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紀雲宴親自送回家的何汐涵,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結下了一個勁敵。


    紀雲宴這兩天的表現一直不錯,哄得何母十分開心,雖說這是一個好征兆,但是何汐涵心中總還是有一個坎過不去。


    這兩天,淩天昊一直在手機上聯係自己,那噓寒問暖的樣子就跟五年前身為她男朋友時沒什麽差別。


    她又不是沒有戀愛過,又怎麽能不知道淩天昊的意思?


    想來,淩天昊應該還不知道紀雲宴之前設下的圈套,以為自己還在被紀雲宴辜負,所以想要再續前緣……


    可是這種事情,要怎麽講?


    何汐涵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應該當麵跟淩天昊把話說清楚。


    隻是她去見淩天昊的事情,總不能讓紀雲宴知道吧?


    “想什麽呢?”紀雲宴伸手,在何汐涵的麵前輕輕晃了晃。


    何汐涵回過神來,對紀雲宴道:“沒什麽,我隻是……我一會兒還有事情,約了采訪對象見麵,你不用送我去單位,自己先去忙吧。”


    這兩天,紀雲宴白天在公司,一下班就前前往d市陪伴何汐涵,也算是用心,但人也肉眼可見的疲憊。


    紀雲宴其實也想好好休息一會兒,因此便沒勉強:“好。”


    從紀雲宴的車上下來,何汐涵又目送紀雲宴的車子遠去,之後才來到跟淩天昊約定好的地方見麵。


    這一次,何汐涵想要長話短說,因此約在公園的湖心亭裏。


    “小涵。”淩天昊早就等候在那裏,一看見何汐涵就站起來,上前將一杯熱熱的奶茶送到她麵前。


    這是以前他們戀愛的時候,何汐涵最喜歡喝的品牌和口味。


    何汐涵隻是看了一眼,抱歉道:“對不起,我現在已經不喝奶茶了,一般都隻喝咖啡或者果茶。”


    果茶是她一直都喜歡的,至於咖啡嘛……完全是前段時間給紀雲宴當助理的時候養成的壞習慣。


    淩天昊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也沒說什麽,落落大方地將奶茶放在石桌上:“沒事,一會兒我喝,不浪費。”


    “其實,天昊……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完全可以不用這樣對我。”何汐涵委婉地說道。


    淩天昊的眼眸一沉,隨後看著麵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你要選擇回到紀雲宴身邊嗎?”淩天昊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卻又暗藏著一些洶湧的情緒。


    以前他們偶爾鬧矛盾的時候,淩天昊就會用這種的語氣說話,但是那也僅僅隻有幾次而已,情緒也沒有現在這樣強烈。


    何汐涵低頭沉默了一會兒,鼓起勇氣道:“現在我不是在說我和紀雲宴的事情,就算是沒有紀雲宴,我們……五年的時間,不是說無視就可以無視的!”


    這五年來,他們兩個人都已經經曆了太多,早不是當初在校園裏那單純稚嫩的模樣。


    淩天昊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哪怕他其實跟楊漫雪還是牽扯不清,哪怕你在他身邊可能會經曆更多的困難和挫折,哪怕……”


    “是。”


    何汐涵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你非要認為我現在跟你說這些話是因為紀雲宴的話,那就是吧!淩天昊,我隻是希望我們都能夠盡快從五年前的狀態中走出來。”


    何汐涵這話,直接把不可能三個字印在淩天昊的臉上。


    淩天昊沉默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何汐涵站在原地良久,隻覺得今天的風格外的冷,吹得她都已經有些麻木了。


    過了會兒,她便感覺到肩膀上有什麽東西壓下來,還帶著一絲絲的暖意。


    何汐涵轉頭看去,就見紀雲宴不知道什麽時候跟過來了,此時正好將風衣披在她身上。


    看見紀雲宴,何汐涵眼中有些意外,想要解釋,卻又覺得沒有必要,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你一直都沒有離開是嗎?”


    “是,我跟著你到這裏來,也看見你們兩個人在裏麵說話,但是我發誓,我並沒有偷聽。”紀雲宴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認真,但也有隱忍。


    何汐涵感覺到紀雲宴抓著自己手臂的手微微用力。


    此刻何汐涵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分明是想要處理好三個人的關係,可是怎麽事情到了這一步,反而越來越說不清了呢?


    何汐涵抓著紀雲宴衣服的領口,低聲道:“五年前……我和他曾經很好過,所以他沒那麽容易放下,我今天出來隻是想要跟他說……”


    “你不用解釋。”紀雲宴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何汐涵的臉:“今天風大,你的臉都被吹冰了,回車上吧,省得感冒。”


    “下次再約人出來見麵的時候,可千萬不要再選這種地方。”


    說完,紀雲宴便將車鑰匙扔給了白棋。


    原來,白棋也在車邊等著。


    紀雲宴沒有告訴何汐涵,他的確是在去公司的路上,但還是不放心,畢竟紀玄是真的想對他身邊的人下死手。


    雖然紀玄進去了,但是誰能想到他會不會還對何汐涵留有後手?


