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爺我多嘴,他們二人可是過來了,咱們就在這候著?”李道禪看到張餘笙與華青囊向他們走了過來,說道。


    胡二往後一靠:“我是匪,他們是捕快。匪就是讓捕快抓的,我跑什麽?”


    “你這樣的匪賊,小爺還是第一次見到。早知有這麻煩,小爺當時就不該聽信那店小二的話。”


    “聽信?你可沒信。要是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還走什麽江湖。你啊,無非是圖個方便,知我們這夥人不是什麽押鏢的,還要跟上來,現在說這話,晚嘍。”


    “嘿嘿,小爺我是一時興起,就不知您到底是幹嘛的。說您是匪吧,看著又不像,說您不是吧,你和這夥人又是一起的。小爺是無聊啊,您這比我更無聊。”


    “我和你一樣,一時興起罷了。今日是匪,明日說不得也做了捕快。現在活人一個,他日說不得一抔黃土。唉,生而為人,天大地大,就是讓我走的。天下我可管不了,不過嘛,天下也管不了我。”


    李道禪嗤笑一聲:“小爺麵前的看來是一尊真佛。”?


    “你以為呢?”


    張餘笙拍拍華青囊:“喂,他們兩個在嘀咕什麽呢,是不是有什麽陰謀詭計啊?”


    華青囊也不知,他看著李道禪與胡二兩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不免擔憂。如此淡定,不是有所依仗,便是毫不在意。


    “先看看再說,實在不行,到時候我們走。”華青囊說道。


    “走?不行,本姑娘一招都沒出,心裏可是憋著火呢,得拿他倆練練刀。”張餘笙說著快步走向前。


    “你們兩個也是山匪吧?”


    李道禪瞧了一眼張餘笙,見她是位姑娘,心中嘀咕著:今日出門沒有算卦,還真是怪事連連。


    “小爺可不是。”


    “胡說!你不是山匪,為何跟著他們趕著馬車?”張餘笙問道。


    “誰說跟他們一起就要是山匪?我說這位姑娘,雖然你是捕快,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隨意抓人吧。”


    “本姑娘可不是不分黑白之人?你說自己不是山匪,有何憑證?”


    李道禪無奈一笑:“你說我是山匪,有何憑證?”


    “你!”張餘笙一時說不出話。


    胡二在一旁哈哈大笑:“小姑娘,他是不是山匪我不知道,但我是。”


    “二位,我們雖說是來抓人,也不想惹麻煩。您二位若是方便,將車上的金銀珠寶留下,我二人絕對不會難為二位。”華青囊說道。


    “別啊,你們既然是捕快,就要抓賊拿髒,我是山匪,就要被捉。這才叫蛇行蛇道,鼠鑽鼠洞不是?”胡二說道。


    李道禪翻了一白眼,背起木匣,直接跳下車。


    “你們玩吧,小爺還有事。”


    “站住,誰說讓你走的?”張餘笙大聲說道。


    李道禪置若罔聞。


    張餘笙拿著刀,攔住李道禪。


    “餘笙,還不住手?”華青囊說道。


    “你看,他讓小爺走的。”李道禪看著麵前的長刀,說道。


    “他讓你走,本姑娘可沒讓你走。就算要走,也得到衙門,查清了你的身份才行。”張餘笙說道。


    李道禪心中無奈,這姑娘怎麽死腦筋?那裏坐著一個著急被抓的人,她不去抓,非要和他糾纏做什麽?胡二此時倒成了看戲的。


    “餘笙,他要走,你為何攔著他,我們已經抓了不少人,況且馮國公被劫的金銀也找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本姑娘是捕快,想不了那麽多,隻管辦案拿人。”張餘笙不肯罷休。


    李道禪袖子中的手已經握緊華嬰老人給他的奇異兵器,一時二人劍拔弩張。


    “小子,別那麽較真。跟他們走一趟又如何,當個山匪被抓也挺有趣。”胡二看著李道禪的袖子。


    李道禪歎了一口氣,轉身又回到馬車之上。


    張餘笙對華青囊說道:“你去衙門叫人過來,我在這裏守著他們。”


