的研究,這種表情代表著他根本就沒把裏麵的被診脈的人當回事,甚至可以猜測,裏麵被診脈的極有可能不是個人!


    王安然心想:“剛才聽到貓叫,會不會是隻貓?”


    清了清嗓子,他道:“人之壽命七十稱為古稀,可裏麵那人的脈相極為特殊,完全不像是人的脈相,下官實說不出是何物的脈相,從沒在書上看到過,此物要算年紀還此隻是童子,可依下官看,卻是活不到二八之數,實是怪異啊!”


    說完之後,他心情開始緊張起來,能不能蒙對,就看這一把了!


    就見金牛臉上露出了笑容,拍手道:“果然神醫也,實不相瞞,你診不出脈相來才是對的,這脈相當然古怪,因為並不是人的脈相啊!”


    屏風後麵,有個婦人也笑了起來,走出屏風,懷裏抱著隻大白貓,大白貓的爪子上係著細線,正是給王安然用來懸絲的那根。


    這婦人正是刺史夫人羅氏,羅氏解開大白貓爪子上的細線,笑道:“錢坐堂沒說錯,你可不就是神醫麽,我家這貓要按人的歲數算,可不就是個童子麽,一隻貓又能活多久,你說它活不過二八之數,也沒錯,我家以前養的貓從無一隻活過十六歲。你就是王安然?嗯,小夥子長得挺精神,以後為我家老爺好好辦差,前途無量,我看你比張從簡能幹多了!”


    王安然鬆了口氣,這一盅他算是押對了,真的是貓的脈,並不是金家大小姐的。


    聽這口氣,就算沒人介紹,他也知道這是刺史夫人來了。他臉上露出大大驚訝的神色,起身道:“下官見過夫人。原來剛才下官竟是給貓診了脈,下官慚愧,剛才還心中揣揣,深怕給大小姐確錯了診。”


    看著王安然的驚訝表情,金牛和羅氏非常得意,似乎對他們考較王安然的結果很滿意,而錢如海也在旁不住誇讚,吹捧王安然,為自己這麽大的歲數了,還管少年叫小老師找台階下,誰讓人家確實有本事呢,連懸絲診脈這種高難度的活兒都會!


    按道理來講,金牛這時就應該叫人撤去屏風,讓王安然用望聞問切的常規方法進行診治了,不管怎麽說是給他的掌上明珠看病,最好不要玩懸的,應該用保險的方法才對;可金牛卻給羅氏使了個眼色,羅氏叫過一個丫環,把手裏的線遞給丫環,丫環拿著線走到了屏風之後。


    金牛道:“王典事,這回你給小女診脈吧!”


    王安然心中叫苦,這是要接著考驗我啊,還沒完沒了了,一次不夠,又來一次。他手裏捏著細線,心中盤算,頭一回不是給人診脈,這關是過了,文人講究事不過三,也沒有考驗誰要考驗三次的,所以第三次一定是大小姐,那麽這第二次就應該是給人診脈,這個人還應該是和大小姐年紀相仿的,這樣才能起到考驗的目地。如此,裏麵係繩的應該是一個丫環。


    能猜出是個丫環,可這丫環得啥病了,或者沒病,他都診不出來呀,拿著根細線,捏一捏就能知道人家有沒有病,有啥病,那他真成神仙了,再差也是一個合格的神漢。


    一咬牙,好吧,有些話我說出來,怕是要讓人大大地不好意思,可我要是不說,怕我就要被從樓上扔下去了,二樓雖然不高,可也得摔個好歹的啊,我還是實話實說吧!


    捏了一會兒細線,王安然一本正經地道:“如我診脈不錯的話,裏麵那人不出一個月就要血光之災,怕是要有流血之事發生,但不用吃藥,可自愈!”


    金牛一怔,隨即恍然,錢如海抬手摸了摸額角,兩人都沒說話,可羅氏卻拍手道:“可不是嘛,小蓮她……哎呀,總之王典事是神醫沒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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