    因此,紀雲宴便又出發去找何汐涵,隻不過因為長時間的駕駛有些累了,就讓白棋代駕。


    誰曾想居然就這麽巧碰上了他們站在一起的一幕。


    白棋此刻覺得自己就是個多餘的,但是他跟了紀雲宴多年,能看出來現在紀雲宴的心情煩躁根本不適合開車,隻能自己硬著頭皮上。


    等送了這兩位祖宗回家後,白棋原本是想要先行離開,卻沒想到被紀雲宴給抓住,說他還要回公司處理事情。


    現在都已經天黑了!


    作為一個卑微的打工人,白棋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照做。


    何汐涵默默地看著紀雲宴上車離開,獨自走進這低調奢華但是卻空無一人的別墅裏,上樓回了客房。


    至少今夜,她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麵對紀雲宴。


    車上,紀雲宴有些煩躁地扯了扯領帶,突然對白棋問道:“你覺得我跟淩天昊比怎麽樣?”


    白棋一個刹車,差點追尾。


    這問題屬實是有些難以回答。


    客觀來說,紀雲宴和淩天昊根本就是兩種類型的男人。


    紀雲宴霸道,桀驁,但是能力出眾,智商奇高,心機深沉,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人物,隻不過很多時候缺了點人情味。


    就像他跟何汐涵相處的這段時間,也是打打鬧鬧時好時不好,讓旁觀者看著都有些為倆人的關係捏一把汗。


    但是淩天昊就不一樣了。


    淩天昊是那種可以讓身邊所有人都感到放鬆的人,雖然也是上位者,但是淩天昊能力並沒有紀雲宴那麽強悍,在為人處世上溫和許多,能讓人對他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白棋現在可以理解何汐涵的糾結。


    “少夫人和您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何況還有小少爺呢!您不用擔心!”白棋大著膽子回答道。


    紀雲宴通過後視鏡看著他,嗤笑一聲,似乎對白棋的答案並不認可。


    盡管如此,白棋也也不敢在說下去。


    幾天後,何汐涵和崔巧巧的實習時間到了,但兩人現在都還沒有轉正,尤其是單位多出來的名額並不多,因此就算是何汐涵再怎麽遲鈍,也察覺出了她跟崔巧巧之間的一些不對勁。


    隻是最近她還在跟紀雲宴拉扯著,顧不上那麽許多,最多也隻是騰出一些時間來處理自己本職的工作。


    相比之下,崔巧巧就勤快許多,這段時間的報題也很多,稿子十分高產。


    隻不過,這世道,通常事與願違。


    到了開會定員的那天,崔巧巧收到了人事的通知,說是單位領導經過研究決定,要給何汐涵轉正,而她……可以選擇離開,或者再增加兩個月的實習期。


    “為什麽?”崔巧巧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直屬領導。


    張主編歎了口氣,起身親自將辦公室的門給關上,這才回過頭來,低聲對崔巧巧說道:“實話說,你是我招進來的,我當然更希望你能夠轉正,但是沒辦法啊,領導還要考慮我們整個單位的發展,不可能隻考慮你個人。”


    這話其實已經說得非常明顯。


    崔巧巧眯著眼睛問道:“您的意思是,何汐涵的轉正,是還有別的原因?”


    “寶地國際這個招牌實在是太大,誰都不敢輕易招惹。”張主編搖了搖頭:“不過呢,我還是為你爭取多兩個月的時間,畢竟你之前那篇十萬加的稿子寫得確實不錯,而且最近雖然沒出新的優秀稿件,但是表現也很勤快。”


    張主編繼續道:“領導答應我,要是你這兩個月期間能再寫出一篇十萬加,他們就可以再為你去申請一個轉正的名額。”


    崔巧巧沒有說話,放在桌子下麵的手卻捏得很緊很用力。


    一直到現在,除了她跟何汐涵兩個人,沒有人知道這篇稿子背後的真相,何汐涵可以讓她冒名頂替一次,難不成還能讓她冒名頂替兩次嗎?


    這種可能性,崔巧巧根本想都不用去想!


    張主編見崔巧巧沒說話,便奇怪道:“怎麽了,對自己沒有信心?”


    “不是,我……我努力吧!但是這種爆款文章也是要看天時地利人和,所以我,不敢保證,怕到時候又辜負了您的信任。”崔巧巧開始無形之中給張主編打預防針。


    誰料張主編根本聽不進去:“沒關係,這兩個月我別的事情都不會給你,你隻需要用心去選題,然後打磨稿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又說了一些鼓勵的話語之後,張主編才放崔巧巧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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