    “不用,我們來之前,我已經派人去衙門找人,天一亮,就有人來。”華青囊回道。


    他不是張餘笙,一心想著查案。他來,隻不過是為了保護張餘笙的安全,自然凡事都要安排妥當。


    如華青囊說的一樣,天還在半黑半明之時,遠處有幾匹快馬奔來,不多時後麵還跟來十幾位捕快。


    李道禪現在反而不慌,與胡二一樣,靠在馬車上,等著來人。


    “二位可是審刑司的張姑娘和青人穀的華少俠?”領頭之人問道。


    “正是我二人,不知閣下怎麽稱呼?”


    “我是豫北鎮的捕頭,叫南陽。二位辛苦啦!竟然僅憑兩個人就捉住了如此多的山匪,二位真是了得,如今立了大功,我定當如實回稟。”


    “南捕頭言重了,我二人也沒想會如此順利,既然捕頭前來,也不全是我二人的功勞,大家皆出了力。”


    一聽華青囊要把功勞分給自己,南陽的臉上笑容更盛:“哈哈哈,對了,不知馮國公的金銀在何處?”


    “想必就在這些馬車所拉的箱子之中,南捕頭讓人找找看。”


    “好,來人呐,開箱!”


    南陽一聲吩咐之後,身後的那些捕快,打開馬車上的箱子開始查找。有一位年輕捕快,走到李道禪與胡二所在的馬車前。


    那個青年打了一個哈欠,一抬頭,看到李道禪,登時嚇得坐在地上,指著李道禪:“你……你……你是……”


    李道禪看了青年一眼,閃到捕快身邊,捂住他的嘴說道:“這不是小哥嗎?好巧啊。”


    那個青年確定眼前之人就是心中所想那人,大聲喊道:“你是閻羅……”


    “什麽啊,小哥,這麽久不見,你也不用如此開心,咱們有的時間慢慢聊!”李道禪說著,單手掐住年輕捕快的肩膀,他一吃痛,頭腦清醒,隨即不再言語,隻是點點頭。


    華青囊看了李道禪與年輕捕快一眼,可是天已經亮:“餘笙,我……”說著又變成一副癡傻模樣。


    張餘笙回過頭看著華青囊,以為他要跟自己說的是這件事,走到華青囊身邊,說道:“唉,天一亮就這幅樣子,傻青囊,跟好我,別亂跑。”


    華青囊畏畏縮縮地點點頭。


    “華少俠這是怎麽了?”南陽問道。


    張餘笙隨口回了一句:“估計是累了,你們找到金銀了嗎?”


    “捕頭,找到了?”有人大聲喊道。


    南陽一聽找到了金銀,心中大喜:“快,將金銀都搬到一輛馬車上,趕快回衙門!”


    李道禪隻能跟著這些捕快走,隻不過是自己還是做了一個馬夫,趕著馬車拉著那些金銀。而身後還有一輛馬車,上麵的則是那些或昏迷或已經死的山匪。


    那個年輕捕快跟在李道禪的馬車旁走著,時不時抬頭看向李道禪,直到現在心中仍吃驚不已。


    馬車的另一旁則是張餘笙帶著華青囊。張餘笙擔心李道禪還會再跑,便一直盯著他。


    “姑娘可累?要不上來坐會?”李道禪說道。


    張餘笙冷哼一聲。


    “這位小姑娘如今把你當山匪,你還這般好心?可曾見過耗子給貓上香這一說?你有這心,人家小姑娘未必領你這份情。”胡二笑著說道。


    “小爺現在倒是想給你上兩炷香。”


    “哈哈哈,那也不錯。這話你可得記好了,別到時往我墳頭上撒尿就行。”


    “多謝提點。”


    “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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